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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熙把当日所见完全复述在江立彦眼前。

听完江立彦沉默不语，脑中却浮现出在九幽下三生石内所见的景象。

昆吾玉确实碎了。

九天神女手握昆吾玉，执掌天下水域。

可是如果昆吾玉破碎，九天之水就会倒流回人间。

九天乃是天下众水的汇集之地，千百万年来流向九天的水若重回人间，可想而知人间会发生怎样的惨剧。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必死之局也会留有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就是九天神女，以神女之身重塑昆吾玉，可镇压九天，防止九天之水倒流。

想到这里，江立彦像是突然被抽出魂魄，周身再无一丝生气。

手中的魔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封熙看他这个样子，心里猜测到几分。

“看来你也知道昆吾玉破碎的事了。”语气肯定。

他也是在当时才突然反应过来是昆吾玉碎了。

江立彦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茫然的消失在羽翎山。

见他离开，羽族中人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封熙看着江立彦离开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

仙界。

江立彦又回到了望凡崖。

他手里拿着被他复原的玉佩，站在悬崖边上。

一遍一遍听着夏绾颜说的话。

脑中闪过两人再次相遇之后发生的种种。

他用卑劣的手段得到夏绾颜，放肆的折辱她。

他从来没有站在夏绾颜这边，反而帮着苏芷对她恶语相向。

她师父死得那晚，他‘说她是无德无孝之人。

现在，她死了，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再无来世。

永远都要在一个只有黑暗的地方不见天日。

她该多恐惧，明明她最害怕的就是黑暗！

此时，江立彦耳边响起声音。

“魔君，凝玉仙子让您回魔界一趟。”

江立彦听完眼里闪过一抹暗沉。

把玉佩紧紧握在手里，就像是握住了自己生的希望。

良久，他消失在望凡崖。

魔宫内。

江立彦出现在凝玉仙子和苏芷眼前。

他抬眸静静的看着苏芷。

苏芷被他看的有些心惊肉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凝玉仙子身后，不敢抬头。

凝玉仙子见状，有些不悦。

看着江立彦开口说道：“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苏芷。她又没做错什么。我刚刚听说了，夏绾颜陨落，不过既然她已经死了，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凝玉仙子有些漫不经心，在她眼里，夏绾颜陨不陨落都和她没有关系，江立彦也早已跟她恩断义绝，自然也不必在乎。

江立彦听见母亲说的这些话，心里下意识感觉到隐隐作痛。

现在母亲对夏绾颜的态度，不正是和他之前一样吗？

第十七章 真相

他闭了闭眼，对母亲说道：“三百年前，是夏绾颜给您送的补灵丹，之前出现在魔界能让您恢复伤势的麋鹿兽心脏也是夏绾颜带过来的，不过，那不是麋鹿兽的心。”

江立彦停顿一瞬，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一般，半响，他声音嘶哑：“那是夏绾颜的心！”

他带着痛意说出，说出这些不是想改变母亲对夏绾颜的想法，只是想让她知道不应该被掩盖的真相。

听他说完，不仅凝玉仙子惊愕，她身后的苏芷也面色发白。

凝玉仙子下意识往身后看去，只见苏芷浑身发抖，哪还不明白江立彦说的都是真的，毕竟她之前以为这些都是苏芷做的。

她心里莫名愧疚起来，对苏芷的隐瞒也有了一些怨气。

但是想到她这些天来对自己的陪伴，和她现在看着自己祈求的神情，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江立彦看出了母亲眼中的进退两难，张口说道：“我有话单独跟苏芷说，您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凝玉仙子只好点头，微微甩袖，离开了此地。

此时，这里只剩下江立彦和苏芷两人。

苏芷看着眼前的江立彦，定了定神，说道：“魔君，三百年前的事我可以解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立彦打断。

“你知道夏绾颜是怎么陨落的吗？”

江立彦看着她冷冷问道。

苏芷身体一怔，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晚和师父的对话。

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随即反应过来低下头。

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修炼不慎引起的。”

