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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用力，薄薄的花瓣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她看着云颂然，慢悠悠的步伐让高跟鞋的声音带着股莫名的压迫感。

“你知道为什么你妈死在医院，奶奶被继母害死，你又过得这么辛苦吗？因为许毅文的妈在十五年前从你奶奶那儿骗走了两百万，许毅文用这笔钱上了大学，他们季家也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而你，被最爱的人偷走了人生，永远活在阴沟里。”

方颖的话每个字都像根针，慢慢扎进云颂然的每个毛孔。

但她还是不肯相信，倔强地反驳：“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没必要说这些去抹黑小叔。”

方颖轻蔑一笑：“我真不知道该可怜你，还是该说你活该被骗。”

她捋了捋长发，姿态优雅的如白天鹅：“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包括何思辰和许毅文，想想当初许毅文的妈妈为什么推你？因为她生气，气你奶奶不肯拿钱，所以她才会把气撒在你身上。”

云颂然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大声否认：“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奶奶不告诉她？为什么连何思辰也要瞒着她？

所以这一切都是方颖胡说八道的猜测，一定是！

“因为季家想让我嫁给许毅文。”方颖环抱双臂，盈目中带着几分讽刺，“在季家待得久了，听得也就多了，如果不信，你可以等许毅文回来的时候问问他，到底我说的是真是假。”

她笃定的语气像是铁钉，插进了方颖的胸口。

刚才的底气好像一下就消散了，甚至不自觉地开始想起苏雪的话。

是不是因为当初季母拿走了钱，奶奶才没能救妈妈，所以奶奶一走，陈慧就逼着自己把钱拿出来。

见云颂然的脸不断变白，方颖只觉痛快，却又不知足的继续揭开更多对方不知道的伤疤。

“知道你取保候审的担保人是谁吗？是许毅文的爸爸，为了帮你，他掏空了家底，许毅文甚至帮你出了巨额手术费，你真以为他们觉得你可怜，又或者爱你吗？”

说到这儿，方颖故意放慢的语速，连同目光都多了份阴毒：“他们只觉得亏欠你太多，特别是许毅文，他根本不爱你，从一开始，他对你的好都源于愧疚，只是愧疚，他欠了你两条人命，怎么可能会爱你？”

“轰！”

云颂然只觉有道响雷在脑子里炸开，震得她踉跄后退，抓住桌角才得以站稳。

她不愿去相信，可脑海中那些隐约的怀疑让她再也不能去否认。

所有人都骗了她，包括她最爱的许毅文。

这些天他对自己的好，甚至那不言语的爱，都是源于愧疚，都是假的！

突然，一股热意从鼻腔后喉间蔓延，让云颂然眼眸一颤。

她低下头，许毅文给她买的淡蓝色毛衣已经被血染红了整个前胸……

第八十六章

“嘭”的一声，云颂然无力瘫倒，桌上的玫瑰也随之散落在她身上。

方颖也愣住了，惊愕地看着眼神慢慢涣散的人。

当看见那苍白的嘴角不断流出鲜红的血，她彻底慌了。

方颖心虚地四处张望了几眼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云颂然只觉心肺像被无数刀子切割着，她很痛，可连喊痛的力气也没有。

而视线也不知道是因为泪水，还是因为痛苦而慢慢模糊。

玫瑰花的香味混杂着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子，将她强撑的意识彻底吞噬。

漆黑的天空突然下起雨，一点点冲散路上的积雪。

一辆吉普停在路边，何思辰一手拿着伞一手提着打包好的饭菜下了车。

“真是，我都快成你们保姆了，又是送药又是送饭菜。”

他嘟囔着，但心里并没有不满。

许毅文让他给云颂然送吃的，也是不想让她太辛苦。

可想到云颂然的病，何思辰的背脊有些发凉。

他到现在还没想到怎么跟许毅文说……

何思辰正纠结着，敞开的大门让他一愣，大晚上的就这么把门打开？

他快步走过去，可里面的一幕让他浑身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云颂然！”

律师事务所。

处理完最后一个文件后，许毅文关了电脑走出办公室。

苏烨走过来，将手里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他：“东西我拿来了。”

他顿了顿后打趣道：“最近季律师心情不错啊。”

许毅文嘴角微扬，接过礼盒：“有吗？”

“大家都觉得你比以前爱笑了。”

许毅文没说话，但发现自己的确笑容多了。

或许是和云颂然在一起的日子太过平静，让他忘了两人之间隔着太多恩怨。

但他也下了决心，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不会放弃云颂然。

交代了几句之后的工作后，许毅文准备回家。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是何思辰。

他皱起了眉，难道又找理由不去给云颂然送东西？

许毅文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没想到那边传来何思辰的哭声，两人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他从没看何思辰哭过。

隐隐的，许毅文有些不安：“你哭什么？云颂然呢？”

何思辰像是用尽了力气才克制住哭泣，声音哽咽的几乎听不出原音：“云颂然她……出事了……”

许毅文瞳孔骤然一缩，手中的礼盒掉落在地，一枚精致的钻戒掉了出来。

“你说什么？”

颤抖的声音满含震惊和悲愤，又似乎在警告对方不要开这种玩笑。

“是真的……”

听着何思辰的回应，许毅文呼吸一窒。

苏烨捡起戒指，正想问怎么了，便见他冲入雨幕上了车。

医院，抢救室外。

何思辰紧揪着头发靠在墙边，他本该进去抢救云颂然。

可过分的自责让他连拿手术刀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毅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拉开，唐医生走了出来。

何思辰急忙上前，还没发问，对方就遗憾地摇摇头：“也就一两天了。”

同为医生，何思辰深知云颂然的病已经无力为天。

这时，唐医生目光忽然落在他身后。

何思辰回头望去，心一震。

浑身湿透，眼眶猩红的许毅文站在几米外。

第八十七章

几乎是一瞬间，许毅文冲上前质问：“你说清楚，什么叫‘也就一两天了’？”

唐医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也并没有生气，只是将无奈的目光放在何思辰身上。

毕竟应允云颂然要求的是他。

何思辰忍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