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胥容云绮(萧承胥容云绮)全文无弹窗阅读-萧承胥容云绮最新章节完整版阅读
云绮被蚊虫叮咬,他又夜夜守在容云绮榻边为她扇风。
他觉得自己胸中好像埋藏着一道矿藏,而今对于容云绮难以言表的爱意仅仅只是矿藏的一角。
萧承胥看着在榻上睡得极不安稳的容云绮,心中好似涌起万般柔情。
村里的夏夜并不热,反而有习习凉风。
真正把容云绮折腾的整捋走夜睡不好觉的,除了梦魇,还有沉重的肚子。
梦中。
纷飞的雪带来彻骨寒意,容云绮跪在雪里,身上落满飘雪。
她不记得自己因何跪在此处,只觉得胸口好疼好疼。
好像被万根针扎,她痛的忍不住蜷缩着身子。
视野中,一双蟒龙金纹的靴子出现。
虽然梦境中她没看到对方的脸,可直觉告诉她,这就是萧承胥。
那双靴子在自己身前停留片刻,下一瞬,眼前燃起烈火,鬓发斑白的男女身着皇袍被钉死在皇位上,粘稠的血淌了一地。
她茫然抬眼,身旁骤然出现无数只血手,拼命把她往下拽。
她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可耳畔却响起无数熟悉或不熟悉的声音:
“云绮,萧承胥与容氏的血海深仇你都忘了吗?”
“云绮……萧承胥的剑好利,我心口的剑伤好疼……”
“我好冷……好冷……皇陵被一把火烧净,我好冷啊……云绮。”
其中最清晰的,是一道婴儿的啼哭。
虽然啼哭声渐趋微弱,可却好像能穿透她的心扉。
她在密密麻麻的血手中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可找来找去,却总也找不到。
直到她忽觉身前一阵温热,抬眼,小小的婴儿被长剑捅了个对穿。
血溅了她满身,耳畔婴儿的啼哭瞬间消失。
她捧起怀中一点点流失温度的婴儿,顺着长剑慢慢抬头看去……
就在此时,邻居家的公鸡一道响亮的打鸣划破天际。
容云绮猛然自梦中睁开眼。
她浑身汗津津的,手里婴孩的触感真实的好像触手可及。
眼前那片凄楚的血红尚未散去,梦中回荡着的声音犹在耳畔。
稍微平定一下心情,容云绮这才发现一向早起的萧承胥竟然仍旧在睡梦中。
却见他双目紧闭,双眉拧在一处,嘴里呢喃着:“云绮……云绮……”
原来不止她一人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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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容云绮轻轻唤着萧承胥的名字,总算把他从梦魇中唤醒。
萧承胥半梦半醒间,紧紧抱住眼前的容云绮。
“还好你还在……”
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容云绮不无忧虑。
“你梦见什么了?”她好奇到。
萧承胥渐渐和缓了剧烈起伏的胸口,停顿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容云绮勉强笑了笑,眼前浮现出梦中种种。
她定了定心神,安慰到:“怎么会呢,梦都是相反的。”
夏天要过完了。麦子变黄了,容云绮也日渐行动困难起来。
她挺着大肚子,萧承胥什么也不让她做。
可容云绮哪里闲的住,每天和那些生过孩子的婶婶在一处,学着做虎头鞋、虎头帽。
在第一只虎头鞋做完的时候,院里第一片秋叶落下。
萧承胥趁着秋日,囤积过冬的粮食,因此日日早出晚归,院落里每日都堆满了新猎来的猎物。
虽说梦魇日日严重,但日子总是要过的。
第二只虎头鞋终于要成型了。
今日萧承胥回来的格外早,初秋还有些夏日余温,他同人将一只百来斤的野猪抬回家中。
看着萧承胥溢满汗水的笑,容云绮心中隐约不安。
“云绮,这个当我们的年猪好不好。”
萧承胥边擦着汗边朝容云绮笑,却见倚在门槛上的容云绮有一瞬神色痛苦,下一刻,她骨碌跌倒在地。
眼前的场景似乎和梦中的惨象重叠,萧承胥怔在原地,手脚都宛如被定住。
跟他一起抬野猪的男人赶忙撞了他一下:“快把她扶进去,我去请稳婆!”
萧承胥这才如梦初醒般上前,抖着手将容云绮抱回屋中。
不一会儿,小院便挤满了人。
稳婆忙前忙后,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一盆盆热水又被端进去。
萧承胥看着木盆里晃荡的血水,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
屋内容云绮的哀嚎和稳婆的声音交相辉映,他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阵整齐响亮的蹄铁声越来越近,萧承胥根本就没有注意。
直到一众带甲的官兵冲进小院,将这本来就狭窄的院落挤得水泄不通。
“属下来迟了,还望陛下恕罪。”
身着银甲的将军在萧承胥身前跪下,他身后那些带甲是官兵也齐刷刷跪下。
他们齐声高呼:“属下来迟了,望陛下恕罪。”
萧承胥只觉天旋地转,若非身前的银甲将军一把扶住他,他几乎跌倒在地。
屋内,正忍受着剧痛的容云绮本来已经意识昏沉,可那句“陛下”却令她后脑一痛。
那些痛彻心扉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中。
原来那些所谓的梦魇,从来都是真实的经历,她的大脑或许忘了那些苦痛,可她的身体却从未忘记。
而她居然与隔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扮演了大半年的恩爱夫妻。
婴儿呱呱坠地。
稳婆把清理干净的孩子抱到容云绮眼前:“是个小子。”
容云绮偏过脸,一滴清泪划过脸颊。
“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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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萧承胥煞白着脸冲进屋内。
他抱起稳婆怀中皱巴巴的小婴儿,阴翳的双眼里闪动着一点微弱的光。
“产妇婴儿不能经风,快出去!”
