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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由感叹：这世上，还有谢三爷出手搞不定的女子吗？

说话间，众人到了二楼一间十分雅致的包房，房里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俊美的少年郎。

少年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形单薄，见有客来，一个端茶，一个递热毛巾，忙开了。

夏妈妈笑道：“两位大人来得少，我就请芳令、芳菲两位小娘子作陪，如何？”

楚宁浠乜斜着一双桃花眼，“我管她什么芳令，芳菲，妈妈不来，这酒本大人是不喝的。”

明明是假话，但夏妈妈听了心里还就是舒坦。

“谢大人是个痛快人，痛快人就得喝痛快酒，酒水上竹叶青怎么样？”

楚宁浠一听是竹叶青，又笑了：“妈妈这是在替我省银子呢？”

夏妈妈这回的绣帕，直接甩楚宁浠的脸上，“是啊，大人拢不住银子，妈妈就替大人拢着些。”

说完，她一双妙目淡淡地又扫李不言一眼，掩门而去。

李不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个夏妈妈头一眼偷瞄三合，这一眼偷瞄她，可见是发现了。

李不言在秦知斐耳边低语几句，秦知斐目光一抬，问楚宁浠：“她不拆穿吗？”

楚宁浠浑不在意道：“谁跟钱过不去。”

秦知斐又问：“竹叶青是什么哑迷？”

“教坊司的酒席按酒水分档次。”

楚宁浠一边任由伙计擦拭手指，一边耐心解释：“这里最低档的开席酒是黄酒，十两一桌，竹叶青排三档，一百两一桌。”

秦知斐：“最高的是什么？”

“最高的是贡酒，也叫春酒，五百两开席。”

楚宁浠食指挑起小伙计的下巴，一脸轻佻道：“心肝，本大人说得对不对？”

小伙计红着一张脸，用比女子还轻柔的声音回道：“大人说得都对。”

说罢，眼神还带着钩子，似嗔似喜地睨了楚宁浠一眼，然后轻轻垂下了颈脖。

“可惜啊，我和裴大人都不好龙阳，否则今儿就好好宠你一回。”

楚宁浠收回手，“朱青？”

朱青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一人手里塞一点，“你们下去歇着吧。”

“是！”

两个美少年拿着银子，喜滋滋地去了。

门一关，“侍卫”李不言便来不及的问，“三爷，他们是不是传说中的小倌人？”

楚宁浠点头，“每个房里都会放两个，看客人好不好那口，好的话，就由他们作陪。”

李不言彻底傻眼了，“想得可太周到了。”

“这就周到了？”

裴笑把扇子摇得哗哗响，“这才哪儿到哪儿哟？”

不管哪儿到哪儿，先干正事要紧，秦知斐用手叩叩桌面。

李不言、朱青、黄芪十分迅速地围坐过去。

“三爷负责夏妈妈，这人四十左右的年纪，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些静尘的事。”

秦知斐：“不言和朱青去外头转转，黄芪留下来。”

黄芪撇撇嘴，给了秦知斐一记“凭什么我留下来”的幽怨神情，“我这里探过一回，路最熟。”

朱青：“晏姑娘，黄芪说得没错，我留下来吧。”

“好。”

秦知斐看着黄芪：“都小心些。”

“姑娘放心。”

黄芪冲李不言递眼神，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包房。

秦知斐又看向楚宁浠，问道：“三爷，教坊司女子的归宿，有哪些？”

“一种像静尘那样，被赎出去；一种像夏妈妈那样，年老色衰，手底下管着七八个官妓，在教坊司终老，这些都算命好的。”

楚宁浠：“命不好的人，有染病而死的，有受不了折辱，自尽身亡的；也有……”

“什么？”

“被送到军营中，最后做了军妓的。”

做军妓，那便是无止无尽的折磨和凌辱，除了一死，便永无出头之日。

秦知斐压下心中的难受，“这么说来，她的命是好的。”

“相当的好。”

楚宁浠：“教坊司的赎身可不容易，不是花点银子就能成事儿的。”

秦知斐：“为什么这么说？”

楚宁浠：“罪臣女眷的身份很特殊，一个个都在名册上呢，想赎身一要看教坊司放不放人，二要看良人敢不敢要人。”

秦知斐：“像她那样的身份，她家那样的罪名，教坊司会放人吗？”

楚宁浠：“一般不会。”

秦知斐想着“李三”那人，一口断言：“那么她的赎身就有问题。”

楚宁浠看着秦知斐清亮的黑眸，声音不由放得很柔，“是有问题，咱们好好查查。”

不知道是这人的声音太柔，还是房里的脂粉味太重，秦知斐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跳得快了些。

恰这时，有伙计端着酒水、菜肴进来，秦知斐挪开视线去看窗外，心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这人心总是跳得很快。

片刻后，夏妈妈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分年轻貌美的女子。

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琵琶，眼含羞涩，可见是刚刚接客不久。

抱着琵琶的芳令上前一步，“两位大人想听什么曲？”

“随便弹。”

楚宁浠指着身边的位置，“妈妈，过来坐。”

夏妈妈明显一愣。

这世上的男人都有一个共性：喜新厌旧，嫌老爱嫩。

别看他们嘴上妈妈妈妈叫得热络，俏生生的小娘子一进门，谁还会多看她一眼，都嫌她老呢。

“过来坐啊，愣着干什么？”

夏妈妈嘴角往上一挑，笑得花枝乱颤，“真真是我的冤家，一时半刻都等不急，得罚酒一杯。”

裴笑端起酒盅的手，忽的一顿。

他娘的，冤家这词是用在这里的吗？这让我的秦知斐，情何以堪？

楚宁浠懒懒把人拥在怀里，“妈妈，你喂我啊！”

秦知斐拿着茶盅的手，也一顿。

他娘的，三爷这逢场作戏，有点过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作戏

一曲十面埋伏，弹的是荡气回肠。

芳令放下琵琶，坐入席中。

而此刻裴大人怀里已经搂着芳菲，楚宁浠身边靠了个夏妈妈，芳令只有依偎在“假小子”秦知斐身旁。

她们这些人一双朱臂万人枕，但一双妙眼也看万人。

这个假小子虽然一言一行都像男人，但身上的体香却是女子的体香。

是个姑娘哩。

芳令哪里知道，这个姑娘可不是一般的人。她一进这个销魂窟，一看这个阵仗，心里的算盘就已经打好了。

“三爷，小裴爷，光这么喝酒忒没劲儿，玩个游戏，助助兴如何？”

裴笑吓得差点没把扇子摔了：稀罕啊，神婆还会玩游戏？

楚宁浠却慢慢抱起双臂，看着她一脸宠溺道：“想玩什么，只管说。”

逢场作戏有点过；

这一脸宠溺地看着我，也有点过。

秦知斐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掩饰住浑身的不自在。

“不言教过我一个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

“哟，听名字就有点儿意思。”

楚宁浠乐得与她一唱一和，和完，还踢了踢边上小裴爷的脚：跟上。

小裴爷忙道：“快，快，说来听听。”

梯子搭好，秦知斐开口道：“咱们六人掷骰子，比大小，最大的赢，最小的输，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