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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招手让司机开车过来。

宋柚往旁边一看，是家餐厅，唐安和阿佑正站在餐厅门口看着他们。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还有这衣服，你拿回去吧。”宋柚再次拒绝。

裴缙行坚持，“晞晞，听话。”

宋柚跟他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上了他安排的车。

坐上车后，宋柚闭眼，心口堵得慌。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一见面，他一如既往掌握了主动权，她仍是被动地承受。

宋柚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以及他握着她手时，她心口的触动。

一个月的努力，一瞬间就化为乌有！

回到家后，宋柚联系何家淇，本想叫上何家淇明天一起去见卓承，但她还没说话，那家伙就说她已经去了京都，过两天才回来。

宋柚一头黑线，这家伙的工作性质说走就走，唯有叮嘱她注意安全。

第二天将近11点，宋柚接到裴缙行的信息，告诉她，车10分钟后到她公寓楼下。

宋柚看着聊天对话框，上一次微信联系，还是未分手前，当时她也在东京，给他发了个爱心。

宋柚想到物是人非这个成语，她退出微信。

她没回他信息，把昨天他借她那件外套用袋子装好，拿下楼。

出了公寓，宋柚看到昨晚送她回来的商务车已经停在路边。

看到她出来，车门自动打开，宋柚坐上去，没看到裴缙行，但副驾驶座传来阿佑的声音，“陈小姐，高先生在餐厅等你。”

宋柚说：“好。”

不用在车内这样狭小的空间面对裴缙行，她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她把装外套的袋子搁在另一侧座椅，又对阿佑说：“麻烦你回头把衣服拿给高先生。”

阿佑从后视镜看了宋柚一眼，能感觉她冷漠的态度。

他很想告诉她，在这段时间，裴缙行在背后为她做的事，但想到裴缙行的叮嘱，又生生忍住。

不久，车停在一家招牌写着“乐道”的餐馆前。

阿佑带宋柚上了二楼包房。

进门后，宋柚没看到其他人，正想问阿佑时，就看到裴缙行从包房另一个门进来。

阿佑退出去，一时包房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宋柚看到裴缙行走近，她手指攥紧，“卓承呢？”

“吃过饭，再去见他。”他说得理所当然，宋柚凌乱了。

她暗自懊恼，也是怪自己没问清楚，她以为来这里就是直接见卓承。

她看裴缙行表现得相当随意，她也叫自己不要拘谨，不就是跟前男友吃顿饭吗，她吃她的，不管他就行。

她在餐桌前坐下，只见裴缙行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挂起。

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西裤，肩宽腿长，腰臀比例也完美，显得整个人挺拔颀长。

宋柚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绿植。这间包房的窗户，对着的是餐馆后院种植的日本茵芋。

这种植物耐寒到零下21度，昨晚下的雪还没完全融化，藏在雪下的叶片油亮亮。

宋柚出神地盯着看了好一会，连服务员什么时候进来点餐都不知道。

还是裴缙行拿着菜单问她，“这些够吗？”

宋柚猛地回神，眨了眨眼睛，也没看菜单，说：“够了。”

裴缙行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服务员离开时顺手关了包房门，裴缙行在宋柚对面的位置坐下。

宋柚没理他，又偏头看向窗外。

裴缙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片日本茵芋，着实没什么好看。

宋柚盯着看，就跟八辈子没见过似的，恨不得贴窗户上往外看，裴缙行知道她不想跟自己说话，他没出声，但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酒店碰到那天，他就发现她剪短了头发，人也瘦了些。

宋柚知道裴缙行看着自己，但她一直忽略他的视线，直到听到他问：“为什么把长发剪了？”

宋柚心下一动，想到剪头发的初衷，无非是某次洗完头，她自己对镜吹头发时，想到那次在彭城她家，他给她吹头发的情形，他说喜欢她的长发，还有他们亲热时，他...

宋柚敛去情绪，只道：“我从事美丽事业，适当的时候也要给自己换个造型。”

裴缙行听后皱眉，说：“你的脸很完美，无须做调整。”

宋柚：“......”

