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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不能原谅

我脸上冒着热气，浑身的血液却像被冰凝固住了。

我木然坐上了手术台。

刺眼的灯光让我眼睛酸涩，眼角忍不住落在泪来。

“叫什么名字？”护士在我耳边确认了我的身份。

“方知意。”

“做流产手术是不是？”

我点头，闭上了眼。

忽然“砰”地一声。

手术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我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季清凛睚眦欲裂地看着我，一步步走近：“方知意，你怎么敢！”

我被季清凛送手术台上扯了下来。

走出医院的瞬间，阳光撒下来，人流车流，一片闹腾。

喧嚣的嘈杂声灌入耳中，我的血液恢复了温度。

心跳得飞快。

季清凛原本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惨白的脸色，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不舒服？”

我摇摇头，在路边的花坛边缘坐下。

我摸着肚子里的动静，知道是这个孩子在抗议我刚才头脑一热时的决定。

缓了许久，我轻声道：“季清凛，送我回去吧。”

很奇怪，季清凛竟像是知道地图似的。

他开摩的从小路绕回了我舅妈家。

季清凛在我舅妈家住了下来。

舅妈很喜欢他，做的饭菜口味也以他为先。

吃晚饭的时候，我看见舅妈把汤里唯一一只鸡腿夹给了季清凛。

她笑眯眯地问道：“小季啊，我们知意肚子越来越大了，你们什么时候把证去领了啊！”

我在桌下踢了踢舅妈的腿。

舅妈瞪了我一眼，继续扭头笑眯眯：“这孩子生下来可是要上户口的，要是不领证，那可是黑户呀！”

我看向季清凛。

季清凛把咬了一半的鸡腿放在一边，显然是不高兴被逼婚，食不知味了。

他扭头看我，冲我眨了眨眼。

这是要我帮他解围？

我在季清凛期待的眼神下，站起身，舀了碗鸡汤，坐下，一边喝一边看热闹。

若是季清凛找借口不娶我，他一定会被舅妈赶出去的。

季清凛眯眼看我，开口道：“只要知意跟我回海城，就领证，我户口本在爸妈那里。”

“咳咳咳……”我一口鸡汤哽住，呛得直咳嗽。

舅妈乐得牙都找不见了，当场就拍板，明天就让我回海城。

晚上，我上了五楼，敲响了季清凛的房门。

门没开，我没了耐心。

下楼拿了钥匙，开门进去了。

季清凛正好开门从浴室里走出来，上身一丝未挂，有水珠从他浓密的发丝落下，落在颈间，顺着分明的肌理往下滑，没过人鱼线，消失在腰腹间……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咕咚——”声音很大，吓了我自己一跳。

怎么回事？！

我从前也没这么馋他的身体啊……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季清凛从行李箱中拿了一件T恤穿上。

是我从前买的情侣款。

当时季清凛嫌幼稚，说什么也不肯穿。

他这趟来，倒是准备得足。

我撤开眼，轻呼出一口气：“你明天就离开，别再回来。舅妈那边我会解释的。”

季清凛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受伤：“方知意，你真的不能原谅我？”

第十章：别无选择

我拉黑季清凛后，他的好兄弟把季清凛跟林晚星的故事告诉了我。

他说：“嫂子，季哥就没跟林晚星在一起过，他们就是一起长大的情分！真的没什么！”

一副言辞恳切的样子，就差赌咒发誓了。

我侧头看他：“你喜欢过林晚星吗？”

他愣怔了一下，点头。

“那你接近我，是因为我像她？”

季清凛烦躁地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眸。

他半晌才道：“一开始不是，后来是，再后来不是。方知意，你离开我，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好，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第二天，舅妈把我的行李跟狗一起送上了飞机。

她把我的手跟季清凛的手放在一起，眼里含着热泪：“小季啊，你一定要对我们知意好啊！”

季清凛满口应了。

男人的誓言，在当下都是真诚的。

只是随着时间，有的会褪色，有的会历久弥新。

我被绑在破旧的轮船边，鼻息间是带着铁锈的腐朽味，旁边是同样被绑起来的林晚星。

林晚星对着电话哭得梨花带雨：“清凛，你快来救我！我怕！”

“你呢！有什么要说的？”绑匪把电话凑到我面前。

耳边那边传来季清凛急促的呼吸声。

我刚要开口。

“嘟——”地一声，绑匪把电话挂了，露出一口黄牙，“不好意思，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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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凛很快来了。

他踹开破旧的船舱门，月光仿佛披在了他的肩上，成了盔甲。

只是，他究竟会是谁的勇士？

绑匪阴森的笑响彻整个船舱。

“季清凛，当年你打得我半死，让我做不成男人。今天，我也要你身不如死！”

“我听说这个是怀了你孩子的女人，这个是你爱的女人！你选一个活！”

“我只给你三秒。”

“三……二……”

我看着季清凛，身体止不住轻颤抖。

我记得林晚星笃定的表情：“林知意，当年爸爸选了我，这回清凛也会选我。”

我不敢赌。

我只能尽力抬高自己的身体，以防等会儿落水的时候，不会伤到孩子。

果不其然。

季清凛毫不犹豫地指着林晚星：“我选她。”

冰冷的声音灌入我的耳中，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我死死咬紧嘴唇，做好了被推下去的准备。

但万万没想到，一阵阴风吹过。

绑匪直接把林晚星推了下去。

“噗通”一声，我的脸上是林晚星落水后，溅起的海水。

腥咸而冰冷……

救护车拉着林晚星上车的时候，林渊也赶了过来。

他当着我的面，直接给了季清凛一拳。

“要是晚晚有什么好歹，我不会放过你。”

我看到季清凛喉头艰难地滚动，“对不起，叔叔。我别无选择……”

什么意思？

我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季清凛。

第十一章：重逢

重新回到海城后，季清凛再也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出去。

上街、取快递，他都像一条尾巴跟在我身后。

就连产检，他都恨不得能钻到检查室里来。

医生说的每一句话，季清凛都拿小本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