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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那条路之前，沈鹿站在和沈度相隔几步远的位置，小声问：“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沈度仔仔细细盯着她看，想要将她的样子印在脑海里，半晌才哑声说：“明天有个很重要的股东会议，不能缺席。我安排了人，他们会帮你搞定一切。”

他不能出现在F国，不然沈鹿以后的生活，不会好过。

“好。”沈鹿又说，“一个月至少得见两次吧，你来找我一次，我来找你一次。”

她想了下，一周见一次还是太麻烦了，沈度这么忙，她不想再累着他。

“都听你的。”

“沈度。”

“嗯，我在。”

“等我回来。”

沈度淡淡地笑了下，“去吧，宝宝。”

看着沈鹿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沈度勾起的唇角落下，转身往回走。

他亲手把沈鹿困在了身边，又亲手将她送了出去。

好像这两件事，他都没有顾及沈鹿的意愿。只是打上了为她好的标签。

下次吧，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他就把决定权都交给沈鹿。

安静的游艇上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在沈度回头的前一秒，他的后背被一个柔软的身躯撞了一下，腰间环绕上了两根手臂。

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现在又直接跑回来的沈鹿什么都没说，只是身体一直在颤抖。沈度知道，她又在哭了。

他家的宝贝，真的很喜欢哭。

可是他现在安慰不了她，他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

他也哭了。

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选的，有什么好哭的？不过霸总哭起来，真丢人啊。

无人敢出声催促，他们都站在原地，等待这场分别仪式的落幕。

“三年，最多三年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沈鹿几乎泣不成声地承诺。

咽下喉间的苦涩，沈度转身抱住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声音听不出异样，“不急，慢慢来。”

她不想慢慢来，她只想此后的每一天都能有四十八个小时，七十二个小时……甚至更多。

“走吧，再不走赶不上了，到了给我发消息。”沈度松开手，握着她的肩将她往外推。

下一秒，他的唇就被人咬住了。

也不算咬……

沈鹿急迫地想跟他来个离别吻，却不小心和他的牙齿磕碰在一起。

唇齿间泛上了血腥味，谁也没有退开。

他们吻得比哪一次都激烈，比哪一次都痛苦。

如果不是他理智回笼得快，沈鹿就真的走不了了。

可哪怕如此，沈鹿最后还是没能赶得上开学典礼。

一夜间，新婚燕尔变成了相隔万里。

沈度又回到了以前冷冰冰的模样，沈鹿的离开带走了他身上唯一的人气。

因为洞房没闹成而憋了一肚子气的人，半点不满都不敢发作。容歌和安沐也只敢私底下怒骂沈鹿的不辞而别。

曾经很容易就能见到的人，下一次见面，不知何时。

婚礼结束，每个人都回到了该去的地方，过着该过的生活。

张管家时常和徐姨抱怨，明明别墅还是原来那个别墅，少夫人一走，他就时常觉得别墅好像大了不少，待得人心里空落落的。

是啊，少夫人一走，她每次路过少爷的书房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偶尔还会混杂着酒味。他们家少爷明明这么舍不得，还是将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分割了出去。

或许，这就是爱吧。

每晚，沈度都会站在落地窗边，沉默着抽几支烟。他没有烟瘾，但只有在尼古丁的刺激下，他空洞的心才没有那么难受。

他高估自己了，哪怕一个月见两次面，他还是不知足。

安静的别墅，冰冷的床，周围逐渐淡去的有关沈鹿的痕迹，都让他感到心慌。

好几次，沈度都处在临近崩溃的边缘。每当此时，他都能恰好接到沈鹿打来的电话。

他调查过，菲利普斯拉的学业很忙，里面的每个人都恨不得把一个小时掰成四五瓣来用。他不知道沈鹿这个傻丫头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私下做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能空出很多时间和他闲聊。

他发出去的每一条消息都会在十分钟之内得到回复。聊天框里充满了沈鹿发来的语音，视频和照片。沈鹿每天至少会重复十次‘我爱你’。

她会主动分享很多小事，会抱怨最近遇到的困难，骄傲地说出和团队一起合作所取得的成绩，会拿着大大小小的奖牌跟他求夸赞和奖励。奖励总是一个隔空的吻。

在沈鹿近乎黏人的陪伴下，他内心阴暗不好的想法刚冒出头，就会被按回去。

慢慢地，一年就过去了。沈鹿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公司，飞回国的次数多了起来。他们见面最频繁的一个月，几乎半个月的时间都呆在一起。

第163章 一切正常？

一切都在往好得不能再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年末，沈鹿提出结束学业，正式回国经营公司。但被沈度劝了回去，理由是公司刚起步，还需要学校的人脉，再呆一年对公司未来的发展更好。

沈鹿总是说不过他，所以回国的日期还是往后延了一年。

这年间，沈度突然忙了很多。两人从每天晚上都要开视频，到三天两头才能打一次电话，每一次都说不了几句又会匆匆结束。

见面ᴊsɢ周期也从一个月两次，变成了一个月一次。大多数时候都是沈鹿坚持要求要回国，不然连一个月见一次都做不到。

临近毕业季，沈鹿开始忙毕设，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跟着导师做项目，累到常常上一秒还在和同学讨论，下一秒就闭上眼睛短憩。

菲利普斯拉入学很难，毕业也很难。近一成的应届毕业生因为达不到毕业要求而延毕。像沈鹿这种提前毕业的，毕业要求只会更高。

饶是早就习惯了每天不到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沈鹿还是有点承受不住。

毕业的前一个月，她生病了。大腿上的皮肤开始起红斑，溃烂，流脓，到最后痛到连走路都是问题。

她怕拖累小组的进度，一直瞒着没说。还是菲莉公主突然造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强行跟她的导师要了一天假期，带着她去医院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

由于精神焦虑而引起的过敏性神经性皮炎。一个不太严重的小病，但被沈鹿拖到了连医生都直呼amazing的程度。

得知病因后，菲莉公主强行给研究团队配备了三个心理医师，美其名曰为了确保国之栋梁能有一个美好的精神状态面对未来。

大家心照不宣，国之栋梁指的是华国那位带着破皮的嘴角入学的天才女孩，他们只是跟着沾了点光。

沈鹿对此哭笑不得，菲莉公主很多时候的行事风格都能让她联想到很久没有见过面的华国老公。

最近几个月，他们聊天的消息数加起来还没有以前的一天多。

沈鹿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无论问谁，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