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伊裴正卿最新章节-夏可伊裴正卿免费阅读全文完结
一点血丝来。
裴正卿脸色冷下来。看夏可伊脸色涨得通红,一双漂亮的眼里是勃然怒意。
“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他声音发冷,脸色不悦,揩去颌沿的血珠,“我不过提一句曲池,你就怒成这样。”
她光脚从床上跳下来,眼里全是红丝,冲着他尖叫:“我早就疯了,早就被你逼疯了。”
“不要你管,我就算是痛死也不要你管。” 她重重跺脚,目光盈盈,咬牙,冲他大喊,“你就尽管折磨我就好,最好把我折磨到死,才解你心头之恨。”
她急急披衣裳,披头散发,光着脚往外跑,裴正卿目光沉沉看着她,胸膛起伏,咬牙压抑心中怒意:“去哪?”
门“砰”地被推开,又被重重摔着阖上,他真恨不得掐死她,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鬼东西,或是让她永远不开口说话,让她双脚跑不开躲不掉,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能听着受着。
楼里一直有人守着,看守的龟奴看着裴正卿脸色阴沉出来,脸上两条明显是指甲划出的伤痕,语气冰冷:“她人呢?”
她去了戏楼看戏,这已经是半夜,男人女人多半回屋去寻欢作乐,只有三三两两搂着花娘喝醉买醉的人在放声大笑,这屋子富丽堂皇又浓香醉人,到处是糜烂到死的气息,戏楼已经冷冷清清,满地的果壳瓜屑酒坛子,琵琶箜篌管弦都还未收拾起来,舞伎桃红的披帛挂在椅上,不知谁遗失的一只鎏金花钗,掉落在泼洒在地上的酒水里,钗头的绢花已经污脏,钗身倒是金灿灿明晃晃,闪得人眼花缭乱。
她光着足,连袜都未着,火龙还没熄,踩在地上是暖融融的,桌上有喝了一半的的酒坛,她抱在怀里,漫无目的走在戏楼里,皮影戏的影人还未收拾,就搁在台面上,她挑了张高椅,在上头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细细抿了一口,是北地的葡萄酒,醇香温厚,捡起桌上的影人,捏着签子抵着白纱上。
那影人笨拙的挥舞着手足,她也像它,一直身不由己被支配,儿时辗转在各处寄住,为了不饿肚子不挨打吃过很多苦,虽然很多苦痛她已不记得,却永远镌刻在骨子里,后来为了得到更好的东西,一直虚情假意讨好于人,等到自己有意识想要挣脱出来,却又被迫受制承受更多她不想承受的东西。
她得到或失去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甘愿或不甘愿,要或者不要,自己总要做一次主。
裴正卿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在她身边坐下。
她生得貌美,眼如点漆,肤若凝脂,素容恬淡,笑颜妩媚,他偏爱这样的美貌,自然也是见色起意。
但为什么一直非她不可,为什么被她欺骗舍弃还要从别人手中夺过来?
还是那时候,两个人都心怀不轨,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看着她在暗中摸索,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如果这世上有另一种如果,他们兴许都会成为不一样的人,兴许她也会成为他的妻子,门当户对,家长里短的那种。
裴正卿看她磕磕巴巴摆动着手中的木签,那白纱上的小人也磕磕巴巴学着走路,抬动双臂,左顾右盼。
两人都坐在高椅上,背影成双,一声不吭,专注看着小小的影人。
滴漏哒哒哒响起,时辰真的很晚了,她本就是疲惫欢爱后跑出来的,全凭着一口酒意和满腔气性在这玩耍。
他把她打横从椅上抱起,她自然环住他的脖颈,脸枕在他肩头,沉默着被他抱上楼去睡觉,纤细的足尖在罗裙内晃荡。
裴正卿打了一盆水来,让她坐在床头,屈膝半跪在地上把她的双脚浸入盆中,握住柔软的足弯用布巾慢慢擦洗。
她把双臂搁在膝头,默默看着他。
用的是珍珠粉混的香皂,夏可伊往后缩了缩,他抬头看她,挑起了眉尖。
她半偏着头,目光落在一旁,嘟囔:“这是洗脸用的。”
他又换了一块栀子花皂来,轻轻在盆内搓揉,用布巾把嫩足拭干,自己低头在盆内净手。
夏可伊垂眼坐着。
他也脱衣上床来,见她坐着不动,把她推倒在枕褥间。
他低着头,从她白嫩的足尖开始吻起,舌尖酥酥痒痒拂过足心,渐渐游离而上,最后回到她的脸庞上,看见她盈盈的眼,漂亮绯色的菱唇,低下了头。
夏可伊伸臂挡住自己面孔,隔开他的吻。
她声音轻颤,语气低落:“我屈服了我早就屈服了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他也不强求,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亲,轻声道:“睡吧。”
那吻是温热微润的,触感绵延,像贴在她额头一般。
她心头猛然一颤。
第112章第112章
医馆大夫被潘妈妈请来天香阁出诊。
裴正卿不出面, 让潘妈妈出面去劝夏可伊,夏可伊油盐不进, 耐不住潘妈妈软磨硬泡,苦口婆心,连连诉惨,冰冷冷在桌前坐下,把手腕摆在瓷垫上,皱着秀眉, 扭头看别处。
是常来天香阁的相熟大夫,颇擅千金科,捻了捻须, 细细诊脉, 而后出去和裴正卿说话。
裴正卿看大夫面色,就知不是有孕, 开的方子都是益母草这样的补气养血的药材, 那大夫说话:“姑娘内里虚寒,血气甚亏,先调养调养。”
“她这身子碍不碍生养?”他神色淡淡问大夫。
“这”大夫内心有些诧异, 花娘们向来没有生养的道理,揣摩着道, “眼下自然有些”
裴正卿微敛眉心, 眼神不明, 摩挲着茶盏不说话。
先按方子吃着药,每日早起一碗红汤, 为了这碗药, 两人都能大吵一顿, 她哪里肯吃药, 明白这药吃下去,可能就是自己的深渊,裴正卿被她气的气血翻腾,额头刺痛,咬牙冷笑:“不吃最好,我倒是巴不得你痛死,你若是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爬也要给我爬起来。”
夏可伊横了他一眼,将碗砰的摔在桌上,溅了一桌汤水,叮叮砰砰在屋内翻腾,换了衣裳出去。
他长长吐了口气,也是更衣出了天香阁,回了一趟施家。
他虽在天香阁待的时间长,以往是为消遣和应酬,现在是因为把她扔进里头,年节里多是应酬,连着许多日都没有归家,等到年后开春,运河浮冰化冻,事情又多起来。
平贵昨日就到了金陵,一早就在书房里等他。
天香阁算是湘娘子的产业,并不是他的。如今裴正卿在金陵已站稳脚跟,在南直隶的皇商里头,也算是崭露头角,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