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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知道，跟在自己身边，一同受礼仪，教导而长大的师弟师妹竟然如此恶毒。

要施薇丧亲，丧命来换他的自由？

原来在施薇竟然是这样想他的。

难怪她恨不得杀了他。

“师兄——”季灵芝想上前看谭泽，却在谭泽抬头的那一刻，把所有的话都吓了，回去。

此刻的谭泽满眼猩红，一身的杀气满满，好像能把人撕裂。

其他两个地址也被谭泽的样子吓到了，那名认当然在地瘫软在地：“师兄，我知道我错了，我会去跟女帝认罪，我一定解除你们两人之间的误会，我——”

“闭嘴！”

谭泽的目光凛冽，清晰的透露一种意思：要是他们再多说一句，他真的会杀了他们。

谭泽离开瞭望殿，径直朝皇宫奔去，皇宫的守卫倒是也没有拦他，只是，到了金銮殿却被玄阳子拦住。

“我要见她。”

“毕竟日理万机，可没看见你这么个罪人。”

若是从前，不管玄阳子怎么激谭泽从不会失了那一份镇静风度。

但这一次，谭泽没多说一句，直接拔出了剑。

“时隔多年，终于又能和你交手了，当年一战，我至今记忆犹新。”玄阳子也拔出了自己的剑，言语间的随意，就好像把这场要命的生死决斗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谭泽，让我看看你做了这么多年国事长进了多少？”

话落，两人利刃相向。

大约小半个时辰，施薇才放下手中的笔，冷问：“外面的打斗结束了吗？”

“回避下，尚未。”

施薇微微勾唇，清笑一声，说不上是不是嘲讽：“玄阳子要拿下国师一职，看来也不容易，随我去观战。”

施薇出现金銮殿外，谭泽一眼就见到了她，也就是这一瞬间分神被玄阳子找到了一个机会，握着剑就朝谭泽的要害刺了过来。

但谭泽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身形一偏，玄阳子的键只划掉了他一缕发丝，随后他就落到了台阶之下。

隔着三百道台阶，他和施薇对望。

今日已经休朝，施薇没有穿那厚重的帝王冕服，指一身素白的纱裙穿着，脑袋上也只别了一只白玉簪。

雪发，素衣，施薇给人的感觉，就像冰雪一样冷。

玄阳子收了剑站在来谭泽不远处，从台阶上的施薇道：“吵到了陛下是微臣的失职，还望陛下恕罪。”

施薇微微颔首，目光落到了谭泽身上：“前国师？来找朕所谓何事？”

谭泽只觉得这一声国师讽刺的很。

恰好玄阳子也道：“谭泽是大约是知道了陛下要撤了他的国师之位，所以急匆匆的来找陛下说理来了。”

谭泽诧异一秒，施薇要撤他的职？

施薇却淡淡一笑，走下台阶，口中私冷漠私玩味道：“我瞧这或许未必如此。我们这前任国师对岭南甚是看重——”

“谭泽，你是知道我要攻打岭南，所以特地来问罪，杀我吧？”

第二十四章 源

谭泽又是惊讶，又是心痛。

他从来没想过要她死。

可如今这番话，再怎么解释施薇也不会信。

可纵然她不信，他还是想解释。

谭泽上前一步，站在一个让大家都觉得安全的距离，才停下来说话。

“施薇，我此番前来并非问罪，也没想过杀你。”

施薇看起来饶有兴致，“那你来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要为我攻打岭南献计，若是如此，我很是欢迎。”

谭泽沉默。

他也大约明白施薇为什么要攻岭南。

在施薇的眼里，岭南预判天机，插手她的生活，是害她至此的罪恶源头。

她对岭南的恨意估计不比对他的少。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查明楚将军之死的真相。”

可一提到楚老将军，施薇却突然沉下来了脸，提剑以迅雷不及耳之时，刺到了谭泽的命门。

“你找死？”

那剑再往前一点，谭泽就会面向当场，可谭泽却一动不动，只满眼痛苦望着施薇。

这一副任由施薇宰割的样子，却反而让施薇心中提不起劲。

她冷淡收起剑：“死，未免太便宜了你。”

她要留着谭泽的命，她要让谭泽亲眼看到，他所爱重的师门覆灭。

只有这样，谭泽才知道失去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玄阳子，把人带回瞭望殿。”

