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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零星飘来的雨一点点砸在脸上，和泪混在一起，滚烫又冰凉。

最后，林思曦轻轻闭上眼。

“我……答应你们。”

第10章

清竹别墅。

林思曦木然的看着这个住了五年的地方，沉默的走进了房间。

她将地上的信一封一封捡起，装进纸箱后，抱着出了门。

林思曦来到海边，这是她第一次拍戏的地方，也是她和楚霖丞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然后给楚霖丞打了个电话：“我在蔚南港等你，有话跟你说。”

电话那头，楚霖丞正在开会，有些不悦：“我在忙，什么话你直接说。”

“见面说吧，我等你。”

说完，林思曦就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楚霖丞会不会来，干脆坐在沙滩上，一边用那些信折着纸船，一边等着。

很久很久，直到夜幕低垂，楚霖丞才来。

他看着眼前的林思曦，略微感到惊讶，印象里，林思曦一直是明艳的。

但此刻的她不仅人瘦了一圈，神色憔悴又麻木。

楚霖丞皱了皱眉：“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闻声，林思曦折纸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他：“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楚霖丞默了瞬：“不是说了，在忙。”

林思曦哑然，确实，他很忙，就连过去那五年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少。

“忙什么？订婚之后是要结婚了吗？”

林思曦话里掩不住的酸意让楚霖丞烦躁，他点了根烟：“你让我来，就是看你发脾气？”

林思曦哑然，她哪敢啊。

可此刻，她还是想问一句：“楚霖丞，这些年你有想过让我做你的妻子吗？哪怕只是一个念头，只是一瞬间。”

“没有。”楚霖丞没有丝毫犹豫。

刹那，林思曦好像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她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空壳，被摆布着说：“结束吧。”

楚霖丞一怔。

就听林思曦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我们，结束吧。”

楚霖丞被气的失笑，亏他以为林思曦真有什么重要事，推了晚宴过来。

没想到，她又在胡闹。2

“好，结束。只要你别后悔。”楚霖丞转身大步离去。

车子的轰鸣随着远走而消失。

林思曦始终背对，望着海面。

头发被江风吹得凌乱，她没管，只是将折好的纸船一艘一艘放到水里，看着它们被海浪打翻，沉没。

然后站起身迎着刺骨的江水，缓缓朝更深的地方走去。

……

另一边，楚家别墅。

楚霖丞少有的失眠了。

手机里，罗珊珊发来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他却连看的想法都没有。

满脑子只有林思曦。

两天，48个小时，林思曦竟然还没有来找他。

楚霖丞心里突然空落了一大截，他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闭上眼睛，想着消息提示音什么时候会响起来。

可三天，一周，半个月……林思曦好像真的消失了。

楚霖丞的脾气也越来越大，总觉得事事不顺。

办公室里，他看着林思曦的对话框，想要发点什么，可转瞬又放弃。

退出间，手指不小心触到，发送了个表情。

下一秒，屏幕上跳出来的却是一条提醒——

“您已不是对方好友，请添加后再聊天。”

“操！”

楚霖丞一把将手机扔到桌子上，转身看向落地窗，平复情绪。

然而这样的烦躁还是持续到下班后。

他鬼使神差的回到清竹别墅，屋子里落了一层厚厚的ʝʂց灰。

林思曦没回来过。

他突然有些烦躁，又想起最后一面时林思曦问的问题。

娶她，楚霖丞从来没有想过。

但现在再仔细考虑，也并非不可以，毕竟她乖巧又听话，从不会让自己为难。

可心里某个角落又在喊，不只是这样。

楚霖丞按了按眉心，想着要不要给林思曦打个电话，却听楼上传来声响。

他神色一顿，急促迈步上楼。

二楼走廊上，楚霖丞看着从林思曦卧室里出来的陈月，呼吸骤然一紧。

她一身纯黑的衣裤，唯有一双眼，红的刺目。

楚霖丞心里有什么念头呼啸而过，但很快就因为太过荒谬而压下。

“你怎么在这儿？”

陈月看到他也是一愣，半晌才开口：“楚总，我想以林思曦的名义把这里买下来，可以吗？”

楚霖丞眉心紧皱：“什么？”

陈月环顾着周遭，恍惚间，她好像看见曾经林思曦在这儿生活的模样。

她眼里闪过抹怀念：“我知道这是您的房子，但这也是思曦成年后唯一的家，我想买下来送给她。”

楚霖丞冷冷一笑：“是林思曦想要？那你让她来找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闻言，陈月眼睛一颤，缓缓垂眸：“是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片刻后，她抬起头，眼里一片灰暗：“我只是……后悔了，想弥补。”陈月笑着，可却掩盖不了眼里的悲戚。

她的话将楚霖丞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他眼里是自己都没发现的慌张：“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林思曦是在里面吗？让她自己来跟我说！”

