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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很灵活的东西，从程岁的左肩‘嗖’一下过去。

　　是一只比较肥大的，毛茸茸的黄色折耳猫。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陆厌今天刚弄好的花，就被弄掉了叶子。

　　而本蹲在程岁脚边的二哈，也冲上去加入战局，一猫一狗开始追击那只鹦鹉。

　　偏偏鹦鹉还在叫唤：“蠢货！蠢货！”

　　一时间，本十分寂静的阳台，瞬间生机勃勃。

　　程岁坐在中间，闭着眼，感受着身边传来的各种鸡飞狗跳声。

　　很鲜活。

　　仿佛把她也带的鲜活起来。

　　陆厌不知何时回来的，此刻正在程岁身后，倚着门框站着。

　　身上的大衣还没脱，通过前方玻璃的照射，仿佛他能轻松将程岁装下。

　　程岁感觉到了注视，她扭头去瞧。

　　陆厌摘下右手的黑色皮手套，用干净的指尖，去触碰程岁有些凌乱的发。

　　“喜欢吗？”他问。

　　陆厌问这句话，并没有期待她能给出答复。

　　回来的路上，他特意去了趟朋友开的心理诊所，咨询了下程岁这种情况。

　　把她之前在广场卖热红酒的事，也说了。

　　还有许许多多就连程岁自己可能都感觉不到的事情。

　　比如说，每晚的突然惊醒，噩梦总是来得很频繁。

　　又比如，突然发呆盯着一个地方，神情总是很落寞。

　　医生的建议是，要本人过去做一下测量，再通过谈话来判断。

　　但陆厌并没有直接答应，他不知道程岁是否会排斥那里，所以要在她能接受的程度之内，慢慢来。

　　程岁试着张嘴，刚要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时……

　　身前突然传来惊天的冲击力，那只二哈猛地从地上扑到了程岁怀里。

　　竹藤椅晃啊晃，开始往后倒。

　　陆厌站在后面，伸手扶着。

　　稳住了，却没直接放回原位。

　　程岁像是置身在躺椅上，眼前就是天花板，还有陆厌的下颔线。

　　平安不甘示弱，也往程岁身上扑，似是要争宠。

　　两只大型犬的体重实在是太沉……

　　程岁艰难咳嗽两下，就在这时，陆厌伸出另一只手，开始往下推两条狗。

　　但狗子们也没走，改为趴在程岁身体两侧，非要挤出个地方。

　　兴许是现在的场景太有趣……

　　程岁没忍住，开始笑，笑容淡淡的，在一片吵闹中，很难听到声音。

　　但陆厌却僵住了，他用好几秒的时间恢复正常，心里藏起来的紧张感消失一点点，他俯身，用额头去轻轻蹭程岁的额头。

　　明明现在很温馨，但程岁的眼眶却渐渐变湿。

　　突然，有点想哭……

　　陆厌发现了她泛红的眼眶，他敛眸，音色压低，循循善诱道：“岁岁，做你自己。”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程岁仓惶闭眼，睫毛颤啊颤，嘴唇抿着，小声哭出来。

　　两条狗开始用舌头舔她流下的眼泪。

　　鹦鹉的嘲讽声又传来：“蠢货！蠢货！”

　　程岁闭着眼，什么都瞧不见，但她放在腿上的手，却被温热手掌牢牢握住。

　　像是黑暗中，有一束光，为她而来……

　　晚饭的时候，陆厌手机响了。

　　是纪朗打来的电话。

　　问他要不要去野营……也可以带程岁去散散心……

第109章有缘无分，不得善果

　　近几年，纪朗开始喜欢上野营，几乎年年都办，年年都找陆厌一起，但他总是拒绝。

　　这一年，陆厌看向对面坐着喝粥的程岁，应下后，将通话挂断。

　　翌日，天刚蒙蒙亮。

　　陆厌就将程岁从舒适的床上挖起来，几乎抱着她去洗漱换衣服，然后给她裹得像个棕熊那样暖和后，把她往副驾驶塞。

　　等程岁的睡劲散去，意识恢复时，吉普车已经开了快二十分钟。

　　陆厌载着程岁，去和纪朗集合。

　　等到了集合地点才发现，还有四五辆车。

　　纪朗在海港市有个野营群，来的人很多，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程岁闲来无事，转头，趴在车玻璃上往外看。

　　陆厌没让她下车，外面太冷了。

　　他自己下去和纪朗碰面说话，俩人聊了几句时，后面的车里也下来人。

　　有楚严……还有……

　　纪朗率先发现张允柠也来了后，忙惊慌向陆厌解释：“我可没让她来啊，我也不知道她来，也不知道她是和谁来的……”

　　楚严发现后，也愣了下，忙双手抬起示意：“我也不清楚……可不是我带来的……”

