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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笑了？我还以为你脸上的假笑面具永远都不会破呢。”

男人玩笑一般，随意的令黄怀薇喉间发苦：“我跟你说正事，你能不能——”

话没落音，罗司羽忽得抬手掐住她的下颚，眼神发冷。

“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副动不动说教规劝，被培养出来的所谓标准媳妇的分寸感！”

男人讽刺完就离开。

黄怀薇脱力跌落倒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规劝这样令他厌恶。

可从前他怎么不说？

从前，她的劝他不也都听了？

到底是她的错，还是他变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电话又响了进来，铃声宛若催命符——

刚一接通，虞母的苛责就传出：“罗司羽的朋友圈是怎么回事？那种朋友圈你也准他发？”

“你能不能上心点，你跟他在一起这五年纵着他放肆荒唐，到头来他却要娶别人，丢不丢人？”

凌厉的字句戳心扎肺。

又高烧39度，黄怀薇真的再没了一丝应对的精力。

“妈，我们明天见面聊。”

挂断电话，黄怀薇蜷在沙发上，就昏迷过去。

混沌间，她又回到了父亲和前未婚夫傅一朗发生空难的那一天——

母亲死死抓着她，指尖扎进肉里：“你爸爸没了……南音！虞家以后只能靠你了！”

画面一转，抓住她的人又变成了罗司羽。

“既然答应和我订婚，那你这辈子就都是我的了……”

记忆反复，一夜噩梦。

黄怀薇挣扎着醒来，天已经大亮。

吃了退烧药，她强撑着酸痛，起身去相约的咖啡馆见母亲。

不久，咖啡馆。

才推开门进去，黄怀薇就见不远处有两道熟悉身影。

此刻，罗司羽正满眼温柔抱着苏洛洛，笑着逗她：“好洛洛，都要跟我结婚了还这么害羞啊，叫声老公来听听？”

黄怀薇喉咙一堵，恍惚间想到了当年——

罗司羽曾拉着她进民政局，还说：“我们提前观摩一下流程，反正迟早要来的。”

彼时，18岁的罗司羽眸子亮晶晶，带着奶狗一样的委屈：“每次让你喊我老公，你总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心里还忘不了我哥？”

从那个时候起，罗司羽像一匹疯兽，他从来不对她说‘爱’，却一味跟她要爱，肆无忌惮闯入她的生活。

日子久了，她被强行撬开。

可等到她入了局，罗司羽却干脆利落的抽身走了，留她一人在泥潭里挣扎。

一直到现在。

对面，罗司羽凑到苏洛洛耳边不知道又低声说了句什么，苏洛洛羞的脸蛋通红，垫脚吻向他。

这一幕，刺的黄怀薇满眼生疼。

她提着包转身要走，不料，刚一转身，就见虞母愠怒进来，冲过去二话不说就朝苏洛洛打下！

罗司羽眼疾手快拦住，小心翼翼将苏洛洛护在怀里，一脸冰寒。

黄怀薇眉心一跳，忙奔过去。

虞母正气急，胸口剧烈起伏着：“罗司羽！你还护着这个狐狸精？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家南音？”

闻声，罗司羽扭头嘲讽瞥向黄怀薇：“我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从你18岁南音就陪在你身边！我女儿把一切都给了你，都被你玩臭了，除了你，她还有谁要？”

话如利刃，刺的黄怀薇眼前一黑。

亲生母亲都这么说……

她想起从前和罗司羽在落地窗前乱来，没拉窗帘被拍，他的朋友背后议论，说她开放的很。

以前没放在心上的事情，突然间就变得如鲠在喉。

她垂着头，拉住母亲，声音哑然：“妈！我们走吧。”

“南音？！”

“求你了，走吧！”

周围人的异样打量，就好像扒光了她的衣服。

压抑着心口的窒息，匆匆逃离，一路疲惫回到车上，手机却忽然叮咚一声响。

她低头一看，眸光顿僵。

屏幕上，是罗司羽发来的警告短信——

“你以为跑了就没事了？最好让你妈给我媳妇儿道个歉，要不然你们在意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第3章

屏幕上那句‘我媳妇儿’扎进黄怀薇心口，疼的她窒息。

不等她按灭手机，后上车的虞母忽得扯过她的胳膊——

“嘭！”

手机掉落在地，虞母的质问同时响起：“你和司燃到底怎么回事？”

对上严苛的视线，黄怀薇心头一堵，忍了又忍，还是说出了实情：“其实这一年里我一直没能联系上阿朗，自从那次逼婚之后，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分手？谁准你分手的！”

虞母的声音猛然拔高：“你一年前怀孕去逼婚，整个圈子就已经在看笑话，要是你最后还是嫁不进傅家，虞家的脸往哪搁？”

黄怀薇垂眸扶着皮座椅。

“妈，你也看到了，阿朗他不喜欢我……”

“那是你还不够努力！你一年前要是没有摔下楼，保住了那个孩子，你现在已经是傅少夫人了！”

