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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姜晓雪眼中满是诧异。

她实在想象不到一个企业总裁在厨房里包馄饨煮馄饨的画面。

看姜晓雪不可置信的表情，萧洛羽缓缓道：“放心，我对我的手艺很自信。”

“我，我只是没想到……”姜晓雪讪讪一笑，“谢谢。”

说完，她舀了个小馄饨送进嘴里。

或许是有些烫，她微张着嘴吸着气，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咀嚼几番，她眸光一亮：“好吃。”

听到这样的肯定，萧洛羽眼中多了些许笑意：“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做。”

姜晓雪拿着勺子的手一僵，心好像又被某些情绪包围了。

“哒”的一声，一滴眼泪落进了漂浮着几片葱花的汤内。

她慌忙扭过头去，竭力将泪水逼了回去。

“怎么了？”萧洛羽蹙眉，伸手抽了张纸巾想要帮她擦掉眼泪。

姜晓雪放下保温盒，用手背抹了下眼角。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只是觉得有一瞬间她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好像膨胀了，压得她难受。

看到眼前白色的纸巾，姜晓雪接过，含泪笑道：“你一定偷加胡椒粉了。”

萧洛羽一愣，似认真又似玩笑一般道：“我光明正大地加了真情。”

第二十三章骗子

一句话让姜晓雪怔住了。

萧洛羽性子清冷，却比纪靳川多了分柔和。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感情，也从未干涉她的感情。

“晓雪。”萧洛羽望着她，语气诚恳，“你不必把我对你的感情视为负担，我一直都希望你是自由的。”

姜晓雪眼睫一颤：“我……”

“有些人你一辈子都放不下的。”萧洛羽握了握她的手，“但最重要的是不要迷失了自我，知道吗？”

短短几句话让姜晓雪才止住的眼泪又簌簌落下。

她恍然惊觉，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从小就过着被姜母束缚的生活。

她唯一的勇敢倔强就是和纪靳川结婚。

但那难能可贵的反抗也最终消亡在孩子夭折中。

离婚后，她彻底的沦陷在痛苦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或许她的自我早在遇到纪靳川时就迷失了……

姜晓雪看着萧洛羽，泪眼婆娑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萧洛羽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她点点头，弯起嘴角吃了口馄饨。

另一边，纪靳川才一回进家门就见满屋的狼藉。

沙发靠垫没有一个在沙发上，遍地都是杯子和碗的碎片，餐桌上和地板上是已经凉掉饭菜。

整个客厅像是垃圾站一样杂乱。

纪靳川黑着脸看向一旁扫地的保姆：“书然呢？”

保姆看了眼楼上：“在房间里呢。”

“到底怎么了？”

纪书然向来安静，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小脾气，但是从来没有这样乱砸东西的时候。

“我也不清楚，我把饭菜才端上桌，他突然就……”

纪靳川见保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抬腿朝楼上走去。

纪书然房门虚掩着，低低的抽泣声从里头传了出来。

而这声音让纪靳川心不由一疼，怒火消去了一大半。

他拧着眉，推门而入。

依旧是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纪书然坐在床尾地毯上，肩膀抽噎地一耸一耸的。

“书然。”纪靳川轻唤了一声。

纪书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晶莹的泪水。

在看到纪靳川的那一刻，他忽然尖声叫了句：“骗子！”

尽管他口齿有些不清，但纪靳川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他说的是什么。

他一愣，脸色越渐阴翳：“你说什么？”

此刻他心底满是疑惑，是什么让纪书然情绪波动这么大，还骂他是骗子。

“妈妈……”纪书然断断续续地说着，“没，没有死。”

闻言，纪靳川心一震。

早在纪书然五岁时，他就问过自己妈妈在哪儿。

那时他正看到姜晓雪夺冠的新闻，她笑得很灿烂，却让他失望。

他不忿的一句“死了”让纪书然对“死”产生了好奇。

直到七岁时，他才明白死是什么，因此本就话少的他干脆不说话了。

“是谁告诉你的？”

纪靳川蹲下身，忍着心里的愧意和疼痛问道。

纪书然不仅没有回答，还扭过了身子，不愿与他正视。

这样的反应让纪靳川额上青筋一跳：“你连爸爸的话也不听了吗？”

“骗子！”

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更加清楚，几乎已经远超一个孩子会有的愤恨。

“纪书然！”

纪靳川勃然大怒地站起身，声音也高了许多。

纪书然仰着头倔强地看着他那双几乎快要烧红的双眼。

第二十四章欠一个道歉

几天后，姜晓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出院前夕，她看着桌上已经干黄的小苍兰，有些失神。

