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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见他的语气这样失落。

她连忙抬起头否认：“不是因为他！阿榭，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拒绝你。”

声音越来越低，鹿悠悠说着，头也低了下去。

现在想来，她想着先答应在说清楚的想法实在有失妥当。

祁云榭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握住鹿悠悠的双肩，眸光微亮：“你答应我不是因为陆聿霆，那么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他了？”

鹿悠悠抿紧唇，眉心拧成一团：“我的确是已经放下他了，但是阿榭，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像爱他一样爱上别人，所以我们……”

“我们试试！”祁云榭突然扬声打断了她的话。

鹿悠悠一怔，缓缓抬眸。

祁云榭的手上不自觉的加了些力气，他满是期待的眼睛像是藏着星星一样：“鹿悠悠，既然你已经放下了他，就注定会和别人在一起，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们在一起试试，也许你……可以喜欢上我呢？”

祁云榭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卑微的语气。

天之骄子也好，含着金汤匙出生也好。

每个人都会因为爱，而放低姿态。

鹿悠悠看着他那样期盼的目光，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祁云榭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既然不会再喜欢陆聿霆，总要喜欢上别人，那么为什么不能是他？

鹿悠悠缓缓垂下睫羽，陷入沉思。

祁云榭也没有催促她，就那样安静地等待着。

许久，鹿悠悠轻咽喉咙。

“好，我们试试。”

第四十五章 相同的爱

预赛结果很快公布。

没有任何意外，鹿悠悠和祁云榭都成功地晋了级。

名单里也有白诗诗的名字。

通过预赛的所有选手将前往巴黎，在那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正式比赛。

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所有人有两天的自由时间。

祁云榭陪着鹿悠悠回了上海。

鹿悠悠将比赛的事告诉鹿父鹿母之后，给助理打去电话，让她暂时停止工作室的订单，而之前接的工作，助理能完成就完成，不能完成则等鹿悠悠回来再说。

陆暖暖知道她要去整整一个月之后，便约她出来喝咖啡。

坐在咖啡厅里，陆暖暖闻着满屋子的香气，抿了一口牛奶：“说说吧，你和秦澜的表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鹿悠悠拿咖啡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陆暖暖八卦地挑了下眉，“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在秦澜的生日宴上答应了祁云榭的表白，悠悠，你竟然连我都瞒。”

鹿悠悠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传的这么快：“那我爸妈……”

陆暖暖摆摆手：“放心，他们还不知道。”

的确，要是鹿母知道这件事，肯定要鹿悠悠把祁云榭带回家看看，要是满意，说不定当场都能把婚期定下来。

想起祁云榭，鹿悠悠顿了顿。

她把和祁云榭在纽约相识，还有表白那天的事，以及在伦敦的事都讲给了陆暖暖。

听完，陆暖暖有些不解：“就光是试试？”

鹿悠悠点了点头。

“不是我说你啊悠悠，之前江景裕也就算了，你不喜欢他。但是祁云榭陪在你身边三年，你也动心过，为什么不干脆就在一起算了？”陆暖暖问。

“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应他相同的爱。”鹿悠悠抿唇。

陆暖暖看着她的神色，隐约猜到什么。

但她没有问出口。

沉默半晌，陆暖暖轻叹了口气：“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要这次，你别再逃到别的地方，一去就是好几年就行。”

鹿悠悠淡淡一笑：“放心，一个月后比赛结束我就回来了。”

陆暖暖跟着笑笑，用手里的牛奶杯碰了下她的。

临近傍晚，两人准备分别。

刚走出咖啡厅，便见门口停着一辆车。

祁云榭打开车门走下来，笑容灿烂：“悠悠。”

陆暖暖见状，笑得暧昧：“有人来接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鹿悠悠轻轻推了她一下：“说什么呢，阿榭是来接我去机场的。”

“是是是。”陆暖暖挥了挥手，“悠悠，一路小心，一定要赢啊！”

鹿悠悠坐进车里，笑得纯粹：“放心。”

