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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城的神色一瞬变得阴沉：“没来公司，怎么可能，她最在乎这个公司，怎么会不来公司？”

小乐咽了口口水：“这……我也不知道啊傅总。”

不在公司，还会去哪儿？

傅越城松开小乐，若有所思地又进了电梯。

他的车子在这座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转，却始终找不到黎薇的身影。

那白布下的身形又浮现在傅越城的脑海里。

他心底猛然升起股烦躁。

“吱——”的一声，他将车子急刹停在路边，伸出手一拳砸向了方向盘。

他最后一次跟黎薇说话是说的什么？

哦，他说，黎薇，你自以为是也要有个度。

那样淡漠的语气，那样冷漠的态度，竟然成了他留给她最后的样子。

甲状腺癌。

黎薇用那样求助的语气跟他说自己生病了的时候，他完全不肯相信。

可他还是替她预约了刘教授的检查。

她明明，明明对芝芝说，她是为了让自己早些回家，才说自己生病了的。

傅越城倏地醒悟。

那不是真的欺骗他，只是为了安慰五岁的芝芝不会没有妈妈而已……

「第十二章 回忆初遇

傅越城在家里喝得烂醉。

他坐在地板上，十几个啤酒空罐散落一圈，立着的，倒下的，瘪下的。

“咔——”他捏扁了最后一个易拉罐。

“嗒”那空罐掉在地上，声音回响在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凸显，衬得这房子更加寂静和孤独。

傅越城费力地站起身，因为酒精摄入过多，他浑身都无力，所以起身时踉跄险些跌倒。

打开冰箱，他想要再找些啤酒出来。

可环视一圈，他的目光落在中间的那杯牛奶上。

那是那天早上，他未接过的她递来的牛奶。

鬼使神差的，傅越城拿起那杯牛奶，仰起头一饮而尽。

仿佛他喝了这牛奶，黎薇就会出现在他眼前，温柔地对他笑。

放下玻璃杯，一切还是如旧。

一杯冰冷的牛奶入了胃，傅越城稍微有些清醒了。

他颓着身子走到客厅，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他举起手臂盖住双眼，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他好想见到黎薇。

……

“小川，你现在忙么？”黎父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二十二岁的傅越城看了眼手表，回答：“不忙的，黎叔。”

“那你可以帮我去机场一趟么，我那在美国读书的女儿回来了，但我现在有个会议，没办法去接她了。”黎父说。

傅越城答应下来。

“谢谢你了小川，等下我把我女儿的航班和照片发给你。”黎父说完，挂断了电话。

片刻，傅越城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南航ZJ751，黎薇。

后面还附加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女生看着镜头灿烂地笑着，满是青春和活力的模样。

傅越城的心蓦地一动。

云泰机场。

傅越城手中拿着个不大不小的牌子，上面是他俊秀的字迹：黎薇。

出口处人很多，傅越城怕她看不到，将牌子向上举了举。

可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出口，傅越城都未看到黎薇的人。

正当他以为自己接丢了人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越城转过身去，看见一张笑靥如花的面孔。

那柔软的红唇勾起个好看的弧度，轻轻启开：“你就是傅越城吧？”

傅越城怔住。

见他不说话，黎薇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了？”

傅越城终于回过神，他轻咳一声，偏了视线，回道：“我是。”

“我下飞机就看见我爸给我发的消息了，找了你好久。”黎薇笑道。

傅越城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喉咙，说：“我一直站在这。”

黎薇笑容更灿：“你走错出站口了呀。”

闻言，他抬头看向出站口的数字：5。

他又拿出手机，看黎父发来的消息，出站口后面的数字赫然是6。

真的是走错了。

傅越城的耳根稍稍有些红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这不是找到你了吗。”黎薇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

她向傅越城伸出手，说：“现在认识下吧，我是黎薇。”

“黎明的黎，照耀在目的照。”

傅越城迟钝地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半晌才握住。

握住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耳后更红更热了。

“你好，我是傅越城……”

他话未说完，她接过。

“我知道，是翻山越岭，山止川行的越城。”

……

她是这样解读自己的名字的。

翻山越岭，坚不可摧，行不可阻。

那样灿烂的笑容，这六年他几乎再没见过。

一切，都是从那次误诊开始改变的。

第十三章 我愿意的

那日，傅越城记得，是夏季中难见的暴雨天。

黎薇去医院拿自己的体检报告，傅越城在黎家，向黎父讨教经营公司的经验。

外面下起暴雨的时候，黎父给黎薇打电话，想问问她需不需要去接她。

可黎薇没有接电话。

也是因为她没有接电话，傅越城的心中倏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他嘴上还是安慰黎父：“说不定是雨声太大，没有听见。”

过去了半个小时，门口终于传来声响。

黎父和傅越城同时起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玄关处，两人看见了全身淋湿透了的黎薇失神地站在家门口。

“照照，你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黎父皱着眉去扶黎薇。

傅越城转身去了卫生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

谁知，黎父的手刚触碰到黎薇的手臂，黎薇就猛地扑进黎父的怀中，嚎啕大哭。

“爸……爸……”

她哭得浑身战栗，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挂满眼帘和脸颊。

黎父愣了下，紧接着扶住黎薇的肩膀，满是忧心地问：“怎么了啊照照，你别哭，有什么事和爸爸说，没事儿的。”

黎薇轻喘着气，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爸……我得了……胃癌，医生说……说我活不过一年了……”

闻言，傅越城和黎父皆怔在原地。

黎父气急，声音有些激动：“胡说什么呢！”

黎薇将手中被雨水领的软塌的检查报告递给黎父：“是真的……爸……我该怎么办啊……”

“我才二十一岁，我还没有工作……还没有谈过恋爱……还没有嫁给喜欢的人……”说着，黎薇的泪水再次涌出。

她半伏着身子，双手捂着脸，哭得让人心肝俱碎。

傅越城蹲下身子，一条腿跪在地上，动作轻柔地擦拭着黎薇沾满雨水的头发。

在死亡面前，他没办法安慰黎薇。

黎父看着那份检查报告，拿着纸的双手逐渐颤抖。

“怎么会这样……”

傅越城怕黎父承受不住，连忙扶住他的身子：“黎叔，您先冷静。”

可黎父怎么冷静得了。

傅越城将黎父扶到沙发上，劝黎薇去洗了热水澡。

客厅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谁也不能自欺欺人，黎薇确得了胃癌无疑。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父终于开口，却是看向傅越城。

“小川，黎叔……求你个事。”

“黎叔，您对我有恩，别说求。”傅越城回道。

黎父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严肃：“我希望，你可以娶照照。”

“爸？！”黎薇看向黎父，语气不可置信，“我只剩一年时间，怎么能耽误他？”

“照照……”黎父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

傅越城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可以。”

黎薇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傅越城。

她知道父亲对傅越城有恩情，却没想到他会为了这恩情做到这个地步。

其实黎父也有些意外，他没想过傅越城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我不同意！”黎薇道。

她是喜欢傅越城的，也想要和他结婚。

但不愿是在自己的生命饣并即将走到尽头时，用父亲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