她不知道她刚刚所有的表现都被江立彦看在眼里。

心里不由得愤怒起来，果然是知道的。

上元仙人明明早就知道昆吾玉在不久的将来会破碎开来，还是让它和夏绾颜性命相连，就是打着让夏绾颜以身融玉的想法，来保全苏芷，等夏绾颜祭玉之后，让苏芷做九天神女。

若只是单纯的以身融玉，那么神魂还可以投胎转世。

然而他们或许没有想到夏绾颜为了脱离羽族再无来世！

或许他们知道，可依旧是毫不在乎。

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马让苏芷魂飞魄散。

然而，他忍住了，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

夏绾颜一个人在九天之地很寂寞，需要有人去陪她。

“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伤心？”江立彦说道。

苏芷一愣，抬起头来，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我知道魔君不喜师姐，也知道师姐做了很多对不起魔君的事，苏芷也没办法在魔君面前多为师姐开口说话。”

“但她始终是我的师姐，师姐陨落，我怎么能不伤心，我原本是打算回天界之后再偷偷把她葬入虚空的。”

如果还能找到她的仙躯的话，苏芷暗自思索。

苏芷说着眼眶变得依譁有些红，眼角泛起泪光。

不明真相的人见了还以为她们有多情深义重呢？

江立彦拳头紧握，看着眼前的苏芷像个人间的跳梁小丑一样，演着自以为真实的把戏。

“还有吗？”江立彦继续开口。

“我希望魔君能够不要再计较之前师姐的事。”苏芷回答。

苏芷心里也有些打鼓，不过她不能放弃江立彦，她现在已经没了师父，昆吾羽不见踪影，无法继承九天神女位，在天界地位大不如前，而且她的仙力不济。

与其待在天界，不如跟在江立彦身边，他是魔族魔君，若能嫁给他，她自然也是魔后了，不比神女差。

连天帝也得高看她一眼。

江立彦心里的耐心将尽，他冷声说道：“既然你这么为夏绾颜着想，那想必也愿意为了她做些事情？”

苏芷听他说完，有些不明白江立彦是什么意思。

不过此时她也是骑虎难下，只好顺着江立彦的话说道：“我当然是愿意的。”

“很好。”江立彦点点头。

第十八章 永远忏悔

“那走吧。”

江立彦对着苏芷吩咐道。

“去哪里？”苏芷不解。

江立彦没有帮她解答疑惑，只淡淡说了一句：“跟在我后面就行。”

说完手臂一挥往一个方向而去。

苏芷不想错过这次和江立彦相处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之后，不知道江立彦下次再对她另眼相待又是何时了。

她一咬牙，跟了上去。

……

两个时辰之后。

苏芷拦在江立彦前面。

“魔君，我们究竟要去往何处？”

苏芷凝神望去，这里仙气稀薄，周围连些山精鬼怪都没有，她跟在江立彦身后，越飞心里的疑惑就越大。

“九天。”

江立彦面无表情的说出目的地。

然而苏芷却脸色大变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立彦。

“魔君，你这是何意，为何要去往九天？”

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有一些颤抖，显然江立彦说的话直接让她神魂大乱。

“你不是说愿意为了夏绾颜做些事吗？她一人在九天孤寂，你去陪她。”

江立彦脸色阴沉，语气冷酷，不容反驳。

苏芷大惊失色，身体慢慢往后退，想要远离江立彦。

“师姐怎么会在九天，魔君是不是弄错了？”

江立彦见她还在试图狡辩，脸瞬间阴了下来，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怎么，难道你不清楚吗？这不就是你和师父的计划。”

苏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丝。

“你知道了？”

嘴唇颤抖的说着，下一秒转身立马往另一边飞去逃走。

不料，下一瞬，江立彦直接把苏芷用捆仙锁绑了起来。

捆仙锁一接触到苏芷，立马隐入她的体内。

下一刻，苏芷被迫停下来，因为她感觉到不能催动仙力，全都被捆仙锁束缚住，她彻底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你不能杀我，难道你想挑起两界大战吗？”

苏芷看着江立彦，心里此刻只有无尽的后悔，若早知道江立彦已经知晓此事，她是绝对不会跟着他过来的。

江立彦面带嘲讽的看着她：“你还不够格成为两界大战的导火索，不过，我也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就在九天入口生生世世向夏绾颜请罪吧。”

说完，大手一挥，带着苏芷继续往前。

不多时，他们到了一处大海，继续往海面飞去，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眼前，四面八方不断的有水源流入其中，消失不见，它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不管什么进去都能吞噬的一干二净，再无生机。

这里就是九天。

江立彦在不远处停下来，看着远处的漩涡，眼神低沉，弥漫着巨大的痛苦。

苏芷早已被吓的肝胆俱裂，她害怕江立彦真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