说完，施薇转身就走。

谭泽想要追上去却被玄阳子拦住：“你就没点眼力见，陛下已经厌恶到，根本不想看见你，你还凑上去做什么？”

谭泽冷冷瞥了一眼玄阳子，神色间的冷酷一如从前：“若是这其中有正阳派插手，我必会让正阳派覆灭在岭南之前。”

不用谭泽解释细说，玄阳子也知道。谭泽说的是他和施薇之间的纠葛。

不过这事啊，他还真不怕查，玄阳子甚至收了剑，还哥两好的拍了拍谭泽的肩膀。

“你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也想知道有哪个神人竟然闯过了岭南派的天堑，盗走了你们的机密，还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把你这个大弟子耍得团团转。”

“啧啧，这背后之人毁了你三年来的谋划，我猜啊他指不定还和你熟的很。”

都说，对手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玄阳子是谭泽一直以来的对手，他倒还真知道谭泽真正做了什么？

谭泽一个冷眼睨过来，玄阳子便知道谭泽动怒了：“罢了罢了，不跟你说这些口舌之争了。跟你这个施薇待在一块，无趣极了。”

“哎呀，我还是去看看陛下今天选了哪个夫侍事情比较有趣？”

闻言，谭泽的脸色顿时一沉。

玄阳子感受到了这忽然冷烈的气场，只勾唇笑笑，心道：今晚有好戏看。

日暮西沉，夜渐已深。

谭泽的进宫并没有给施薇带来多久的影响，只是中途大内侍又来找了她一次，只为了一些宫人分配的小事。

她摆手让人自己决定，这种小事她没有必要费心。

施薇批完了所有的奏折回到寝殿，只是刚刚走进浴池，她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屏风，但她明显感受到一道粗喘的呼吸声。

是谁？

哪家的刺客藏身的本事这样拙劣？

第二十五章 镌刻

施薇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劈开屏风，一个黑影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身玄衣的谭泽。

“你来这里做什么！”施薇冷脸。

傻子都能看出来施薇对他的不喜欢，此刻谭泽心中的酸涩和痛苦交汐。

玄阳子之前说的话又浮现在谭泽的脑海。

侍寝。

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那些如花瓣一般的甜蜜美好会被别人品尝，他就恨不得杀掉她身边所有的人。

他从未有过这样暴虐的心思，可如今他也不想控制。

走火入魔便走火入魔吧。

谭泽一个闪身，在施薇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把人压在了屏风上。

施薇顿时怒气上涌，可她却发现她竟然挣扎不开，她正开口要骂，却发现按住自己的谭泽竟然在发抖。

凝眸细看，谭泽的一双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这一张冷静自持的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脸的偏执。

他说：“你是我的妻，我的。”

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眼中汹涌的情绪几乎要烈成实质。

如斯的感情，哪怕是千百万句，我爱你都抵不上。

施薇感受到了这份情谊，可她却只觉得嘲讽。

多可笑。

谭泽竟然爱她。

她忽然不想挣扎，她靠在屏风上，冲着谭泽淡淡一笑，又满不在意的语调问：“你爱我？从什么时候开始？”

谭泽没有回答，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他笑了，她这个笑蛊惑着谭泽，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想吻住那心心念念的唇。

可施薇却偏头躲过，还道：“不回答我的问题，不许碰我。”

感受到施薇不再挣扎，谭泽的心中像是被一阵春风吹过，渐渐抚平了他心中的暴虐。

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沙哑道：“煦虽在意生死，可也不会因生死出卖感情。”

“哦，”施薇拖着长长的音，故作恍然大悟，而就在谭泽以为可以和她亲近之际，施薇的眼中忽然涌现清晰的嘲讽。

“这么说，你愿意娶我是因为你爱我，而不是那什么天命啊，生死情劫之类的？”

“国师，谭泽，你这份爱可真是伟大呀，一边爱着我，一边让我自生自灭，让我家破人亡，让我生不如死。”

谭泽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争论，不管你编一个什么原因出来，可我这三年来受到的冷遇是事实，被嘲讽也是事实，外祖父当初受刑也是事实。”

施薇忽然拉近自己和谭泽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能喷洒在对方的鼻翼上。

近在咫尺。

去宛若天涯。

“你但凡记得一点，当初在金銮殿上对我的视而不见，就不会愚蠢的跑到我面前说你爱我。”

施薇一点点推开他，眼中的嘲讽冰冷如尖刺：“与其说你爱我，还不如说你对我这副身体食髓知味更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