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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会找律师拟好离婚协议。”她平静地重复，眼里写满疲惫，“我这几天就会从家里搬出去。”

季昀深却红了眼，陡然拽住她的手，“为什么要离婚？”

为什么？

程观宁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可笑。

也许她现在应该把那个女人发给自己的一切都甩给他看，然后和他大吵一架，告诉他：明明是你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是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为什么你还能理直气壮的问我为什么？

可她实在太累了，没有任何精力和心情歇斯底里。

程观宁闭了闭眼，抽回手：“我累了，很多事情我想给我们之间留一个体面，离婚吧，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整个病房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季昀深黑眸紧紧地盯着她，最后吐出了几个字。

“我不同意。”

程观宁忍不住开口：“你凭什么不同意？在我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儿？在奶奶等着见你最后一面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果然，她说完后，季昀深身子微僵。

程观宁心头酸痛愈甚，她知道他回答不出来，她也不再需要他的回答了。

“就这样吧，我们好聚好散。”

最后，她撑着还虚弱的身子出了院，回了娘家。

回到家，时母一句关心她身体的话都没说，只不满的开口：“你怎么又一个人回来？季昀深呢？”

葬礼这几天季昀深一直没出现，时母心里早就有了危机感，生怕失去这个女婿。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季昀深是富家少爷，有点脾气很正常，你要多忍让一些。”

明知时母不会关心自己的想法，但她还是低声问：“妈，如果我和季昀深过得不开心，可以离婚吗？”

“离婚”这两个字仿佛触到了时母的雷点，她立马炸了：“离婚？你发什么疯？”

“当富太太还不开心，我看你就是矫情！你敢离婚试试，你弟弟要结婚了，彩礼还等着你出，没钱还要找你老公要！”

面对市侩的家人，程观宁从前一直选择忍让，但这次，她却异常坚持。

“可我已经跟他提了离婚了。”

时母大惊，一怒之下伸手猛地扇了程观宁一个耳光。

“啪！”

时父也被声音吸引过来，看到程观宁脸上的掌印惊呆了，“怎么了这是？”

时母没好气的道：“她要和季昀深离婚！你说她是不是傻，放着好日子不过闹什么离婚！”

果然，时父也严肃起来：“程观宁，这种事情别开玩笑，你离婚干嘛？”

右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可却不及程观宁的心痛，她看着面前的父母，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们甚至连问她一句为什么要离婚都不肯，只因为不想失去蒋家这个摇钱库，故而一味强硬的逼她不准离婚。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沉默而倔强的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锁了起来。

晚上，也没人叫她出去吃晚饭。

程观宁麻木的躺在床上，右脸已经明显红肿了起来，可她只是安静的流着泪，任由泪水打湿了枕头。

一夜无眠。

直到第二天上午，她忽然接到了婆婆冯青的电话。

电话里，冯青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怒火——

“程观宁！你爸妈是不是疯了，这些年季昀深给他们的钱还不够吗？今天还敢跑到公司去闹事，我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

第6章

程观宁立马推开卧室门，才发现父母果然不在家。

想到他们昨天反对自己离婚的模样，她心里顿时闪过一阵难堪，立刻朝蒋氏集团跑去。

到达公司时，集团很安静，她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大吵大闹，但是所有人看她时异样的眼神，都在提醒她之前父母一定来这里闹过。

程观宁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在被放在火上烤，她攥紧双手，沉默的走向电梯。

旁边还有其他员工小声议论着。

“总裁夫人也来了，是知道她父母来闹事了吗？”

“真没想到她父母是那么粗鄙的人，蒋总刚才脸都黑了。”

“听说是给了张卡才消停，就是为了钱来的吧……”

程观宁的指甲嵌入掌心，走进电梯按了顶层的按钮。

进入总裁办公室后，一眼看到了面无波澜的季昀深，他平静的与她对视，程观宁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父母喜笑颜开的坐在里面，看见程观宁来了，时母哼了一声。

“来得正好，羽羽啊，有什么误会要跟季昀深说清楚，还害得我们长辈来替你解决。”

