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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一阵风起，火势窜天而上，殿中的柱子顷刻倒下一根，砸在沈初棠身后。
“叮——”火势中一声脆响。
沈初棠突然缩了缩鼻子，止住了哭泣。
一手从怀里摸出那枚唤魂铃，铃声阵阵，隐有欢愉之音。
一滴透亮的眼泪缓缓渗入铃中，让沈初棠愣住了。
沈初棠连眼泪都没有来得及擦，呆呆看着离垢：“怎么我的眼泪也可以收集？”
离垢看着那滴晶亮的眼泪，不由一怔，才道：“世间最纯，不过一颗赤子之心，这一滴是赤子之泪，想不到居然你有。”
沈初棠不明白何为赤子之心，但是能意外再收到一滴眼泪也自然是不胜欣喜。
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道火舌窜天而起，护身的光圈也在这一刻破碎。
一股热浪朝两人袭来，沈初棠的衣裳立马烧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从地上弹跳而起，忙施了个法把火苗熄灭了。
更惨的还是离垢，红莲业火都是冲他而去，灼魂而不灼身，他痛苦地闭着眼，像是晕了过去。
正这时，殿中大柱承受不住往下坍塌，眼看就在往离垢身上压去。
沈初棠一惊，来不及思考，欺身扑到了离垢身上。
“嘭——”一声巨响，大柱应声倒下。
……
洛阳一场大雪，最终将火势沉沉压住。
长乐宫只剩了一堆烧得灰黑的火炭，和一片废墟。
沈初棠再迷迷糊糊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并不熟悉的宫殿，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还在凡间。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侧头銥誮正好对上一双愠怒的眸子。
沈初棠心中一凛，一下子醒过神来：“季言澈？你怎在这？离垢呢？”
在听到离垢这个名字的瞬间，季言澈的脸色难看起来。
“沈初棠，你自己都方才脱险，就忙着问他？”季言澈语气中一丝薄怒。
见这样子，沈初棠心里咯噔一下，离垢该不会是渡劫失败，死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她可就太对不起离垢借她的唤魂铃了！
她都没有回答季言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季言澈一把抓住，按回了床上。
“躺着，休息，不许去！”季言澈不容置疑的语气，态度十分强硬。
跑是跑不了了，打自然也打不过。
沈初棠只得撇了撇嘴，无奈又坐回到床上，偷偷看了一眼季言澈黑沉的脸，小声问了一句：“是你救了我吗？”
季言澈冷冷看着她，反问：“不然呢？”
沈初棠咬了咬嘴唇，半晌无言以对，好容易才说了一句：“多谢，我会报答你的。”
提起报答二字，季言澈心口闷闷的，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心中恼火，可是看着眼前之人又说不出一句重话，只道：“红莲业火烧伤不是小事，你这段时间先好生休养，养好身体，我带你离开这里。”
沈初棠没有应下，只是问：“那……集齐眼泪之事劳烦上神多多费心。”
提起眼泪，季言澈心中一股邪火窜起，终是忍不住了。
“沈初棠，你若是心中想着要复活你阿娘就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事情，哪怕你跟那个离垢想要逍遥度日也得到以后再说！”
沈初棠愣了一下，记忆中，季言澈好像从未如此大怒过。
一瞬后，季言澈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接着道：“本上神事务繁多，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早些救活孟婆，我便要回天宫了。”
“哦，好。”沈初棠垂眸，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季言澈深吸了一口气，将熬好的汤药放在她床头，沉声走出了房间。
只是，他紧攥的袖口下，一道业火灼伤的痕迹还未上药，坦露的伤口还有血迹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