萧洛羽走进来，见她在发呆，不由问了句：“怎么了？”

“书然这几天都没来了。”姜晓雪下意识地回了句。

而回神后又丧气地轻叹息一声。

她在想什么？纪书然到底是纪靳川和唐薇的孩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萧洛羽看着她眼底的失落，将话题转移了：“出了院，你可以去起诉她了。”

闻言，姜晓雪眸色微变。

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纠葛了。”

她的不忍依旧是源于纪书然。

如果唐薇没有孩子，说什么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萧洛羽也没再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包才道：“我给你找了新的房子，你住了几天的那个地方被房东收回了。”

姜晓雪面色一凝：“里面的东西……”

“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先回去休息。”

萧洛羽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出病房。

姜晓雪怔怔地看着相握的手，没有挣扎，心也比以往平静了不少。

或许她真的放下了吧。

她深吸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到萧洛羽身旁。

只是还没走到电梯，纪靳川率先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姜晓雪脚步忽地顿住，诧异地看着几步外的人。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的他身形挺拔，清俊的脸让他看起来年轻的就像个刚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但那双浸满寒意的眸中却满是血丝，下眼睑泛着微微的青色，眼尾带着几分藏不住的疲倦。

萧洛羽将姜晓雪拉至身后，眼神骤冷：“如果我没记错，唐薇早就出院了。”

他的动作让纪靳川神情一凛。

原本两人之间的亲密就像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再看姜晓雪没有抗拒的样子，他更觉心头发闷。

他紧了紧拳头，像是随口一说地问了句：“你们要结婚了？”

萧洛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姜晓雪后才道：“你关心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反倒比较关心你们什么时候向晓雪正式道歉。”

姜晓雪眸光一暗，紧抿着唇，像是认同了萧洛羽的话。

纪靳川和唐薇本就欠她一个道歉，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而纪靳川见姜晓雪低着头，目光从自己挪开，眼底不觉多了分恼怒。

他故作淡漠朝姜晓雪道：“纪氏和萧氏合作结束，明天把解约合同签了。”

闻言，姜晓雪心一紧。

他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吗？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语气平静的让人听不出她是什么情绪。

萧洛羽眼神微沉，将手里的包递给姜晓雪：“你先下去吧，林凡在下面接你。”

姜晓雪接过包，心里像是卸下了块大石头一样。

哪怕站在纪靳川面前，都让她觉得顶着十足的压迫感。

看着姜晓雪慢慢地走来，最后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就擦肩而过，纪靳川本就紧握的手更是捏到骨节泛了白。

在她彻底离开后，想要抓住她的冲动还是消散在了隐忍中。

萧洛羽走上前，目光深沉：“纪书然，是晓雪的孩子对不对？”

第二十五章说了什么

纪靳川心中咯噔了一下，眼底翻滚的情绪戛然而止。

他紧拧起眉头，警惕地看着萧洛羽：“你胡说什么？”

“我已经做过鉴定了。”萧洛羽眉间有了丝愠色，“纪靳川，你不让书然来了，是怕晓雪起疑吗？”

如果纪书然再长大些，没有人不会起疑。

他长得太像姜晓雪了。

纪靳川神色一沉。

他不让纪书然和她相认是因为他心中对她仍有怨气。

就算姜母骗了她，她难道连自己孩子的“尸首”都不证实一下吗？

哪怕他接她出院那天，她也没有露出太大的悲伤，才过了一个月又去参加了一场比赛。

纪靳川想到这些，几乎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底的恨意。

看他这样，萧洛羽冷声又道：“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但是我劝你一句，晓雪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说完，抬腿朝电梯走去。

经过的值班护士忍不住偷偷地瞄了几眼纪靳川。

这样好的长相竟然有种被怒火扭曲了的错觉。

他紧咬着后槽牙，眼尾泛红，像是在竭力忍着什么。

姜晓雪如果知道纪书然是她的亲生孩子，她对他同样怨恨吗？

医院外。

萧洛羽坐进车里，将一瓶热牛奶塞进姜晓雪手里。

“你和他说什么了？”姜晓雪摩挲着满是热意的牛奶瓶，问道。

萧洛羽让孟林凡开车后才回道：“公司的事。”

姜晓雪哦了一声，总觉得心有些不安，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最后也只是靠在椅背，合眼缓和着这不安和头疼。

萧洛羽转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想起她为录下的那段“终言”，心不免一痛。

他看得出姜晓雪很爱自己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总是去墓园，一坐就是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