稳婆一把夺过萧承胥怀中的婴孩,正欲将他赶出去,却在瞥见他阴沉的脸色时骤然没了声息。
萧承胥转身离开屋子,关上屋门。
他对着门外的官兵吩咐:“准备好御銮车,皇后刚诞下皇子,不能受风。”
官兵领命而去。
而村中人看着通身气势大变的萧承胥,无一人敢上前。
谁能料到,这个昨天还在跟他们一道打猎的男人,竟是当朝皇帝。
随行的太监总管跟在萧承胥身后,将这大半年宫中朝中大事汇报给萧承胥。
忽然,萧承胥顿住脚步:“这是什么村?”
太监总管一愣,斟酌答道:“陛下,这是牛尾村,村民尚算淳朴……”
他话音未落,就被萧承胥打断:“赏银。”
太监总管又一愣,往常有这样的事,陛下首先选择的必然是杀人灭口。
从前萧承胥母国北漠派来一些旧仆,萧承胥甚至没有接见这些人,下令全部绞杀一个不留。
即便是跟在身边伺候多年的太监总管,也揣摩不住圣意。
御銮车来的那天,把小院围得水泄不通的官兵终于让出一条道。
在外面翘首以盼的村民只看见萧承胥抱着裹得厚厚的容云绮踏进御銮车,便什么也看不见。
御銮车上的金铃清脆的声响慢慢远去,村民们人人握着一个银锭,伸着脖子望着御车远去。
容云绮在宽敞的御銮车内,双目无神。
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她命该如此?
摇摇晃晃走了三日,一路上容云绮被严加看管,加之她刚生产完,身体极为虚弱。
只能任由萧承胥再将她带回那个牢笼中。
皇帝回宫,御林军夹列齐整,官员以宋丞相为首朝拜天子。
容云绮没有回到凤亭阁,而是被安排在了玉鸾宫。
自上次她将玉鸾宫烧毁,现在重建的玉鸾宫和从前已是大不一样了。
萧承胥刚回朝,忙不完的政事,见不完的大臣。
玉鸾宫。
宫中的奶妈带着孩子凑到容云绮跟前:“娘娘,你瞧,小皇子生的跟您一模一样。”
容ɖʀ云绮嫌恶的把脸扭到一边:“出去!”
奶妈被这声喝斥吓了一跳,怀中的婴孩似有感触,也哇哇大哭起来。
“哪有做娘的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奶娘嘟嘟囔囔哄着怀中婴孩走了。
如今明眼人都瞧出容云绮得宠,因此宫女等无敢怠慢。
容云绮整日木雕似的倚在榻上,除了偶尔来偷偷看她的若雪,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萧承胥每日忙到深夜,回玉鸾宫也总能看见容云绮空洞洞的睁着一双眼,双眸映着幽幽烛火,宛如一个精巧的人偶。
无论他说什么,容云绮总是充耳不闻。
“云绮,你猜我今天接见了谁?”萧承胥轻轻环住容云绮。
容云绮一动也不动,甚至连表情也吝啬给他。
“你的表弟,章华乾。”
第二十四章
容云绮的眼睛终于有了半分神采。
章华乾是她母后的侄儿,也是她未曾见过几次的表弟。
上一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捋走在萧承胥刚登基时,她无意中听闻章华乾去了道观修道。
“你觉得我还会为了旁人受你钳制?”
容云绮的声音冷漠的像冰。
萧承胥心中一阵刺痛,他其实只是想让容云绮高兴一点,可她竟然觉得自己在用章华乾钳制她?
萧承胥稳了稳心神,继续道:“朝臣向我施压,让我给他封侯。”
容云绮显然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她侧过身,唯留一个背影给萧承胥。
第二日。
朝堂之上。
以宋丞相为首的文官再度请愿。
萧承胥消失的这些日子,朝政一直由宋丞相代理,现在宋丞相大权在握,他有时也迫于朝堂的压力不得不妥协。
忽然把章华乾这个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萧承胥自然知道他们是在培植势力。
“朕以为容氏贤良淑德,又为朕诞下皇长子,封为皇后有何不可?”
萧承胥与朝臣唇枪舌战,已经到了发怒的临界点。
“陛下,容氏前朝罪妇,即便诞下皇长子,也不堪为后。”
宋丞相的幕僚上前劝谏。
萧承胥如何看不出,他们嘴上说着家国大义,实则只是谋图一己私利。
萧承胥冷笑一声,拂袖而去,身后的太监忙不迭的道了声“退朝”,也赶忙跟上去。
“这群老狐狸,处处同朕作对!”萧承胥怒不可遏。
宋府。
宋丞相同样怒气冲冲。
“若没有我们宋氏,他岂能登上这皇位?皇后之位本该是宋家的。”
宋丞相的幕僚摇摇头,凑近宋丞相:“既然能扶持一个质子为帝,未必不能扶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