他不会以为她失恋就去整形吧？那是不可能的！这人未免太高估他对她的影响力！

宋柚走到一旁，拿出手机跟客户打电话，不再理他。

又过了一阵，服务员进来送餐。

等菜都上齐后，宋柚结束了跟客户的通话，重新入座。

用餐时，裴缙行也没出声，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吃了顿饭。

离开包房前，裴缙行对宋柚道：“这家餐馆的老板是卓承，他早些年，身体尚好的时候，会时不时来这里掌厨，这里的菜单都是他之前定的。”

宋柚刚才用餐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菜品味道不错，但派系不明，更像是日料跟中餐的混搭。原来是卓承以前定的菜单，难怪！

宋柚问：“卓承现在在哪里？”

裴缙行：“东京近郊的一个别墅里。”

宋柚看着他，刚想问他为什么要带她去见卓承，他像看出她的疑问，直接说：“佐藤夫人现在自身难保，这是你见卓承的最好时机。”

宋柚虽好奇佐藤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没问，只哂笑了一声。

那个女人害得别人夫妻分离几十年，无论发生了什么让她自身难保的事，都是她活该。

两人下楼，阿佑和司机已经在车上。

宋柚单独面对裴缙行，她压力很大，所以步子有些急。

地上有些滑，她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裴缙行扶了她一把，“小心。”

宋柚站好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可是裴缙行却收紧了那只放在她纤腰上的手。

隔着厚重的羽绒服，他也感觉到了那柔软的触感，他忍住细细摩挲的冲动，低头看着宋柚。

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掩饰着什么微微翕动。

他最终放开她，宋柚快步上了车。

坐好后，她拿出平板工作。

一路上，她能感觉裴缙行的目光时不时看过来，她目不斜视，虽然工作效率不高，但也避免了跟他目光相接的尴尬。

一个多小时后，商务车驶入一绿植环绕的老式别墅。

宋柚这才将目光从平板挪到窗外，她看到小花园的水池边，有个老者坐在轮椅上喂鱼。他戴着帽子和围巾，隔得远，宋柚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猜那人就是卓承。

她的心情变得凝重。

裴缙行已经下车，回头对宋柚道：“下来吧，他在等你。”

宋柚看了他一眼，下车。

别墅门口的人看到他们，走了过来，跟裴缙行握手，宋柚感觉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等那人走开，她问裴缙行：“你之前来过这里？”

裴缙行：“嗯，你来到东京后，我来过两次。”

为什么他要来这里，宋柚暂时没深究原因，她往小池的方向走去。

那边的卓承听到脚步声，转动轮椅，看了过来，看到宋柚那刻，他深邃的目光里夹杂着很多情绪。

第74章 无声挽留最致命

宋柚在离卓承两步之遥的位置停下，喊了一声，“卓先生。”

卓承脸上闪过迷茫，很显然，他对这个称呼很不习惯且不熟悉。

但他点了点头，说：“他们跟我说，我以前叫卓承。你就是宋柚吧？”

“是的，我从彭城过来。”宋柚猜应该是裴缙行告诉卓承她的名字。

她打量着卓承，他眉宇间依稀有当年的风貌，脸色差了点，但估计这些年养尊处优，人虽瘦但不显老。

想到姨婆临终前几年一直饱受病魔折磨，瘦骨嶙峋，宋柚心里刺疼，不禁又道：“他们应该跟你说过任莹的事了吧。任莹是我的姨婆，三十多年前，她跟你在彭城结婚，你们共同经营了间画廊，但后来你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她直到死，都没放弃寻找你。”

卓承因着宋柚的话，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迷茫、哀愁兼有，他嘴唇蠕动，“任莹，任莹。”

宋柚有点失望，“你还是没想起她。”

刚才跟裴缙行握手的男子走了过来，说：“先生不久前病了一场，身体虚弱，别说是几十年前的往事，近几年的事情，他也记不住。”

宋柚记得黎晋炜曾说过，佐藤夫人用药物控制卓承，他记忆越来越差，估计跟那药脱不了干系。

宋柚对男子点了点头，又问：“卓先生现在还会作画吗？”

男子：“偶尔会，这里也有他的画作。”

宋柚问：“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回答的是卓承。

宋柚跟他们进了别墅，裴缙行也跟在她身后。

她能感觉到裴缙行的用心，但一想到油画村那些化为灰烬的油画，她的心又冷却了下来。

卓承在这边有个画室，不过作品不多，宋柚进去后，拿起一幅风景画看，她心头一震。

画的是一间学校，那学校门口有条长长的坡，像极了油画村那间艺术小学。

宋柚有点激动地问卓承，“这学校，你有印象？”

油画村那间艺术小学已经成立三十多年，卓承未失踪前，肯定很熟悉那一带。

卓承摇头，“我随意画的。”

宋柚却没因此而失望，她想卓承可能潜意识里是对某些往事有印象，不过不自知而已。

宋柚立刻给何澄澄打了个电话，叫何澄澄去她的办公室，拿出当时她拿去医院给任莹那本画册，拍照片过来给她。画册在任莹去世后，宋柚一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