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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暮谈恋爱。

报仇。

毁掉许纯。

仇恨吞噬了理智。

在距离秦暮不到一米的地方，她停下来。

秦暮身边那几个人都懵了，停下了调侃的取笑，全部注视着这个瘦弱狼狈的姑娘。

酒厅的灯光打在女孩的脸上。

惨白惨白。

衬得她半边脸上的巴掌印殷红。

姜黎话比脑子快很多，

“秦暮，你能和我谈恋爱吗？”

少年抬眸，注视着她漆黑的瞳仁，有些怔愣。

秦暮从不缺追求者。

什么类型什么方式的都有。

但还从来没有女生在这样狼狈的时刻告白。

还挺新鲜。

周围直接炸锅了。

没人能预想到这种走向。

姜黎听到了四周调笑讨论的声音。

思绪回笼，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下意识的握紧指尖。

不远处的少年微微倾身，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朝着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姜黎朝后退了一步，又咬住唇瓣，硬着头皮慢慢靠过去。

她从未靠过异性那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皂荚香。

姜黎下意识的屏息。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一杯酒水泼在少女苍白的脸上。

腥辣刺激的酒精让姜黎受伤的半边脸上剧烈的疼痛起来。

她闭上眼睛，听见了秦暮嗤笑不屑的嗓音，

“和我谈恋爱？”

“你也配？”

第3章 十校联考第三名的姜黎

清晨的缕缕阳光透过卧室的窗户透进来。

六点的闹钟铃声准时响起。

姜黎坐起身，弓着脊背将指尖插入发间。她眉心蹙起，压抑的叹息一声。

床头对面的镜子里映出她此刻颓废狼狈的模样，昨晚的记忆顷刻如流水一般涌入脑海。

她没有成功。

秦暮很嫌弃她，秦暮根本就看不上她。

姜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好像有一些难过，有一些屈辱，但更多的是庆幸。

以欺骗别人感情的方式去报仇，她就不再是受害者，而是施暴者。

现在这条路已经彻底断了，那么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必要。

姜黎没继续在昨晚的事上纠结太久，因为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从前因为父亲的病，她不得不在距家最近的学校读书，好方便照顾父亲。

如今父亲去世，她了无牵挂，为了今后的发展，转学到附中是最好的选择。

附中是省内的重点高中，想高三转学进去很难，必须现场考试，合格才能进去。

姜黎对自己有信心。

她洗漱完毕，随便吃了点早餐，骑着自行车去了附中。

昨天的困窘彻底被她抛却脑后。

……

距离八点考试还有十分钟。

姜黎找到自己的考场号，低着头将笔袋从书包里拿出来。

脊背被戳了一下。

她疑惑的转过头。

“喂，等会考试的时候给我抄抄。”

零九年的时候，非主流刚刚流行，姜黎从前在学校外面也见过小混混甩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嚣张的模样。

但今天，是她第一次和这样装扮的女生打照面。

厚重的烟熏妆，刘海倾斜着一直到下巴，所以她看不见对方的右眼。

姜黎抿住唇瓣，缓了几秒，“……不。”

那女生将嘴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用力踢了下桌子，“你妈的，你帮不帮？”

暴戾的动作让姜黎吓了一跳。

也让其他考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我靠，我们考场怎么会有秦欢啊！”

“……”

“你不知道她？大魔王秦暮的亲妹妹，女混子一个，谁沾谁倒霉。”

“……”

姜黎低着头，自然没有听清那些人的声音。

更不知道她现在惹得是谁。

她轻启唇瓣，眉眼坚定，重复道，“不帮。”

“不帮？现在装什么好学生，昨天晚上你跟秦暮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吗？那时候可没见你清高，你的笑话都快人尽皆知了！”

姜黎懵了。

她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但是好像还没有，或许是秦暮，又或许是他的那些兄弟，把这件事当成笑话散播了出去。

而今天这个女生，很明显是故意挑事。

秦欢毫不避讳，声音响亮。

姜黎感觉昨晚上被扇过的右脸好像在隐隐作痛。

“小婊子，给不给我抄？不给我我就把这件事传出去。”

她害怕极了这种威胁。

从前姜黎不小心触碰到异性的手都要脸红，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晚的事情。

就像是皑皑白雪下面藏污纳垢的灰尘，肮脏污秽。

“……给。”

姜黎从不知道这个字有一天会说的那么艰难。

她嗓子很疼，像被刀割开般，这种妥协的味道很不好受。

姜黎转过身，坐直了身体。

水渍沾湿了袖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这一场考的是数学。

姜黎写了小半页试卷，肩膀被戳了好几下。

她微微侧着头，比了个“好”的手势。

从前她是明远中学亘古不变的第一名，老师口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从未干过这种事情。

