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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叶凝好，结果竟找不出一个是真的为她好的决定。

“我……”声音哑得不能听，沈淮砚咽了咽嗓子，才勉强继续说道，“我想来看看你。”

“现在看见了，可以回去了吧。”叶凝别开眼，不想去看他。

她已经决定抽离，就不会再为这个人生出任何情绪。

她只是有点难过，自己竟然真的能走过最艰难的那一段时光。

而她曾经对沈淮砚那样滚烫坚韧的爱情没得到一星半点的回赠，她似乎也永久地失去了这样爱一个人的能力。

叶凝失去了从前的自己。

所以说爱是一场大病，得不到治愈，就注定要用惨痛的代价来结束。

“柠柠。”沈淮砚看着她，眼底满是痛色，“我不知道你……”

“都过去了。”叶凝淡淡打断他，“我们，放过彼此吧。”

第四十一章

说完，叶凝转身就要走。

沈淮砚却很快拉住她的手腕，有些急切地说：“等一下。”

“等什么？”叶凝回过头，没挣扎，但那眼神却已经是决绝地将两人隔离在千百里之外，“沈淮砚，我和你没话说，一句都没有。”

她把手抽出来，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上楼，沈寻家的门没关。

沈骆正躺在沈寻的腿上，嘴里嘟囔：“渣男，还敢来找柠柠姐……他怎么那么厚脸皮？”

叶凝走进去：“小骆没事吧？”

沈寻摇摇头：“没事，就是喝多了。”

听见声音，沈骆怔怔地睁开眼，鼻子有点红：“柠柠姐，我刚才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叶凝喉间一梗，“你说的没错。”

“那就好。”沈骆闭上眼，睡了过去。

叶凝在原地安静地站了会儿，沈寻把沈骆送回房间，走出来看向她：“他以后还会来。”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叶凝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露不出一点笑。

“来就来吧，反正我的态度很坚定。”

沈寻目光熠熠：“如果你不喜欢，或许离开这里会更好。”

叶凝这次笑了，笑得很苦涩：“我能去哪里呢？”

说完，她转身走出门，回了自己的家。

沈寻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叶凝不知道，不知道他有多羡慕沈淮砚，至少沈淮砚得到过她的爱，而他连伸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夜，没有人是快乐的。

叶凝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了，但这一个晚上，她又失眠了。

那种寒气蔓延到每一处骨头缝的感觉真的会要了人的命。

她死里求生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都是这么过来的，有好多次，她痛的不惜伤害自己，如果不是沈寻和沈骆的陪伴，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被救回来的那天，叶凝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开了，她开始配合沈寻的治疗，每一次的药都按时按量的吃。

她挺过来了，也是重生。

叶凝看着夜空中散发着淡白色光芒的月亮，拢了拢被子。

夏天是不是快到了？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冷了？

隔天上午，叶凝接到了吴茜的电话，一定要见面和她谈谈。

她收拾好东西出门，刚下楼就被吓了一跳——沈淮砚还站在那棵树下。

他的衣领还留着被沈骆攥住后的褶皱，眼眶下一小片青黑，头发也是乱的。

很明显，他站了一夜，根本没走。

昨晚沈骆朝沈淮砚破口大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叶凝有些头疼，两秒钟做好决定，假装没看到转身就走。

沈淮砚毫不意外的追上来，伸手拉出她的手腕。

叶凝被他冰冷的手冻的颤了下。

“松手。”她挣扎了下，没挣脱，淡淡地看向沈淮砚。

沈淮砚怔了片刻，把手松开了。

叶凝抬腿又要走，沈淮砚却叫住她，声音低哑：“柠柠。”

她回过头，皱着眉。

沈淮砚眼中写满了受伤，那样子谁看了都要心疼。

“柠柠，我们能不能别这样？”

第四十二章

沈淮砚垂着眼，看着叶凝的手，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

“别这样？什么样？你希望我们是什么样？”叶凝敛着眉，很奇怪地看着他，“难道要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和你做朋友？”

“不是。”沈淮砚下意识否认，可又再说不出什么。

等半天等不出句话，叶凝收回目光：“既然不是，就是陌生人。沈淮砚，话说了太多遍是会累的。麻烦你不要再来了，再见。”

