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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那天她气喘吁吁跑回家，又一副匆忙的样子。他后悔不迭，觉得自己平白浪费这些天。他低垂着头看她，轻声对她说：“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该好好问你的，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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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口是心非

应瑶压根没想到两人就这样和好，在她想象中，她和秦照这关系就跟闹着玩似的，她心里没有把秦照当成自己的男朋友，充其量就是种慰藉剂。既然吵架了，互相都不搭理，哪天就这样分开也不是多奇怪。

她没有把自己和梁国平发生点小矛盾的事告诉秦照，秦照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甚至连她为什么不打算再去心理咨询都没有过问。

应瑶的状态比起一两个月前，其实已经好了很多。这一点不止应瑶自己，秦照也早有察觉。

她这几天心情不错，才打算周末去看邱友全，一般情况下，如果她心情糟糕压根不敢过去，生怕被老爷子问候到抑郁。秦照说要陪她一起，她想了半天才同意，去之前还特意提醒他：“进屋之后别乱动东西，别乱说话，不然老爷子骂人我可不管，去年我说给他请个保姆，家政公司前后派来三个人都被他气走。”

邱友全住得离应瑶并不远，以前应瑶每个月都去看他两三次，这几个月去得少，上次去还是一个月前。梁国平没事的时候也会过去，每次送点东西，不过呆不了太久，久了老爷子就要开口撵人。

两人到邱友全家，在外面敲了三四分钟门，应瑶以为老爷子不在家，正要打个电话问问看，老爷子才不紧不慢过来开门。

刚见面他就把应瑶臭骂一顿：“你这会过来干什么，敲什么敲，我还没死呢，睡个午觉都让人不得安生。”

应瑶高中以前还会和他顶嘴，现在对他这个脾气早就见怪不怪，拎着给他买的水果直接进屋。秦照跟在应瑶身后喊了他声，邱友全嫌弃地上下打量秦照两眼，不客气问：“你是谁？应瑶你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儿带。”

认识秦照这么久，应瑶几乎很少看到他在人际交往上吃瘪，但是这人是她带来的，她总不好在一旁幸灾乐祸，便开口解释道：“爷爷您忘了，上次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还见过他。”

邱友全压根不听她的话，转身往屋里走，说：“你当我老糊涂，你那个乌烟瘴气的婚礼，我见了就烦。既然来了，就给你奶奶上柱香。”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邱友全退休前在银行上班，闲暇时喜欢作画，家里摆放的应瑶奶奶的遗像还是他亲手画的。应瑶恭恭敬敬在遗像前鞠了三个躬，她侧开身，秦照正要上前，让邱友全扯了下：“行了，轮不到你。”

两人进屋还没几分钟，邱友全便开始赶人：“应瑶，赶紧走吧，别在我面前晃。”

“您多久没出门？”应瑶只当听不见，她皱起眉对邱友全说，“我刚才上楼碰到这栋楼的邻居，人家说有半个月没见过你。”

好像从应瑶记事起，他就是个孤僻的老头，不爱和人来往，家里亲戚基本都断了联系，还脾气古怪。应瑶妈妈去世这么多年，梁国平作为前女婿做得任谁都挑不出毛病，不过还是捞不到老爷子半句好话，每次对着他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应瑶是梁国平一手带大，从小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更偏向梁国平，对这个爷爷没什么太多感情，并不亲近，每次来跟例行公事般，最主要还是看她死去妈妈的面子。

“我出不出门跟你有什么关系。”邱友全冷着张脸推搡她，拿了根鸡毛掸子把她和秦照往外赶，“都走吧，没事别来烦我。”

拉扯中，应瑶手背不小心被老爷子手上的鸡毛掸子甩到，完全不严重，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应瑶自己没感觉，倒不知道邱友全突然动的哪门子怒，他把鸡毛掸子重重往地上一摔：“滚，都给我滚。”

应瑶气不过，嘴里嘟囔着说了两句：“这又是哪里招你惹您了，您这个样子，难怪……”

剩下的话，她没能说出口，因为邱友全当着两人的面重重将门给甩上。

应瑶手一摊，边往楼梯间走，边无奈对秦照叹气：“你看我说得没错吧，每次过来就跟寻仇似的，今天这还算好的了。”

秦照却看看她说：“你和你爷爷挺像的。”

应瑶原本已经往下走了几级台阶，闻言立马转过身，杏眼瞪圆怒视秦照，语气不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和他脾气一样坏？”

秦照低头看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不要去听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还有听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这话应瑶不怎么听得懂。

秦照与她并肩往下走，想了想又说：“我看到你爷爷摆在床头柜上的相框，里面应该是你妈还有你奶奶跟他的合影，那个木头相框的纹路都被磨平了，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我猜他很想她们吧。”

老伴和独生女都过世，近八十的年纪，父母也早不在这个世上，说起来这个世界上跟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就剩应瑶，不过很显然，应瑶这个孙女虽然孝顺，但实际上他们的关系很生疏。

“你有空的话，正好多陪陪他，长期在家呆着对身体也不好。”秦照说，“总要多出去转转。”

两人已经走到一楼，应瑶先走了出去，她抬头看看天空说：“人中气足着呢，每年体检倒没有什么大问题，比老梁身体还健康。我来了这么多次，就没见他有个好脸色，我甚至觉得他不喜欢我，当然，他更讨厌老梁。”

秦照摇了摇头：“刚才他不小心打到你，急得脸都青了。”

应瑶一怔没说话，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来认真问他：“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懂，怎么我就和他挺像了？”

搪塞是肯定搪塞不过去，秦照犹豫了几秒回答她：“口是心非这点挺像的。”

应瑶白了秦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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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各怀心思

应瑶表面没有说什么，却暗暗把秦照的话记在心上。回去的路上秦照告诉她明天他要去敬老院做义工，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应瑶以前经常跟小朋友打交道，现在一周两次老年舞蹈班的课，加上课外沟通，已经有一半的时间混迹在老人堆里，她可不想自己生活就剩下这群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

应瑶对他们的成见虽然没有刚开始那么深，但实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我就不去了，有那个时间在家里歇歇不好吗？”

她说完又觉得有些好奇，秦照对这个群体似乎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关注，她会去老年大学教书，也是因为他跟老年大学的合作关系。她压根没察觉自己对他的关心，像之前她根本不会在意他在做什么。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已经开始操心几十年后的事。”应瑶开着车说，“你不觉得跟他们打交道挺费神的？”

没等秦照回答，她又自顾自开口：“就说我认识的这些人，我爷爷不提了，你刚才也见过。老梁倒是个正常人。我姑那你是没见识到她的厉害，一把年纪还掌控欲极强，非要跟她儿子儿媳妇住一起，婆媳俩几乎天天吵架，我看我那表弟媳妇经常在朋友圈讽刺我姑。我姑呢，动不动就在家族群转发什么‘孝敬儿媳照顾瘫痪婆婆十八年’这类视频，有次她儿ʝ媳妇直接在群里回她说‘你哪天要瘫痪了我也这么伺候你’，我姑一看，两人在群里又对骂起来，最后还是我让我爸把她俩都先踢出去。还有老年大学的那几个，就没多少正常人。”

秦照听完竟然没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