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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辰明不敢去抱梁晴雪的腰，甚至连掌心都是虚虚贴着。体温交换，烫在手心，薄薄的衬衫布料成为唯一的缓冲地带。

邱辰明微微往后挪了下，手背却倏然被握住。

梁晴雪拉着她的手，往前带了下，贴上自己的腰腹，“不想掉下去就抱紧。”

第028章

晨风自耳边呼呼掠过, 两侧的绿化带飞速后退，这是邱辰明第一次坐摩托车，她很紧张, 更多的却是兴奋。

湛空如洗, 京市的早高峰还没开始，空旷的柏油马路几乎一眼能望到尽头。身前的男人弓着背，衬衫被风鼓起，呼呼声隔着厚重的头盔压在耳膜上。

邱辰明弯起眼, 一整晚的焦灼、无助、担忧终于找到了排遣的出口, 自心底生出的畅快。

车子驶出市中心，一路往郊区开去，经过第一道盘山路的时候, 梁晴雪放慢了车速。

山路陡窄，身侧两步便是悬崖韧壁, 高山隔空对望, 山谷间草木葱茏。邱辰明下意识地收紧手指, 隔着薄薄衣料, 指腹下的触感有点儿硬。

不是有点，是很硬。

邱辰明恍然想起高中时, 她偷偷拍得那张照片, 照片里, 梁晴雪掀起球衣擦汗，薄薄腹肌露出的一瞬, 球场边全是尖叫声。

几乎是下意识地, 邱辰明的手指轻轻动了下。

“邱辰明。”

梁晴雪沉沉的嗓音和蕴凉疾风一起擦过耳际, 邱辰明轻嗯了声, 便听他声线里沾染了笑, “不带你这么占便宜的。”

邱辰明倏然脸红，可身侧就是山崖，她根本不敢松手，手指甚至有收紧的趋势。

“我……没有。”

梁晴雪没反应，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半晌，邱辰明又软乎乎问了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她有点路痴，盘山路走了一圈又一圈，早已经没了方向，视线里山路蜿蜒，悬谷深处郁郁葱葱。

梁晴雪低缓的笑声响起，隔着面罩，像被压在了喉咙里。

“去哪都不知道，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邱辰明绷起脸，第一次反唇相讥，“你那么有钱，卖我做什么。”

梁晴雪微怔了下，舒朗的笑声混着凉风，掠过山壁。

笑声渐息，邱辰明听他又补了句，“你是无价宝，不卖的。”

很低的一句话，邱辰明却听得清清楚楚。

心弦颤动，落在心尖的蝴蝶振翅欲飞。

车子最后停在一段山道前，梁晴雪熄灭引擎，摘下头盔，“到了。”

邱辰明掀起面罩，纳凉山风扑面而来，空气里是满满的潮湿感。

笑意漫出眼角，邱辰明摘下头盔，四周张望，“这是什么地方？”

“声空寺。”

邱辰明抬眼望去，竹林掩映间，可以瞥见寺庙飞檐的一角。

梁晴雪居然带她来了寺庙。

寺庙祈福求平安，邱辰明猜想到了梁晴雪的用意，是为了林桥。

心尖软软的，这原本寒凉的深山古寺，仿佛也沾上了春意，让她甘愿沉溺在温柔明媚的春光里。

“据说这里的平安符很灵验。”

梁晴雪开口，邱辰明轻嗯了声，视线里密集的台阶沿着山道铺排而上，几乎望不到尽头。邱辰明咽了下口水，又深吸了口气，准备拾级而上。

面前忽然递来修长好看的手，邱辰明抬眼，见梁晴雪眼底浮起笑意。

“要不要牵？”梁晴雪维持着伸手的动作，深湛的眸子凝着笑，似乎在等一个答复。

邱辰明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牵手。

从前的每一次，梁晴雪都是规矩地握着她的手腕，从来没有牵过她的手。在这件事上，他似乎有很强的边界感，大约觉得，牵手是恋人才会做的事。

“邱辰明，想清楚了吗？”梁晴雪的视线落下，湛黑眼底凝了最耀眼的春光。

邱辰明只觉心尖的蝴蝶动了动翅膀，在经历漫长冬夜的蛰伏后，于明媚的春日里，终于展翅。

她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手交付到梁晴雪的掌心。

手蓦地被攥紧。

邱辰明下意识的想抽出，却又被握紧。

他们的关系彻底不一样了。

梁晴雪已经踩上一个台阶，低眸看她。

“才摸了我，就不打算负责了？”

不太正经的腔调。

邱辰明沉默，耳尖红红。

“没有……”

“什么？”

邱辰明顿了顿，微微咬牙，软绵绵的两个字从牙缝中挤出：“负责。”

“哦。”梁晴雪眼底染上笑，“那走吧。”

邱辰明：“……”

男人的掌心温热干燥，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其中。邱辰明其实是个爬山废，可如今，这曲折的山路似乎也没那么艰难了。

苍郁松竹入目，悦耳的鸟鸣声轻荡在竹林间。

二十分钟后，邱辰明气喘吁吁地停在寺庙前，梁晴雪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唇角勾着顽劣，“体力太差。”

邱辰明没理他的话，平复着呼吸，转头去看寺庙前的一方大石。

垂立的大石上镌刻着华严经里的偈子：

若人欲了知

三世一切佛

应观法界性

一切唯心造

大石背后，寺庙朱红的院墙已经有些斑驳，草木掩映间青苔蔓上砖壁，邱辰明抬头，看到了悬在寺门上方的木匾，黑底鎏金的三个大字：声空寺。

两侧还书了楹联——

松声竹声钟謦声，声声自在

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

“这就是声空寺名字的来源？”邱辰明问。

梁晴雪仰起头，“不好说，或许是有了声空寺，才有了这楹联。”

“也是。”

邱辰明迈过寺院的门槛，有小沙弥走上前，向她行了个佛礼，“施主。”

邱辰明冲小沙弥点头，“我想求个平安符。”

她知道梁晴雪带她来这里的用意，一定是猜到了她记挂林桥。

“好，施主请随我来。”

后方的大殿供奉了三世佛，年长的僧人静坐在一旁，正在参禅。

邱辰明冲僧人虚虚一礼，从他手中接过长香。

她跪在佛祖面前，闭着眼，虔诚祈求，希望林桥可以平平安安。

老僧人瞥了眼站在邱辰明身边的梁晴雪，“施主可有所求？”

梁晴雪笑笑，看向跪在佛前的邱辰明。

“无所求，想求的，已经求到了。”

老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邱辰明求完平安符已经临近中午，葱茏遮了明晃晃的太阳，只树影枝桠间依稀落下斑驳的光点。

走到寺庙门口，梁晴雪再次将手递到邱辰明面前。

邱辰明看着他，唇角弯起。她没伸手，而是指间捏着一点明黄，被叠成了三角形。

“这个给你。”

明黄落入掌心。

“这是什么？”梁晴雪问。

“平安符呀，送给你的，保佑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邱辰明笑盈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