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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鹤年一声嗤笑，将池阳满腹的话堵在喉咙口。

池阳张了张嘴，艰涩的说：“当年就算林菲菲手没出事，她的实力也做不了主力队员，这些年，她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技术流女神主播，通稿满天飞，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殷鹤年拧着眉，眼神沉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事？”

池阳顿时满心愤懑，无力质问：“燕泠霜才是你的女朋友，殷鹤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一次？”

“相信她？”殷鹤年不屑冷笑，“我只信我亲眼所见！”

池阳沉默了。

最后他只说：“……你别后悔。”

电话被池阳干脆的挂断。

殷鹤年一怔，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那时候燕泠霜连续几个月评分低于林菲菲，极有可能被林菲菲顶替。

而那一天，殷鹤年是亲眼看着燕泠霜将林菲菲推到了车轮下……

但这些事，他没必要和池阳说。

只是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奇异的让他烦躁不已。

这时，身后传来队友的喊声：“南神，主教练找你。”

殷鹤年收起手机，不再理会。

医院。

池阳无力的攥着手机，双眼红红的看着病房里戴着呼吸机的燕泠霜。

“燕泠霜，你爱的真不值。”

……

燕泠霜梦到了三年前。

林菲菲抓着自己的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往车轮下倒。

燕泠霜吓坏了，一抬头却看见了马路对面的殷鹤年，她一遍遍向他解释。

可她最爱的人，只回了她一句：“你令我恶心。”

“你令我恶心……”

梦里的话那么清晰，如同一把钝刀子，日日在她熟睡之后剜着她的心口。

心跳检测仪‘滴滴’的声音里，燕泠霜终于睁开眼。

眼前一片模糊，一个模糊的人影冲上来，似乎在叫着她的名字。

“承南……”

一滴眼泪滑入鬓角，她声音微弱的喊着那个名字。

池阳没有听清，凑近了问：“燕泠霜，你说什么？”

燕泠霜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人。

她的眼中涌出一丝悲切，摇了摇头。

医生走了进来，燕泠霜眼神望向一片黑暗的窗外。

她默默的想着：殷鹤年，此时此刻你会在哪儿？又是在做什么呢？

又过了几日。

尽管医生再三挽留，池阳不断劝阻，燕泠霜还是坚持出了院。

她没注意到池阳的异常。

直到回到天南战队，队友们异样的眼神才让她心底一沉。

方峒拿着手机，神色纠结的问：“乔队，是你害得菲菲女神再也不能打职业赛，对吗？”

燕泠霜愣在了原地。

回过神来，寒意从心口汐延到四肢百骸。

她张了张嘴，轻声问：“你觉得呢？”

方峒的神情闪烁，燕泠霜从他手里拿出手机。

正在播放的视频中，林菲菲含着泪坚强开口：我不怪燕泠霜，当时她也是一时糊涂……

燕泠霜不知此刻是什么心情。

她看了一圈队友们的神色，惨然一笑：“你们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吧。”

将手机还给方峒，燕泠霜转身离开天南战队。

走出门口，雪花细碎的扑在她脸上，冷得她打了个战栗。

头猛地又开始抽痛，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鼻腔。

燕泠霜捂住鼻子，抬起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浑身一僵。

殷鹤年大步走近，眼神讶异的看着她指缝溢出的鲜红。

第7章 端倪

燕泠霜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掏出纸巾堵住鼻子，但那红色的血还是将白色的衣服浸染。

她整个人也变得窘迫狼狈。

殷鹤年皱起眉，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跟我去医院。”

燕泠霜反手拉住殷鹤年，忍住心口酸涩，摇摇头：“我去过了。”

“是脑癌。”

殷鹤年先是一愣，接着怒火便被这一句话点燃。

“你到底要搞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

他一把甩开燕泠霜的手，眼神冷得像冰：“你以为这样大家就会同情你，原谅你吗？！”

燕泠霜怔然望着他，眼圈慢慢红了。

她发现，这世上只有他的话最能伤她的心。

“殷鹤年，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殷鹤年一顿。

燕泠霜哑着声，一字一句问：

“你以前说会一直爱我、保护我，可现在伤我最深的人却是你。”

“你就没有想过我有多难受吗？”

殷鹤年攥紧了手，他移开视线：“你是自作自受。”

燕泠霜睁大了眼看着他，眼泪涌出眼眶。

大脑似乎有些缺氧，眼前人的身影模糊成一片。

她低下头，听见殷鹤年又说：“我只是来警告你，三年前的事你最好给个交代，躲是没用的。”

随着话语落下，殷鹤年毫不迟疑转身离开。

一阵冷风钻进燕泠霜的领口，将心口吹冷。

她抬手去擦眼泪，鼻尖又涌出温热。

燕泠霜无力的蹲下身，突然觉得——三个月，好长。

过了两日。

林菲菲来找燕泠霜。

她们约在天南战队附近的咖啡店。

咖啡店临街，从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曾经的天南训练基地后门。

林菲菲笑得甜蜜：“燕泠霜，你猜猜你这种残害竞争对手的人，多久会被天南除名？”

燕泠霜一阵发寒。

她不解：“为什么？你现在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害我？”

“我可没害你，你别胡说。”

林菲菲笑容变深：“你这叫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四个字，叫燕泠霜面色一白。

这时，林菲菲放在桌上手机微振。

她拿起手机一看，便得意的瞟着燕泠霜，轻点屏幕，一段语音外放。

“晚上吃点什么？我定了你喜欢的餐厅。”

殷鹤年熟悉的声音刺入燕泠霜的胸口。

林菲菲声音娇嗲的回着：“你明知道人家喜欢什么。”

燕泠霜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不失态。

“不用再故意放了。”她说，“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林菲菲这才道：“我不准你再和承南见面。”

“凭什么！”她忍不住反问。

“嗤，凭我们很快就会结婚，而完美的爱情里绝不能有你这个污点。”

“燕泠霜，你这种孤儿院出来的人，承南当初和你在一起只是一时糊涂。你该醒醒了！”

燕泠霜看着眼前洋洋得意自说自话的女人，胃里沉沉的发慌。

为什么……殷鹤年，喜欢的是会这样的女人……

……

晚上，回到家。

燕泠霜打开装着相册的盒子。

她伸出手，却没了勇气触碰。

那是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最珍藏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