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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几乎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就接上了。

虞朝妍掐了他一把，生气地从他怀里抬了头。

“你都没有问原因为什么要道歉！”

她的眼睛其实还有些肿，但丝毫没有掩盖住藏在其中的怒意。

厉闻璟也是忽然一愣，他记得清楚，自己曾经也这么跟她发过脾气。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

虞朝妍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上，力道不轻，厉闻璟微微蹙眉。

见他还是没有要主动问的样子，虞朝妍虽然还是生气，但也继续道：

“这几个月，你为什么连视频都不给我打，你是不是在M国跟那个颜什么的好上了，你是不是想分手。”

她自认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凶，但厉闻璟看着看着却笑了起来。

她问他是不是想分手，是不是在心里其实是承认了他们的关系的。

他一下笑了起来，换来的又是虞朝妍的拳头。

“你还笑？”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将手缩回去，随后掰开她的手掌，让她的手心贴在了他的胸口。

“晚晚，感受到了什么？”

虞朝妍如实回答，“心跳。”

“从我们重逢的那天开始。”他的唇角微扬，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喜悦还是苦涩。

“从我们重逢的那天开始，它就只为你一个人跳动。”

她将他从暗无天日的炼狱里拉了上来，让他昏暗的人生再次见到了光明。

从那天开始，他想，他的生命将不再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再次将她拉进了怀里，“晚晚，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

说了再多的思念，也不及他心中万分之一的思念。

虞朝妍是在掉眼泪，但是也还记得，厉闻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不依不饶，“你是不是跟颜锦好上了。”

“我没有。”他否认得很快。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视频，我打视频过来你也总是找借口推脱。”

厉闻璟沉默，沉默到最后虞朝妍真的生气了。

她翻身就要走，吓得厉闻璟赶紧抱住了她。

“我解释……”他咽了咽口水，“但是你不要哭。”

虞朝妍现在应得有多郑重，待会儿哭得就有多惨。

她能听出来，厉闻璟已经在避重就轻地讲了，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心疼。

厉闻璟是一直知道自己大概是存在心理方面的问题，但因为讨厌医院和医生，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看医生。

但在那次和虞朝妍吵架后，他忽然觉得，他应该正视自己的问题。

尤其是到了M国后，明明他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将来回去和虞朝妍好好在一起，那他希望自己可是完美地去见她。

去弥补曾经的过错，或者重新追求她。

可是在这边，有太多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并向国内汇报，他只能托还在这边的老同学秘密帮他找心理医生。

颜锦无休止的纠缠和高强度的工作，让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但真正让他决心要去看医生，还是因为一次生气，他失手推了颜锦。

她的脚崴了，整整一周才好。

无论如何，动手都是不好的。

但还有更大的一个原因是，他担心回去以后的压力并不会比现在小。

如果他依旧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到时候被伤害的可能就是虞朝妍了。

他们之间开始是因为他的情绪失控，但是他不能让他的情绪问题成了这段关系的结束。

躲着其他人，他第一次正式去了心里诊所。

经过几次反复测试，他最终确诊了。

是躁郁症。

一开始医生是不建议他药物治疗的，但是情况恶化得很快。

虞朝妍第一次主动给他打视频电话的那天，他因为开会没有接到。

等他会议结束，早就已经是国内凌晨的时间了。

他不忍心打扰她休息，也就没有回拨回去。

思念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为了能提前回国，他开始无休无止地工作，颜锦的存在却也让他的情绪总是崩坏。

压力太大，心里装着的东西太多，他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再后来，他逐渐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几次在办公室发了大火。

再次有自残倾向的那天，心理医生正式对他开始了药物干预。

心理治疗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公司的事情却也不能撒手不管。

所有的事情积在了一起，他生了一场大病，连续发高烧好几天。

他心里抗拒着药物，却又不得不进行药物治疗。

那段时间他很憔悴，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

他不再敢给虞朝妍打视频，他知道她不喜欢她，但也祈祷着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会关心他。

可是渴望她的关心的同时，他更害怕她担心。

这场病拖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精力实在是有限，才不得不将徐旭给招去了M国。

接近两个月的时间，病才算好了。

接着他又开始投入了高强度的工作，又开始继续接受心理治疗。

项目彻底可以脱手的那天，他谁也没有告知，连夜买了最近的一趟回国的航班。

辗转了十多个小时，他总算是站在了虞朝妍的面前。

看到她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抱住她的那一刻，是他近两年来最安心的时候。

他们手牵手回她的出租屋，在浴室里疯狂地doi。

让他终于敢相信了自己的内心，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虞朝妍非要问一些治疗过程中的事情，他就只能挑些轻松地讲，但虞朝妍还是哭得不成样子。

到后面明明又开始抽噎了，还不忘问：“那你药呢？”

厉闻璟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又递水过去给她喝。

虞朝妍也确实喝了，就是眼睛还一直盯着他，势必是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回答。

他只能解释，走得太急，他就只带了个人回来。

“但是我行李让徐旭去处理了，他今天回来。”

因为走得急，他没有买到纽城到京城的直飞票。

是中途转机的时候才想起来，他都走了徐旭也该跟着走的。

徐旭接到他的电话立即买了最近的航班，估摸着也是快要到了。

虞朝妍蹙眉，厉闻璟的嘴里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这种不确定的话了。

“什么叫估摸着要到了，具体时间呢？”她问。

厉闻璟现在像极了受了气的小媳妇儿，规规矩矩去床头柜上拿手机，看徐旭给他发的航班信息。

如果飞机没有延误，那应该再半个小时就到了，一般情况还能提前些。

又算了算从京城到这边的时间，他又回到了虞朝妍身边，“两个小时内，徐旭肯定来。”

说完他当着虞朝妍的面将这里的定位发了过去，“我给他发定位，他直接带着行李过来。”

虞朝妍看了他一眼，这才暂时作罢。

今天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两个人也谁都舍不得放开对方。

像情侣周末在家的日常，两个人点了外卖，然后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出租屋的电视虞朝妍不经常看，所以也没会员这种东西。

但今天为了一部电影，她破天荒地开了个会员。

又是《喜剧之王》，这是离开前他们一起看的电影。

时隔近两年再看，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态。

两个人坐在地上，一边吃着外卖一直盯着电视屏幕。

听到“我养你啊”那句经典台词的时候，虞朝妍饭也吃不下了，又开始哭。

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厉闻璟没辙，只能在旁边不停地哄她。

电影结束，虞朝妍的眼睛肿得更凶了。

厉闻璟想找东西给她冰敷，翻了一圈才发现冰箱里竟然没有冰淇淋。

他知道她是喜欢冰淇淋的，但因为他觉得对身体不好，所以公寓里就没出现过这种东西。

他以为他走了，虞朝妍会放飞自我。

“没有冰淇淋什么的吗？”他不死心地问。

虞朝妍摇头，“没有。”

她哪里敢说，就是因为打视频电话厉闻璟没接电话的那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担心还是什么。

她那天暴饮暴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