她说完就走，态度疏离毫不留恋。

沈淮砚第一次发现原来“麻烦你”、“再见”这些礼节性的词也这么刺耳，尤其是从叶凝的嘴里说出来时。

犹豫了下，他抬步跟上叶凝。

叶凝知道沈淮砚在身后，脚下步伐不禁加快。

出了小区有一家早餐店，这个时间刚好是客流量爆满的时候，里面人坐不下，有人端着面汤碗挤出来。

叶凝心不在焉，没注意到眼前的状况，和那人撞了上去。

那人哎呀一声，手一歪，整碗滚烫的面倒下来，根本来不及躲避。

但眨眼间，一只手迅速从叶凝身后伸过来，将她整个人往后拉。

滚烫的面汤最后只溅了几滴在她的衣服上，她一低头，沈淮砚的手一瞬间烫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连连道歉。

沈淮砚垂眼看着正抽了纸巾给他擦手的叶凝，摇了摇头：“没事，是我们没注意。”

叶凝默不作声地把纸巾扔进纸篓，才抬眸：“去医院看一下。”

尽管语气还是淡淡的，但至少是关心。

就像刚才她擦完之后用自己稍凉一些的手背贴了下他的手，很习惯的动作，让沈淮砚的心底涌上些暖意。

沉默了会儿，叶凝还是坚持：“我陪你去医院，上点药。”

毕竟他是为了她当下来的，就算是个陌生人，也得感谢。

沈淮砚这次没拒绝，似乎有些乖巧地应下：“好。”

打了电话给吴茜说了声之后，叶凝和沈淮砚去了医院。

路上，沈淮砚侧眸看向叶凝，她抿着唇，表情透着点淡漠不耐。

但到了医院，从挂号到拿药，她没让他多跑一步，都是自己去。

护士上药的时候，叶凝转身走了，沈淮砚转头张望，想起身去追，被护士拦下。

没一会儿，他心里的不安成了真。

叶凝给他发了条短信，很简洁：“费用我交了。”

她一声不吭地走了，连面对面的道别都不给沈淮砚。

沈淮砚的心又沉沉落下，好像在海面上漂泊无处去的小窗，孤苦飘零。

叶凝坐在出租车里，看着没有再回来消息的屏幕，慢慢将视线移向了车窗外。

到了咖啡厅，吴茜一杯咖啡已经见了底。

叶凝刚坐下，就听她说：“柠柠，你真的觉得不拍了？不过就是投资人的问题，你这么放弃，多可惜啊。”

送到口中的咖啡莫名苦涩，叶凝抿了口：“不可惜，我不想要别人施舍给我的东西，尤其是他。”

吴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她态度很坚定，知道再怎么劝说也没用。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迟早会有人发现你的才能的。”

叶凝笑笑，搁下杯子的时候，手机却一震。

屏幕上跳出来条消息：“你在哪儿，我能去接你吗？”

第四十三章

和吴茜告别之后，叶凝又去了唐母家一趟。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她瘫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间滑到屏幕上，点开了信息框。

是和沈淮砚的信息框。

最后一句是她发的：“不用。”

之后沈淮砚就没再发消息来。

叶凝是真的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睡到半夜，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把叶凝给吵醒了。

她皱着眉去看，屏幕上赫然沈淮砚的名字。

叶凝没犹豫直接按断，但没过几秒，又打来。

重复了两三次，她终于还是接起，语气很不耐烦：“你又要干什么？”

但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沈淮砚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是酒吧的酒保，你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能不能麻烦你来接一下？”

叶凝眉心更紧：“我不是他妻子。”

酒保很诧异地啊了一声：“可是……这位先生给您备注的，就是妻子呀？女士，我们要打烊了，还是麻烦您来一下吧。”

说完，没再等她说话，酒保就挂断了电话。

叶凝的头顿时就疼了起来。

深更半夜，她也不可能去打扰顾父顾母去接沈淮砚。

纠结了半天，叶凝还是起身收拾了下出门。

到了酒吧，就看见喝得烂醉的沈淮砚趴在沙发上。

叶凝走过去晃了晃他：“沈淮砚，醒醒！”

沈淮砚觉得喉咙痛，手背痛，手腕痛，心口更痛，听见叶凝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幻觉。

她怎么会来，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可是一抬头，眼前真的出现了叶凝的脸。

顾不上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沈淮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前，醉醺醺地低声呢喃：“柠柠，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叶凝浑身一僵，被他握住的皮肤好像被烫到，她想抽回手，可沈淮砚握得太紧。

没办法，只能拜托两个酒保帮着把他扶上出租车。

坐在后座上，沈淮砚的头沉沉地靠在叶凝的肩膀上，他还紧紧攥着她的手，喝醉了也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不见。

叶凝偏开头，可怎么样都不能忽略身边人的存在。

想她？想她什么？

他还嫌没让她更痛苦？

到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