　　吉普车的车玻璃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很隔音。

　　程岁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有人往她这边看。

　　是纪朗和楚严，一个个面露歉意，很不好意思的双手作揖，像是在道歉。

　　而陆厌，自始至终都没给张允柠一个眼神，仿佛压根不认识。

　　有陌生男人抽烟，陆厌眉头一皱，退后一步，掸了掸身上的大衣，试图散去烟味，这才转身上车。

　　他刚进来，冷空气有些呛嗓子。

　　程岁不动声色抬手，提高了毛衣领子。

　　这时，旁边有敲车玻璃的声音。

　　程岁转头去瞧，发现是纪朗，他咧嘴笑着，手上高高举着一个袋子。

　　示意她降下车窗。

　　程岁伸手，降下……

　　纪朗把那袋东西往她面前递：“特意给你准备的，路上吃吧……岁岁你可别生气，张允柠真不是我叫来的，我真是不知道……”

　　程岁怔怔看着他解释。

　　陆厌从驾驶座俯身过来，接下那袋东西，打开瞧了眼，把里面有营养的，程岁能吃的鸡汤和水果留下，其余的薯片之类的通通扔回去。

　　在升起车窗前，冷冷丢下一句：“别乱叫名字，也别来烦我们！”

　　五分钟后，一行车队上路。

　　陆厌驱车载着程岁，在队伍的最后面，始终慢悠悠平稳开着，没像前几辆那样飙车。

　　程岁在副驾驶坐得舒服，手上端着一个精心切好的果盘，是出发前，陆厌在厨房切的。

　　其实不要纪朗送来的东西也可以，因为后车厢已经堆满了各种吃的用的。

　　保温桶里放着熬了七八个小时的粥，还有张姨亲手包的，怕程岁去山上吃不好做的包子。

　　还有田姐搭配的整整七八份营养餐，都是热一下就能吃。

　　以及各种没切的，切好的水果。

　　甚至程岁的毛衣和袜子都拿了好多件。

　　后车厢不小，大多是用在程岁身上的，而属于陆厌的，只有放在地上的，那一个小小的黑色包裹。

　　要去野营的山，巍峨，绵延。

　　从市中心开车到那，用了将近三个半小时。

　　一群人抵达后，开始安帐篷。

　　程岁想下车和陆厌一起，陆厌起初不让，毕竟山上的冷风比较猛烈刺骨。

　　但程岁实在是想出来透透气。

　　陆厌就拿起一件棕色的大衣，又往她身上套，给她戴好帽子围脖手套和口罩，确保她只露出一双眼睛后，才肯放行。

　　可就在程岁的双脚要着地的那一瞬，陆厌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副墨镜，给程岁戴上。

　　现在，连眼睛都不露了。

　　程岁有些累，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因为穿得太厚，抬胳膊都费劲。

　　陆厌之前明明没参加纪朗的野营，但搭帐篷这件事，却很熟练。

　　他自己一个人，就能行。

　　程岁在旁边，偶尔想参与下，表达下存在感。

　　陆厌就让她站在那，帮忙握个根本用不到的小钉子之类的，就够了。

　　张允柠是和她的两个女性朋友一起来的。

　　此刻，三个女生面对帐篷有些束手无力。

　　张允柠的目光下意识落在离她们很远的，在队伍最角落的陆厌那里，故意开口：“有没有人能帮帮忙啊，很难弄啊……”

　　陆厌连头都没抬，像是自带信号屏蔽器。

　　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帐篷，余光，始终留意着程岁的身影。

　　张允柠只好去找纪朗和楚严，毕竟他们看起来也很熟练。

　　谁成想，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拒绝的彻底。

　　像是要和陆厌一起，与她扯不上丝毫关系。

　　最后，还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帮忙弄得……

　　陆厌的帐篷搭好后，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小型发电机，给帐篷里弄电热毯和电吹风。

　　不到二十分钟，就很暖和……

　　程岁坐在里面，没有丝毫不适，感觉不到任何寒意，很舒服。

　　陆厌站在外面，像个搬运工一样，把后车厢放的东西一样样往出拿，递给程岁。

　　程岁只需要坐着，时不时伸个手就行。

　　天色将晚时……

　　纪朗跑过来问，山顶有寺庙，据说里面有个得道高僧，要不要去祈祈福。

　　陆厌应下了。

　　他本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有些时候，又渴求这种东西能给自己带来希望。

　　帐篷的地方离山顶并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就够了。

　　等一行人抵达时，恰好能看见天边的晚霞，很美，很漂亮。

　　陆厌拿着相机，沿途给程岁拍了许多张照片留念。

　　照片中的程岁，穿得很厚，戴着墨镜。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