虞母越说越激动：“你必须得嫁入傅家！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爸的心血毁于一旦！”

黄怀薇到了嘴边的话也咽回去。

公司真的那么重要吗？

罗司羽已经找了女朋友了，她还要怎么样不要脸贴上去呢？

可虞母根本不管，直接下令把车开到西山别墅，把人推了出去：“你要是哄不好罗司羽，就不用回家了！”

“轰——”

油门声刺耳，车辆远去，黄怀薇握着手机，孤零零跌在白雪中，浑身冰冷。

她一直等到入夜。

大雪纷飞，落白了她的长发，罗司羽还是没回来。

她只好拨去电话，一连打了两通电话，那边才接通，随后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有事？”

黄怀薇心口一紧，呼吸有些乱：“我在西山别墅，我们能谈谈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罗司羽的声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行啊，那你等着。”

没说等多久，没说在哪等。

电话被挂断，她站在路灯下，望着飘扬的雪花，忽然想到今天是自己生日。

她23岁生日那晚，也下着这么大的雪，罗司羽也叫她等着——

后来，她被带进后花园，寒冬腊月的天，罗司羽亲手为她种了大片玫瑰作贺礼：“南音姐，以后就由我代替虞伯父照顾你……”

回忆越暖，现实越冷。

三个小时、四个小时、六个小时……

等到十二点钟响，这一次，罗司羽都还没出现。

时间跳到：00:01。

她的生日过了，这时，手机又是‘叮咚’一声响。

微信跳出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是——‘苏洛洛’。

大抵是脑子也被冻僵了，鬼使神差，黄怀薇点了通过。

下一秒，无数张合照被对方发过来！

和罗司羽看电影，吃西餐，坐摩天轮……

她在闹，他在笑。

接着又一条信息发来：【南音姐，司燃让我告诉你，这次只是个小教训。】

这一刻，黄怀薇血液都凉到了骨子里。

原来，罗司羽这次叫她等，是为了给新欢出气。

……

黄怀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

吹了大半夜的冷风，高烧加重，她倒在床上就昏睡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她强撑着起身喝完药，傅母的电话随即打过来。

对方一连叹息好几声：“南音啊，你这会儿忙吗？”

“司燃今天上午犯浑带了个叫苏洛洛的女人回来，非闹着要娶她，气的他爸现在要家法处置，你看你能不能来拦一栏？”

黄怀薇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这么急着见家长，看来，他是真的很爱苏洛洛。

傅母亲自打来的电话，她如果不去，母亲不会让她安宁。

忍着难受，她开车前往傅家。

却不想，抵达傅宅后，她登上台阶，还没推门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罗司羽极致轻蔑的一句——

“在你门眼里黄怀薇哪都优秀，我哥也优秀，他们天生一对，你那么想黄怀薇当你媳妇，让她跟我哥冥婚啊。”

第4章

黄怀薇整个人僵在原地。

罗司羽的第二声很快也传来：“你们逼我也没用，我只会娶我喜欢的人！”

一连两句，彻底击溃黄怀薇的铠甲，叫她脑海一片空白。

只觉得冷。

屋里乱作一团，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良久，压下窒息般的难受，她才缓过神走进屋内。

里面已经消停，傅母一见她，就忙走来拉着她：“你受的委屈你妈电话里都跟我说了，你千万放心，你从小到大做什么都是第一，我只认你是我们傅家的儿媳妇。”

黄怀薇又是一僵，做第一，优秀有什么用？

以罗司羽的倔脾气，他不要她，就死都不会娶她……

还不等她开口，傅母就拿了药塞进她手里：“司燃他脾气大你也知道，从前他也只听你的劝，你去给他上药劝劝他吧？”

黄怀薇握着药，喉咙堵的说不出话。

罗司羽从前听她的话，不过是她陪着他，纵容他换来的妥协，现在他一心为了苏洛洛抗争，恐怕最恨她了。

怎么还会听她的？

自嘲想着，她到底还是上了楼。

她刚走到卧室门口，下一秒，男人就抓了个枕头砸来：“滚！”

掌心的棉签有些硌手，黄怀薇忍了忍，随后关门进屋。

走到床边，看着男人背脊上的鲜血淋漓，她忽得有些忍不住：“你就那么爱苏洛洛？这一身伤不痛？你为了爱，命都不要了？”

闻言，罗司羽忽得抬头睨来，双眼冷嘲：“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别背后告黑状，帮点实际的忙。”

四目相对，男人的眸光冷淡又执拗。

这执拗她曾经见过，在她以为他爱她的时候……

眼眸轻颤，黄怀薇受不了挪开眼，一想到他此刻的认真是为了别的女人，心就好像被撕裂。

“先上药。”

这次，男人没有拒绝。

屋子很静。

黄怀薇慢慢平复心情，上完药后，将眼中情绪压下去，尽可能装作平静：“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太了解罗司羽了，只要是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她也妥协惯了……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