姜黎把答案写在草稿纸上的时候，觉得右手很酸很麻，她写不了几步就要抬头看看老师，总感觉脑袋顶上有无数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她。

等到把答案写好后，她出了一身冷汗。

姜黎深呼一口气，把答案团起来，往后递。

一秒……两秒……

没有人接。

她很害怕，怕的手都在抖。

姜黎只能用拿着笔的右手戳了戳后面的桌子。

下一刻——

“老师，前面有人作弊！”

她后面的桌子因为对方的突然起身发出了声响，不算大，却如鼓雷一般打在姜黎心间。

姜黎似箭一般抽回手，她抬起头，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监考老师。

“谁抄？”

“她！”秦欢幸灾乐祸，一脸得意，“纸条还在她手里。”

姜黎被指着脊梁骨，咬着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监考老师，“把纸条给我。”

她递过去，慌慌张张给自己求情，“老师，这张纸条……”

“附中的规矩，作弊一次取消考试。”监考老师打开团起来的纸张，扫了两眼，“收拾收拾东西出去吧。”

周围的视线似一根根尖细的刺芒，几乎将她扎穿。

她浑身僵直，说不出一个字。

监考老师敲了敲桌子，“出去，你的考试作废。”

姜黎抬眼，因为委屈眼眶内呈满泪珠，欲坠不坠。

她不再吭声，颤抖着手将桌子里的文具和草稿纸塞进了书包。

考场外的空气很清新，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没有剑弩拔张，没有阴谋算计。

姜黎一路垂着头走到自行车棚，趴在车把手上小声的啜泣。

此刻的考场内——

“张老师，你刚刚拎出去的那个女生叫什么，你看了吗？”

同行的男监考老师脸色已经不大好。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看看她是谁呢？我刚刚收她试卷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名字，真是糟糕了。”

张老师抱着胳膊，不太理解同事的大惊小怪，“管她是谁，作弊就作弊，作弊就得滚蛋，这是附中的规矩。”

“不是，主要……她是姜黎啊！昨天校长开会提起过，这个学生务必要收着的，你……你真是闯大祸了。”

张老师听到这个学生的名字，胳膊从胸口脱力的垂下来，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石化了。

十校联考第三名的姜黎。

唯一省内前十名中不属于附中的学生。

这个孩子，附中不止一次和明远中学要过。

关键是，如果这个学生因为这件事留下阴影，而不想留在附中，校长一定会重重的批评自己。

她差点当场晕过去。

下一刻，在所有考生的注视下，刚刚气定神闲的张姓监考官，踩着高跟鞋往外冲的比火箭还快。

嗖一下没了人影。

第4章 能让我和秦暮一班么？

张老师里里外外把附中翻了一遍，差点冲进广播室整个“寻人启事”。

她最后在车棚里找到了姜黎。

小姑娘脑袋趴在车把手上，抽抽搭搭的压着嗓子哭。

张老师放轻了步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做老师几十年，强势武断，控制欲强，总要求学生必须听自己的，从不听别人解释。

她一直认为自己做什么都对。

如果刚刚冲出来因为这个学生是姜黎，追的是附中的荣誉。

那么此刻，看到这种场景，她更多的是愧疚。

这个学生看上去很乖。

怎么会是做那种事的人呢……

“同学。”

她慢慢走上前，心虚到步伐不稳。

羸弱的女生慢慢抬起头，许是因为哭的太久，眼眸还有些涣散，不带焦距。

她更心虚了。

姜黎懵了好几秒，反应了一会才看清眼前的人。

“老师……”

水洗一般的嗓音，澄澈干净的不像话。

张老师叹息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没有抄，”姜黎补充道，“我不想被您误解。”

她不是坏人……

张老师正想说什么，一道胖硕的黑影闪进车棚。

“姜黎同学啊！你不能走！你一定要留在附中！附中今年省内前十的大满贯我就指着你了。”

姜黎泪水还没收住，更多的诧异涌进脑海。

“……王校长，您怎么来了？”

被称为王校长的中年男人板着脸，头顶稀疏的毛发都在叫嚣着急愤，“小张啊小张，你看看你这事办的，如果姜同学因为这件事对附中有偏见，我拿你是问。”

“王王王校长，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你要把我的好学生撵走，我不得过来看看？”

“您不知道，我以为姜同学要抄……”

王校长，“先别说姜同学有没有抄袭，就算真的抄了，读书人的事情能叫抄吗？那叫借鉴，好好措辞。”

张老师擦擦脸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