机场。

祁云榭让鹿悠悠在大厅等着，自己去取票。

鹿悠悠看着机场的落地窗，看着外面不断有飞机起飞，突然想起三年前她独自前往纽约的那一天。

倏地，机场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鹿悠悠抬眼望去，瞬时狠狠怔在原地。

那个向来面如寒霜的男人，此刻竟满脸焦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在机场大厅中来回张望。

下一秒，男人终于对上了她的视线：“鹿悠悠！”

鹿悠悠怔怔地看着他向自己跑来，心脏控制不住地乱跳。

男人跑到她身前，直接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耳边，他焦躁的声音竟满是颤抖。

“鹿悠悠，别走……”

第四十六章 别走

被环抱住的那一刻，鹿悠悠浑身瞬间僵硬。

如同一道雷击砸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陆聿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他刚刚……说什么？

鼻腔里充斥着陆聿霆身上独有的冷淡树木香，鹿悠悠嗅着，心脏控制不住地乱跳。

她怔愣地眨了眨眼，试图挣扎：“小叔？”

然而察觉到她的动作，陆聿霆却是加大力气，更用力地箍住她：“为什么你又要走？三年前是因为我，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悠悠，你在怪我，是不是？我到底怎么做，才能把你留下！”

“是我输了，鹿悠悠，我输了……我爱你。”

话音刚落，鹿悠悠狠狠一怔。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不然，为什么陆聿霆这样紧紧地抱住她，还说他爱她？

鹿悠悠不敢相信。

可身上的感受太真实，他的声音也太真实。

这一切都在清楚地告诉鹿悠悠，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陆聿霆真的说了那句她等了十几年的话。

鹿悠悠彻底怔住，可却不是因为欢喜。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从前的十几年里，陆聿霆将自己的爱意埋藏心底，他对她的爱是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就算三年前被鹿悠悠发现，他也冷漠地将她推开。

如今，就在她想尝试着喜欢祁云榭的时候，他却说他爱她？

鹿悠悠深吸了口气，伸手将陆聿霆推开。

“你说什么？”

陆聿霆沉寂的双眼紧盯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线。

见他嘴唇微动，像是真的要再说一遍，鹿悠悠慌了。

她后退一步，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又淡又轻：“小叔，别开玩笑。”

这一声‘小叔’让陆聿霆身形一顿，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悉数咽了下去。

他蹙起眉，心底蓦地浮现上一阵不安：“悠悠，我没开玩笑。”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突然来跟我说这个是为什么？”鹿悠悠肩膀微微起伏，眼眶中似乎有泪光闪过。

陆聿霆眉心更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又要走？”

鹿悠悠拧眉，微微一愣：“谁说我要走？”

陆聿霆看着她不像是撒谎的神色，顿住：“你关了工作室，又和陆暖暖告别，不是要离开吗？”

恍然大悟。

所以是误以为她要再次离开上海，他才会这样是吗？

如果不是这样，他还是会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敢表达是吗？

鹿悠悠突然扯了扯嘴角，勾出个毫无笑意的笑。

她瞬间平复了适才混乱的情绪，脸色平静地看着陆聿霆。

“小叔，从前都是我不懂事，才会一直缠着你。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那段感情是错的，虽然晚了点，但还来得及补救。”

“三年过去，我已经放下了对你的执念，现在我真的只把你当成小叔。”

“所以，也请小叔不要越界，不要再说这些不该说的话了。”

“我还要去参加比赛，就不陪小叔了。”

说完，鹿悠悠转身便要走。

陆聿霆呼吸一滞，下意识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在那天鹿悠悠答应祁云榭的告白之时，他就深深地陷进了痛苦的境地。

幻想她和别人在一起，和亲眼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陆聿霆把自己关在家里很多天，才勉强劝慰自己，只要鹿悠悠还在身边，他能看着她获得幸福，那么他孤苦一生也没关系。

可今天，在助理告诉他鹿悠悠的工作室暂时停业之后，陆聿霆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慌乱起来。

而在得知她和陆暖暖于咖啡厅告别后前往机场，陆聿霆更是怅然若失，心痛到无法呼吸。

三年前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他已经不能再第二次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在来机场的路上，陆聿霆想的很明白。

什么纲常伦理，什么世俗眼光，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让鹿悠悠留在自己的身边。

陆聿霆手上力气很大，鹿悠悠用力去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