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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为啥，洛绾非但不怕，还觉得他好像在……委屈？

她不忍心再追问了，就说：“要是不咋危险，咱们就帮帮刘叔家吧。”

“成，都听你的。”

池砚舟从善如流。

刘丫丫在炕边上，坐立不安。

她看着小两口去一旁说悄悄话，还当他们不会帮忙了，谁知二人回来后，洛绾就爽快地说：“药包在池砚舟身上了，你就回去安心等着吧。”

“哎呀！那那可太好了！叫我咋谢你们才好？”

刘丫丫两手抓着洛绾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池砚舟在一边哼说：“别谢了，往后不拿我当瘟神躲着，我就知足。”

刘丫丫：“……”

她愣了一下，正想解释点啥，池砚舟已经摆着手赶客说：“行了，我武大疤答应的事儿，一准给你办成，回去等消息吧。”

刘丫丫尴尬极了，再不敢多说啥，点点头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洛绾把她送出了院门，回来就对池砚舟说：“喂，你跟女的说话，别这么凶巴巴的成不成？人家都快被你吓哭了。”

“怕才好呢，省得应付她们。”池砚舟拉住洛绾一只手，表忠心似的说，“我不凶的样儿，就我媳妇能看。”

洛绾一时哭笑不得。

她绷着小脸儿，严肃地说：“前晌你才答应我的，要讲礼貌，你这么快就忘了？”

池砚舟：“……”

“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还大老爷们呢！”

洛绾用起了激将法。

池砚舟果然把脸一沉，也郑重地说：“答应你的事儿，老子一定办到！不就是慢言细语，讲礼貌，不冷脸吗？谁不会似的！”

他这口气，有点像不服娘管的赌气小孩儿。

洛绾忍不住笑了声，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脸，沉吟说：“光讲礼貌也不行，这模样也得变一变……”

她说着，就找出家里的剪子和刀片，不由分说把池砚舟摁在了椅子上，自己给他剪头发刮胡子，忙得不亦乐乎。

池砚舟被折腾了一顿，还没来得及照照镜子，又被小媳妇要求拿香皂洗脸。

“这都是娘们用的玩意儿，老子不用！”

他看着那香喷喷滑溜溜的香皂，脸皱巴巴的，嫌弃得很。

洛绾嘟着小嘴说：“你要是不用，往后就别想碰我了。”

池砚舟：“……”

他没法子，只能乖乖把手上脸上，打得都是泡泡，不情不愿地仔仔细细洗了一回脸。

瞧着他那不甘心又无奈的样子，洛绾觉得好玩极了。

然而，等池砚舟洗完脸，擦干后，她却再也笑不出来，而是愣在了原地。

池砚舟……

居然这么好看！

先前他不肯好好打理自己，微长的头发，满脸胡茬，还有黝黑的面孔，叫他原本俊朗的五官都泯然众人了。

可这会儿，仔细洗过一遍，洛绾才发现，他眼型好漂亮，是标准的丹凤眼；脸颊棱角分明的，单从脸都能看出本人是挺拔刚毅的身形；高鼻梁，薄嘴唇，若是没有那道疤，几乎和挂历上的男模特一样好看。

洛绾心里微微一动。

池砚舟还不明就里，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粗声说：“看啥看？我就知道不好看，下回再也不听你的了。”

“别呀，好看的！”洛绾回过神来，连忙捧了镜子到他面前，巴巴地说，“你看看，比原先顺眼多了吧？人白净点儿，也不显得那么凶了。”

池砚舟皱着眉头，在镜子里左看右看。

他一个糙汉子，对自己的外貌，从没在乎过。

又不是女人，有力气能赚钱就是好男人，管他俊啊丑的。

可现在，瞧着清爽了许多的自己，池砚舟有点儿高兴。

因为，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洛绾这白嫩嫩的小媳妇呆在一块，看着比先前般配多了。

第二十三章 陈莲花“乞讨”

当天晚上下起雨来。

羊圈地势低洼，每次下雨，里面都潮湿泥泞，矮炕上也是湿乎乎的。

可池砚舟吃到了上回的教训，一点犹豫也没有，吃过晚饭就要去羊圈睡。

“诶！”

洛绾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

“咋了？”

洛绾小声说：“下雨天外头太潮了，要不……你还是在屋里睡吧。”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池砚舟浑身燥热了起来。

他回想起那一晚，他们同床共枕的那一小会儿，她浑身的香味不停地往鼻子里钻，往每个汗毛孔里钻。

钻得他浑身发痒，不干点什么，就难受得快要烧起来。

于是，短暂的开心过后，池砚舟闷闷地说：“还是算了。”

洛绾诧异了，“咋了？你先前不是很盼着睡屋里吗？”

池砚舟幽怨地说：“睡屋里又不能睡你，干看着吃不着，你说难受不难受？我这一宿都别想睡了。”

洛绾脸“蹭”一下子就红了，随手拿起个枕头朝他一扔，嗔怪地说：“臭流氓，你快滚快滚，我就不该发好心！”

