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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抱住他。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住手！”

　　因为俞子舜嫌弃这里的味道，苏雪洛先前打开了窗。

　　大开的窗户此刻像一只张开的血盆大口，五楼外的黑夜，是它通往地狱的咽喉。

　　“张景宸，你松手，你不要！”苏雪洛抱不住他，只能去拖他的腿。

第23章张景宸，今晚上只有你是凶手！

　　然而张景宸踢开了苏雪洛。

　　像踢一块绊脚的路边石子。

　　他双手都扶住柜边，加快了移动它的速度。

　　“张景宸……”苏雪洛顾不上膝盖跌得生疼，冲上去重复抱住了他的腿，几近语无伦次，“宸哥哥、不要……不要这样做……都是我的错……”

　　她不敢不认错。

　　她不敢赌不敢任性。

　　俞子舜的命，是谁都不能碰触的一条红线。

　　她欠他太多，已经多到此生都无法归还，再担不起一条无价的性命。

　　“我求求你放了他，我求求你住手……”她哭着哀求，哭出了声，“宸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我的命都行……你放了师哥……你不能这样做……我求求你……”

　　“苏雪洛！”俞子舜已经猜到了张景宸在做什么，他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不准求他！”

　　她到兴业来求职，他让人事给她发了offer。

　　他能为她做到的只有这些。

　　一份不算体面的工作，一面即将掉落的柜门，他想再多给她一点好，她都不要……

　　但他不要她为了他下跪，不要她为了他去乞求这个男人，为了他重新回到张家那个华丽的地狱。

　　她那天来到他眼前，没有血色的面容上泛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死气，依旧美轮美奂的容颜却像枯萎的玫瑰。她仿佛没有灵魂，机械地从泥沼里爬起来，循着生的本能寻求最后一点希望……

　　这些天，他看着她一点点鲜活起来，一点点重归当年的朝气，看着笑容一点点回到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眸重新明亮。

　　他宁愿一死，换她自由。

　　自由的活着，自由的笑，自由的舒展羽翼……

　　大约是苏雪洛哭得太真切，声音太惶恐，张景宸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低下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张满是泪痕的脸。

　　苏雪洛仰着头，眸中溢满水雾，滴落的泪珠颗颗晶莹饱满。

　　张景宸伸手，指尖微寒，从她脸庞刮过，再抬手，摊开掌心，看着沾满了一指的泪水。

　　“你哭了，”他声音滴水成冰，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苏雪洛，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这样哭，为了……一个男人。”

　　一个不叫张景宸的男人。

　　他突然俯身，抓住她的发髻，逼她扬起脖子。

　　“苏雪洛，你居然可以为了他哭。”他牙都要咬碎，眸子里泛着令人战栗的猩红，“你为了他下跪，一次、两次，为了他求我，认错，一次、两次……你为了他哭，第一次哭……”

　　他声音都变调，冷笑声尖锐而古怪。

　　苏雪洛在发抖。

　　因为疼痛，也因为恐惧。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张景宸。

　　他过去轻视她嘲讽她甚多，她从来没有试过挑衅他到极限之后，会从他那里收获什么。

　　“我会把他推下去……”张景宸凑近了她的耳朵，齿间如魔鬼的低语，“让他在柜子里摔成一堆烂泥……嘘——别怕，苏雪洛，今晚上有我陪你当凶手。他是，你和我一起害死的。”

　　说完这句话，他把她重重摔到了地上。

　　“不要——”苏雪洛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了窗边。

　　她挡在柜子前面，张开了双臂，头发也散落在肩头。

　　她脸色惨白，声音哀凄得像孤崖上的风啸，神情里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定，

　　“你先把我也推下去，你踩着我的尸体犯你的罪……张景宸，今晚上只有你是凶手！”

