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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愣然后手臂一张紧紧搂着方心漫：“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靠在季梵怀里的方心漫一僵，原来她一昏迷，她尽力瞒住的病情终究是瞒不了了。

方心漫没有反驳，只是说：“你都已经知道了。”

季梵却不打算放过她，他眼底有些情绪在翻涌：“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手术十几个小时！”

说完季梵这才狠狠吻上了那片他朝思暮想的薄唇，方心漫有些怔怔，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烈地挣扎了起来。

“季梵！你冷静一点！”

季梵松开钳制住方心漫的手，他心底一痛：“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快要失去你了！”

方心漫心头一跳，她有些哑口无言，沉默了片刻才说：“厉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要过问我的病情？”

季梵闻言眸光一痛：“为什么你还要来提醒我，我们没有关系了！”

方心漫却不敢再去看季梵，有的人再看一眼，还是想要拥有。

季梵一把扳过方心漫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他喑哑着开口：“你听清楚了！我们没有分手！”

方心漫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她睫毛微颤：“分手明明是你提的！”

“季梵！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季梵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他沉痛的说：“你在我心里算什么，你不知道吗？”

季梵紧紧搂着怀里的人，犹如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他眼底的悲伤尽力被压了下去，放缓了语气说：“我们不要吵了，你知不知道你瞒我瞒得好苦。”

方心漫却不再说话，眼尾有了一抹疲惫之色，她淡淡地说：“告诉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三年了，你没有一丝一毫关心过我的病情。”

语气越来越淡，就连尾音都发颤：“自从三年前你的父母出事，你自问你关心过我吗？”

垂眸看着自己的腿，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嫌弃我瘸了。”

她一字一句地缓缓说着，就连季梵都不看一眼。

“嫌弃了说开了就好，我又不是不懂得进退，我自己走就是了……”

方心漫说完，就连眼尾都闪着泪花，原来在她心里堵着这么多的委屈，说出来一些好多了。

方心漫抬头看着沉默不已的季梵，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她淡淡的说：“分手是你提的，我接受就是了。”

季梵被那些话砸的哑口无言，三年来自己对她的关心很少，甚至连她病的那么重都不曾察觉。

他现在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或许一直以来自己已经习惯她了。

正因为习惯，所以很多事都逐渐地想当然的忽略了。

他张了张唇，喃喃道：“茵儿，我们不分手了。”

第二十七章 苟延残喘

方心漫闻言却并未接话，只是推开了季梵的怀抱。

“不分手又能如何呢？”方心漫扯出一抹极浅的笑，“我不过就是一个瘸子罢了。”

她语气淡淡，似是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实。

可只有方心漫心里清楚，此刻她的心有多痛。

季梵却紧皱着眉头，眼眸里染上了一丝哀伤：“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方心漫抬眼看了一眼季梵的脸色，她自嘲一笑：“这难道不是事实？”

“很快，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住口！”季梵紧紧捂着方心漫的嘴唇，他不住地摇着头，似是只有这样欺骗着自己，才能觉得方心漫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方心漫却不再挣扎了，她太累了，这六年来的陪伴对她而言，只剩下了不悔二字。

季梵瞥见方心漫不再挣扎了，这才作罢。

方心漫只是偏过头看向窗户外暗下来的天色，一天又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时日还有多久。

想到这，她语气尽量放缓了问道：“季梵，我的病怎么样了？”

季梵只是摇摇头，迟疑一下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

方心漫闻言眉头撇起，她语气渐冷：“季梵，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自己问医生！”

季梵这才将藏好的检查报告拿了出来，递给了方心漫的手都有些发颤。

方心漫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看见了上面的某个数字，这才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也不过是延缓了一些时间而已。”

季梵眼睛沉痛地望向身边的方心漫，颤抖着声音说：“你不要这样说，医生也说了，若是没有再进程下去，也有病例很多年都没有发作的。”

方心漫闻言却只是喃喃自语道：“那样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季梵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心底的悲伤渐渐蔓延着，他望着这样低沉的方心漫，眼尾泛红。

以前的那个自信勇敢的那个女孩，去哪里了？

他想起初见方心漫的时候，那会自己还只不过一个喜欢赛车的人罢了。

是方心漫看见了站在了角落里踌躇的他，告诉自己有梦想就要去追，一昧的退缩是没有用的。

那个时候的方心漫，在他心里犹如泛着自信光芒的女孩。

而现在的方心漫，在病痛的折磨下，眼睛里的自信逐渐散去了。

季梵眼眶红红地说：“不会的，我送你去最好的医院，以后你走不了我就成为你的双腿……”

他紧紧地抱着方心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

季梵过了许久才整理好翻涌的情绪，他将头埋进她细腻光滑的脖颈，他深吸一口气：“你难道忘了吗？”

“是你说的，不要退缩。”

方心漫闻言心头猛跳，她怎么会忘记，当初她劝说那个男生的话。

可时光一晃过去了六年，有些事已经渐渐模糊。

季梵松开了怀抱，望着方心漫暗淡无神的眼睛，有些哽咽道：“明天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第二十八章 朦胧之意

方心漫闻言有些发愣。

这不是……

季梵呼出了一口浊气，有些期待道：“你以前一直说，想去看一次日出，明天去看看吧。”

在方心漫还在怔忡之际，季梵已经在身旁计划安排了。

方心漫揉揉还有些发疼的脑袋，可季梵却很快抓住了她的手问：“怎么了？”

方心漫闻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头有点疼。”

季梵很快按响了求救铃，他低声说：“有哪些不舒服就和我说。”

方心漫闻言一愣，和他说……

曾几何时他对自己也是这样说的，可后来呢，三年来的冷漠以待，早已经磨灭了自己很多的希望。

她的唇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很快医生就进来了，上前查看了一番，然后说：“病人才刚醒，需要好好休息。”

季梵送走了医生，他扶着方心漫躺下来，然后自然地为她掖好被子。

瞥见这一幕的方心漫眼尾微红，若是之前的她，或许会特别欣喜吧。

方心漫没有在说话，她侧过了身子闭上了眼睛。

可季梵仍然坐在旁边，方心漫这才掀开眼皮，回身看着他说：“你这阵子都没有比赛吗？也不需要练习吗？”

季梵闻言一怔，思索了片刻说：“没有比较重要的比赛，车队也有队员在那撑着，暂时没有什么事。”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抓住了方心漫的手说：“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方心漫见季梵固执这样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她知道季梵决定的事情，不会再更改的。

方心漫想着明天的日出，心里散发出一些微末的欢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