池砚舟精准接住枕头，嘿嘿笑了。

这一晚，他到底还是睡的羊圈。

不过洛绾心疼他，半夜里送来一张竹席，让他铺到褥子底下，可以隔绝潮气。

池砚舟一个糙汉子，以前没洛绾的时候，嫌麻烦，时不时直接睡在羊场里。随便找一片软和的草地，就是他的炕，哪管什么潮不潮的？

可现在，被小媳妇儿这样关心着，他这铁打似的身子，也开始娇贵起来了。

他觉得铺上了竹席，还真是舒服不少，睡觉都更香了。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

池砚舟换好衣裳，就要到羊场去干活。

这两天，洛绾自己在家，也没歇着。

她用买大衣剩下的布票，扯了几米粗布，又买了不少棉花，打算做一些新的铺盖，预备着她和池砚舟扯证以后用。

好歹也是结婚呢，总得用点新的东西，图个好彩头。

池砚舟出门之前，洛绾停下手里的针线，仰头对他说：“你手里还有粮票油票之类的没有？都给我。”

池砚舟笑了，“咋啦？这是开始管你男人的账啦？”

洛绾才不是那种苛刻的女人，她是怕池砚舟趁着她不在身边，又去黑市搞交易。

不过，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一准儿又要难受，觉得她在怀疑他。

于是洛绾索性点头说：“对呀，你不让管啊？”

她这么凶巴巴的，露出点泼辣相，池砚舟倒很高兴。

因为这说明，她拿他当自己人了。

“让，咋不让，巴不得有媳妇管呢。”池砚舟笑着，拿出了所有的粮票油票布票，通通交给洛绾，“给，你帮家里存着。”

洛绾一看那厚厚的一叠票据，心里也踏实。

谁不喜欢富足的日子呢？

池砚舟出了门，路上和人擦肩而过，谁都要扭过头，诧异地瞅他两眼。

时不时的，还有人小声议论

“那是羊口坡的武大疤吧？我没眼花吧？”

“是啊！脸还是那张脸，咋又像换了个人呢？前两天还胡子拉碴，一副土匪样，现在，嚯，成了俊后生了！”

“可不是么！以前都没瞧出来，他还挺耐看！”

池砚舟听着这些，有点子不自在，但又隐约觉得自豪。

男人也是人，虽然不像女人那么在乎容貌，可谁不乐意被人夸好看呢？

因为看起来白净了，也不凶了，原先见了他就躲的一些人，也不那么怕他，甚至还有壮着胆打招呼的。

池砚舟一开始不习惯，打算冷着脸直接装看不见。

可他想起小媳妇的要求，要客气，要礼貌，于是就极力扯着嘴角，微笑点头，去回应那些打招呼的街坊们。

做完这些以后，他意外地发现，感觉还挺好。

好像，他不再是没了娘的劳改犯，从无牵无挂的光棍汉，变成个跟周围有了牵绊的人。

池砚舟走了之后，洛绾也是心情大好，一边缝被子，一边哼着老家的小曲儿。

她正忙着，陈莲花带着她的傻儿子阿木就上了门。

“哎呦，小甜手这么巧呢，姨妈才知道。”

一进屋，陈莲花就满脸夸张地夸洛绾的手艺。

洛绾嘴角扯了扯，心想你是谁的姨妈，少来套近乎！

她脸上冷冷的，然后开门见山地问：“上门来有事吗？”

陈莲花嘴上热络着，“我没事还不能上门啦？瞧你这孩子说的！”说完，马上转了口风，“不过呢，姨妈我还真是有点事儿。你看这青青啊，老也找不到合适的，在我那白吃白住。我也不是啥富户，哪经得住这张嘴呢？”

她谄媚看着洛绾，笑问：“小甜呐，你看你能不能……分出一点口粮给姨妈？”

洛绾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从上锁的小匣子里取出张粮票，毫无废话地塞进陈莲花手里。

毕竟，陈莲花是她和池砚舟的媒人，这点辛苦费，还是该给的。

洛绾讨厌她归讨厌，可也没忘了啥叫公道。

可陈莲花一看这张十斤的粮票，却是立马沉下脸。

“小甜呐，打发叫花子也没这么抠门的吧？”

洛绾立刻四两拨千斤地回怼：“叫花子要饭可不会这么理直气壮。”

“你！”

陈莲花气得没了声儿。

她听杨青青说过，这洛绾就是怂货一个。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陈莲花想着，洛绾果然不好拿捏，指望通过她来得到池砚舟的好处，恐怕是难了。

池砚舟这块肥肉，还是得让杨青青看着，她作为姨妈才能沾上光。

陈莲花这样想着，冷哼着夺过粮票，转身就走了，都没发现傻儿子阿木没有跟上。

洛绾也是后面才看到，阿木躲到了桌子底下，正冲着她傻笑呢。

因为陈莲花的关系，她也不大喜欢阿木，正要赶他走的时候，阿木忽然可怜巴巴地说：“姐姐姐姐，你陪阿木躲猫猫吧，都没人和我玩。”

第二十四章 种下善因

阿木脸上脏兮兮的，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