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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朕是老了，但还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从你让战瑾言纳妾开始，朕便派人暗中盯着他。”

唐棠心下大动。

不想她一个决定让皇上这般放在心上。

想起他所培养的死卫军，战瑾言恐怕一言一行都已经逃不过皇上的耳目了。

“皇爷爷，他一时……”

“婉婉。”

她话还未说完，皇上便打断了她。

“战瑾言虽然是你的夫君，但也是反贼。”皇上义正言辞道，“而且，你先是皇室之人，才是战瑾言之妻。”

一番话让唐棠哑口无言。

“朕会一一肃清战瑾言党羽，至于他，朕便交给你了。”皇上抽开手，“你若下不了手，朕也会替你收拾干净。”

再听到要自己杀了战瑾言的话，唐棠的心已经没有太大的波动。

现在的皇上很谨慎，很聪明。

他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于战瑾言，不能用“擒贼先擒王”。

袖中瓷瓶的重量顿时变得如千斤之石，唐棠垂下手，低声道：“皇爷爷放心，孙女明白。”

闻言，皇上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出了宫，阴沉沉地天下起了小雨。

唐棠掀开轿帘，望着陆成杰住处的方向，眼底带着担忧。

虽然一切都发生了变故，但是难保战瑾言心狠用养父威胁她。

她不想再看到养父惨死于狱中了。

回府后，已过了午时。

战瑾言并不在府中，唐棠忙写了封信让长福转交给陆成杰。

看着长福跑远的身影，她怅然地望着天。

如今只能先让养父回凉州躲一躲了……

“夫人。”

一丫鬟走了来，行礼道：“姨娘来给您请安了。”

听到“姨娘”二字，唐棠眼中的惆怅顿时成了嫌恶。

她转过身进了房坐下：“让她进来吧。”

丫鬟忙去让萧颜进来。

不一会儿，绾着妇人髻，穿着一袭丁香色刻丝纹样衣裳的萧颜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给姐姐请安。”

她敷衍般地草草行了个礼，也没奉茶，就这么站着。

唐棠笑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妹妹。”

闻言，萧颜美目一狞，心里顿时窝了火。

她沦为妾室都是拜唐棠所赐，如今她还想要羞辱她不成。

唐棠见她双眼里满是对自己的憎恶，更觉她也只有才貌。

难怪战瑾言时常进宫与她私会，若不提醒着，她恨不能将“谋反”二字刻在脸上。

唐棠见丫鬟候在院门口，便垂眸问道：“你可知我曾为仵作？”

第三十二章 质问

听唐棠这么问，萧颜似是找到讽刺她的把柄。

她勾唇笑道：“自然是知道的，大人时常提起，说姐姐在死人堆里游刃有余呢。”

闻言，唐棠抿唇浅笑。

她站起身，走到萧颜面前慢悠悠的绕着圈：“那妹妹可知，姐姐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仵作，也可懂得如何做到杀人不见血。”

此言一出，萧颜脸色大变。

唐棠停住脚步，看着她煞白的脸道：“妹妹怎么了？脸色怎么差？”

她伸出手，抚向萧颜的脸。

萧颜一抖，仿佛贴在脸上的不是手，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她越发觉得眼前的唐棠不是战瑾言说的那般简单了。

而若唐棠知道她的身世，会不会……

萧颜想到这儿，腿忽地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唐棠冷嗤一声，收回了手，腹诽这萧颜也真是不经吓，从前倒把她想的过于棘手了。

她唤来丫鬟，让她们将萧颜送回去。

半个时辰后，长福回来了。

“夫人，老爷说他即刻就动身，让您莫要担心，还嘱咐您保重身子。”

听了这话，唐棠心中难得多了丝暖意。

果真在这世上，除了养父，没有一个人能毫无目的地替她担忧。

唐棠看向长福，眉眼和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长福忙跪下，眼中仍旧带着感激：“夫人说的哪里的话，若不是夫人施恩，小的娘病也好不了，一家子也不能团聚，小的自当当牛做马报答夫人。”

唐棠忍不住笑了，而后从袖中拿出一小瓷瓶递到他面前：“这是你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长福结果瓷瓶，一脸疑惑。

直至唐棠耳语几句过后，他才明白过来，立刻点头起身退了出去。

房内再无他人，唐棠深深吸了口气，望着门外细细雨幕出了神。

既然战瑾言和萧颜能想出那招下毒，她也不能让顾羽给的药就这么放着。

思及皇上将要有所行动，战瑾言精打细算地算盘估计也要乱了。

唐棠略带一丝落寞地低下头，走向榻椅。

夫妻两个居然明争暗斗起来，最后结果还必须是你死我活，悲哀又讽刺。

入了夜。

唐棠拿着花绷子和针线，坐在烛火下绣着竹子。

房门“吱”地一声开了。

她也没有抬头，除了战瑾言也没别人了。

“你今日又在皇上面前挑唆了什么？”

一句冷语，让唐棠的手一僵。

才不眠不休守了昏睡的她两日的人转眼又变得如此无情，她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战瑾言了。

唐棠抬起头，撞上那双隐忍着怒意的眸子。

“并未说什么。”她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岂料战瑾言冷笑一声：“那为何岳父大人突然离京了呢？”

闻言，唐棠心底一涩。

近年他连看都不去看陆成杰，如今这么快就知道他离京一事，想必他早就想对陆成杰下手所以加以监视了吧。

细细的针被唐棠紧紧捏在指尖，她哑声道：“故土难舍，你又为何在意？”

这始终寡淡的情绪让战瑾言无力无奈更生了丝无情。

他伸出手，一把拍掉唐棠手上的花绷子。

唐棠忽觉指尖一刺，痛意直入心头。

“哒”的一声轻响，一滴殷红的血砸在绣到一半的青竹上……

第三十三章 看错

那散开的红色似是落进了唐棠的眼中，摇曳的烛火晃得她眼底的湿润越发光亮。

然而战瑾言却丝毫不曾察觉。

他一把锢住唐棠的双肩，墨眸如寒冰：“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即便他还没有发现，但从唐棠被封为永昌郡主后，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没等唐棠回答，战瑾言自顾猜测：“是不是那个算命的跟你说了什么？”

唐棠眼神一凝：“不是。”

然而她的否定却成了战瑾言眼中的狡辩。

他重重地松开她：“我已不是一次撞见你和他有来往，苏湖术士之言，你竟也信。”

唐棠手撑在桌上，流血的指头按在绢上，留下点点红印。

她不留神色地掩去血迹，抬眸道：“他的话不可信，你如今的话还可信吗？”

风从敞开的门灌了进来，吹的烛火将将熄灭。

唐棠却觉寒意不断地渗入了心底。

她仰着头，看着在闪烁的光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