　　张景宸猛地把柜子往旁边一堆。

　　笨重的柜子砸到地上，发出几乎四分五裂的巨响。

　　他随即一步上前，捏住了苏雪洛的脖子，把她头朝下往窗外按下去。

　　“你以为只有你有胆量去死？”他的声音和窗外的风一起，呜咽着灌入她的耳中，“你以为只有你们苏家人敢去死？”

　　“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和你师哥一起去死？你以为我不敢跟你一起跳下去？”

　　苏雪洛血液涌到脑中，惨白的脸颊渐渐发红，悬空的半个身子，令她的世界混乱颠倒。

　　她只感觉张景宸也压下来。

　　同她一起跌入这个扭曲的世界。

　　他呼吸的热气混入夜风，盘桓在她鼻息耳际。

　　温热粘湿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

　　“苏雪洛，你就算是死，也只能跟我一起死！”

　　……

　　苏雪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窗外回到屋内的，也不知道张景宸是怎么放开她的。

　　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又咳又喘。

　　眼前横倒的衣柜底部，有一个破开的大洞。

　　地上和墙上都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屋子里有两拨人对持，乱哄哄地指着对方放话威胁。

　　俞子舜站在其中一边，拳头上滴着血。

　　张景宸在另一边，被人驾着，脸色发青，嘴角和衣襟上也都是血。

　　魏宏蹲在苏雪洛身边，大声说着什么。

　　苏雪洛努力集中注意力，她听到魏宏声音里带着恳求，“苏小姐，回去吧，宸爷昨晚上到现在都没合过眼，滴米未进，连一口水都没喝过，你别再折磨他了……”

　　苏雪洛继续咳，边咳边笑。

　　他对她施暴，差点把她和无辜的俞子舜推下楼。

　　结果他的人却说，苏小姐，求求你别再折磨宸爷了，求求你饶他一命吧……

　　“真的，苏小姐，自从你上周开始闹，宸爷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就算是这样，他看到你喜欢的裙子，还是让我给你卖下来，他昨天还让我去中医院，找最有名的正骨医生，给你拿治落枕的药……”

　　魏宏都要说红了眼，比张夫人还像一个老母亲，

　　“苏小姐，你给宸爷认个错，事情就过去了，宸爷什么时候和你较过真？”

　　更过分的事情她都干过了，只要肯回去，宸爷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什么都吞了。

　　苏雪洛像什么都没听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走向了俞子舜。

　　看着他为了破开柜子，而重伤的手，她咬着唇，把最后一声咳嗽咽下去，“师哥，你的手……疼不疼？”

第24章雪洛，没有回头路了

　　俞子舜一时没有回答她的话，把沉沉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张景宸。

　　但苏雪洛并不回头，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强忍的暗咳。

　　魏宏声嘶力竭，“苏小姐！”

　　苏雪洛依然没有回头。

　　她不要再去看那个男人，不要再去想她和他已经逝去的未来。

　　他的荣辱从此与她无关，他的生死也于她仅如过客。

　　她只深吸一口气。

　　“张景宸，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选了你的殷小姐，我选了我的自由。”

　　满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苏雪洛才听到张景宸低沉地一声命令，“走。”

　　说完这句话，他甩开扶着他的人，率先朝外面大跨步走去。

　　“宸爷！宸爷……”魏宏追了出去。

　　他满眼心疼的看着张景宸放下了一直捂着嘴的手，再把指缝里流下来的血捏在拳中，随意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有些因果，是魏宏亲眼看着，一点点发生的。

　　如今的结局，是他陪着张景宸亲历，一步步看它走成这般的。

　　张景宸脾气从小就算不得好，但他对自己人，是真的没话说。

　　他是长辈眼中优秀的继承人，是下属眼中无可争议的领导者，但在苏小姐面前，他只是一个为了保留最后尊严，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男人……

　　“宸爷……”魏宏都要落泪。

　　“闭嘴。”张景宸冷声道。

　　“宸爷，去医院吧……”魏宏死也要劝。

　　张景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