解决？来要钱就是她的解决方式吗？

程观宁脸色发青，“谁让你们来这儿的？”

“还不是为了你，谁让你要闹离婚！阿河啊，你别误会，我们羽羽根本就没想真心离，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舍得和你离婚呢？”

时母就这么淡淡揭过了离婚的话题，还故意让程观宁看到手里刚才季昀深给的卡。

那张卡就像是把程观宁绑在这场婚姻困局中的绳索，叫她这辈子都挣脱不开。

程观宁觉得无力极了，再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时母目的达到，和时父准备离开：“我们先走了，你们自己聊。”

两人很快离开，办公室只剩程观宁和季昀深两个人。

她想起刚才时母手里紧紧握着的银行卡，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许久才说：“对不起……”

季昀深不知想到什么，淡漠的回：“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程观宁咬着唇，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比昨天被扇耳光时更甚。

她刚想说什么，这时，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了。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女孩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

“蒋太太，这是您的咖啡。”

听到这娇柔的嗓音，程观宁抬头一看，眼神瞬间僵住。

是那张跟自己年轻时有六分相像的脸，是这段时间，无数次收到的陌生照片里的那张脸。

苏筱。

苏筱甜美的笑着，将咖啡放在桌子旁，又走向季昀深。

“蒋总，您的咖啡，今天我多加了一点糖，你尝尝。”

季昀深对入口的东西向来严苛，他喝咖啡嗜苦，可对苏筱的擅作主张，却没有任何意见。

甚至轻啜了一口，温声道：“不错。”

程观宁再也看不下去，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办公室。

而季昀深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出声挽留，眼神讳莫如深。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程观宁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拼命往前跑着，等快到的时候，濛濛细雨已经变成瓢泼大雨。

可站在门口，她却看到家门紧闭，而自己的行李都被扔了出来。

她立马跑过去敲门，“爸，妈！”

可无论她巧了多久，直到浑身湿透，门也始终没开。

门内隐隐约约传来时母市侩的声音。

“还不赶紧滚回蒋家，你要是敢和季昀深离婚，这个家也就别回来了！”

那一刻，她只觉地裂天崩！

她身子缓缓下蹲，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曾经，她以为时家是她的家，可原来不是。

后来，她以为蒋家是她的家，可原来也不是。

原来，她从来都是没有家的。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季昀深才开车过来，强硬的将她抱了起来，带到车上，带她回家。

蒋家别墅，程观宁脸上满是湿痕，浑身上下瑟瑟发抖。

季昀深蹲在她面前，拿着柔软的干浴巾为她擦拭，为她一遍遍擦头发，擦手。

两人都没有说话。

但程观宁的眼眶慢慢凝起水雾，模糊间，好像看到了从前的季昀深。

他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还像从前一样关心她爱她，另一个，却对她冷淡疏远，甚至找了一个跟她相像的女人留在身边。

她心底再次升起一阵凄凉，任由一滴泪滑过眼角。

第7章

“季昀深，你不想离婚是吗？”她忽然哑声问。

他拿着毛巾的手一顿，也看向她：“是。”

氛围沉寂良久，最终，程观宁像是终于认了命。

也终于明白，这场婚姻，掌握主权的从始到终都是他，能够说停的也只有他。

哪怕他明明已经有了别人，只要不同意离婚，她就永远走不了。

程观宁空洞的开口：“我知道了。”

这天之后，程观宁不再提起离婚，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

只是她的精神越来越差，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和季昀深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这么持续了几天后，一天中午，她喝了口阿姨吨的鸡汤，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只觉得恶心的不行，保姆连忙给她递来垃圾桶。

看着程观宁惨白的神色，保姆迟疑着开口：“夫人，你的反应有点像孕吐，是不是……”

程观宁一滞，因为这几年都没能怀上孕，所以她一直没往怀孕这方面想。

但算起来，这个月的生理期确实也推迟了。

下午，程观宁就一个人去了医院检查。

在医院大厅，却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季昀深和苏筱。

“你怎么来了？”季昀深看向她。

程观宁垂在一侧的手微微发抖，“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苏筱看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