陈月却没动。

四周一片寂静，楚霖丞说不出是耐心告罄还是不安到了顶点。

他一把挥开陈月，闯进卧室。

下一秒，楚霖丞狠狠僵在原地——

屋内一片雪白，唯有桌上正中间摆放的那一方相框全黑。

刹那间，楚霖丞甚至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闭上再睁开，毫无变化。

楚霖丞死死盯着那方相框，攥紧发凉的指尖再往前走——相框里的照片清晰地落入眼中。

那是一张林思曦的黑白遗照！！

第11章

死一般的寂静。

楚霖丞回头看陈月，嗓音沙哑：“这是什么意思？”

陈月沉默不语。

楚霖丞却像疯了一样抓住她：“你别想骗我，林思曦呢？”

再三提起这个名字，陈月眼眶唰的红了，她一把推开楚霖丞：“你没资格叫她的名字！”

楚霖丞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当即冷了脸。

但又想到她是林思曦的朋友，忍下脾气：“给林思曦打电话，叫她过来。”

他猜林思曦还在闹脾气，自己打电话，她可能不会接。

可陈月却笑了，眼中含泪：“你想见她？可惜，你永远都不会见到她了。”

莫名的，楚霖丞的心脏像被紧捏了下：“什么意思？她离开深城了？还是出国了？”

“我可以现在让人去接她。”

说着，他就要打电话。

没人看见，他眼底掩饰不住的恐慌。

陈月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你打啊，让我看看你怎么把她带回来！”

“毕竟她半个月前就跳海自杀了！”

楚霖丞瞳孔骤然紧缩。

从得知林思曦死讯后，就一直忍着的陈月也崩溃大哭：“她是真的死了，你满意了吧？！”

林思曦，你干嘛要做傻事啊？

她在心里问着，却无人能回。

而楚霖丞看着那张照片，心脏开始一阵一阵紧缩。

“不可能，我不信！”

陈月猛地抬眼：“你以为我会用她的死骗你吗？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假的！”

说着，她抓着楚霖丞的手往外拽，一直到墓园。

她指着林思曦的墓，恨声道：“楚霖丞，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啊？！”3

楚霖丞看着林思曦的坟墓，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然后，转身离开。

陈月怒骂：“你就这么冷血？”

楚霖丞只留了个背影。

……

楚霖丞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新婚的别墅，罗珊珊很是着急。

她打电话给自己母亲：“妈，楚霖丞这几天都不回来。”

罗母正在浇着花园里的花，“你急什么，你们婚结都结了，等到有了孩子，你就没必要再把心思放楚霖丞身上了。”

罗珊珊噘嘴：“可是我喜欢楚霖丞啊。”

罗母说道：“傻孩子，喜欢不能当饭吃。你觉得林思曦为什么会输给你？就是因为她太喜欢楚霖丞了。”

一阵开门声，罗珊珊欣喜若狂。

“妈，丞回来了，我去迎接他！”

她挂了电话，开开心心跑下楼。

楚霖丞面色冷峻，“看一下这个。”

罗珊珊欣喜地过去，“什么？让我看看。”

然而她差点昏厥，因为这张纸居然是离婚协议书！

罗珊珊可怜地咬着嘴唇，“丞，你不要我了吗？”

“网上的那些‘谣言’不是林思曦放的。”楚霖丞道。

“什、什么？不是林思曦吗？我以为就是她啊？除了她还能有谁？”

“有没有可能，那些根本就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因为豆瓣小组的帖主不堪承受造谣的标签，于是放出了更多实锤证据，其中就有罗珊珊的聊天记录，以及罗珊珊骂林思曦的语音。

——罗珊珊确实是想用家族联姻逼走楚霖丞的地下女朋友林思曦！

一个评论如此说道。

“不、不是我，”罗珊珊死死拽着楚霖丞的手，“是他们在造谣，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丞，你要信我！”

楚霖丞大手一挥，罗珊珊撞到了墙边。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扔下了离婚协议书，楚霖丞离开了住宅。

他开着车，顺着江边转，最终的目的地停留在了林思曦可能跳江的地点——

尸体漂流而下的上游。

楚霖丞的眸色沉了下来。

这是林思曦第一次拍戏的地点。

他点了支烟，回忆起一些往事。

刚签到他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的林思曦很是青涩，第一次拍戏时背台词嘴唇都在发抖。

但每每看到他来探班，她都会扬起大大的笑容。

“楚总，你来啦！”

楚霖丞点头示意她继续工作，林思曦才收起了只对他才会露出的傻气笑容。

他曾在暗处观察过剧组演员们的工作状态，其中属林思曦反差最大。

虽然她平常可能看起来不善言辞，但是在镜头前，她念出台词和表达情绪都格外流畅。

“楚总，今晚一起吃个饭呗？”

有一天剧组收工，林思曦这样对他提议道。

楚霖丞旁边的秘书似有话要说，楚霖丞却打住了她的话头。

“行，跟你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