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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太沉重像巨大的黑色旋涡,拉着他不停往下坠。
最后渐渐迷失在权利之中。
坐上帝位后的每一天,每一刻,他无不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而这一切,他将亲手交到顾承嗣的手上。
望着那小小的身躯,沈韫玉心软。
他在心里暗叹:月儿,你若在就好了。
你若在就好了。
沈韫玉放下笔,走到顾承嗣面前。
感知到沈韫玉的靠近,爬跪在地上的顾承嗣身子更低了。
这时,就听见沈韫玉的身影在头顶响起:“皇儿,你想当皇帝吗?”
第五十七章
顾承嗣一愣,抬起错愕的小脑袋看向沈韫玉。
自从入宫之后,他日日接受思想洗礼,日后这大姜国将交到他手上。
他将是大姜,下一任帝王。
此刻,沈韫玉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
他霎时就懵了,难道父皇真对他失望了不成?
如此想来,圆溜溜的大眼泛起了湿润,话一出口就哽咽了。
“父皇,你是不是不要儿臣了?”
沈韫玉错愕了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过于严肃了。
于是忙解释道:“没有,父皇怎么会不要你,你是父皇唯一的儿子,父皇不要你,还能要谁呢?”
说着,他竟然直接坐到了地上。
然后,抱住顾承嗣两条纤细的胳膊,拽着他坐到地上,与自己面对面。
“坐下,好好跟父皇说说话。”
沈韫玉的举动让顾承嗣的心情瞬时轻松了些许。
他乖乖听沈韫玉的话,坐到他的面前,瞪大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沈韫玉。
“其实父皇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当皇帝你想干什么?”沈韫玉跟他解释。
“我想当冰糖葫芦小贩,每天吃冰糖葫芦,串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
顾承嗣童言无忌,倒是将沈韫玉说怔了。
从前,他只顾关心他的学业,总将他当成小时候的自己来约束。
如今看来,是他对顾承嗣的关心太少。
以致于,顾听澜才跟他相处一晚,两人的关系就突飞猛进。
想到顾承嗣一口一个澜叔的叫着顾听澜,沈韫玉的心就沉了下去。
敛了神,沈韫玉对顾承嗣说:“想法不错,等有机会,父皇再陪你出宫走走可好?”
顾承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他那个总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父皇吗?
这还是那个生气就很吓人的父皇吗?
只不过一夜的功夫,他怎么变得跟顾听澜一样,温和慈祥起来了。
顾听澜也是这样,虽然表面看起来凶巴巴的,可是却对他极好。
他想要什么,他就会满足。
就像昨天晚上,他不敢一个人,顾听澜就陪着他,任他枕着胳膊睡了一夜。
“父皇,你真好。”
顾承嗣的眼睛变成星星眼,看向沈韫玉时,眼里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恐惧和害怕。
多了一抹儿子对父亲的崇拜,还有一丝难得的依赖。
沈韫玉从他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变化,心下一暖,抱起顾承嗣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嗣儿,日后可不要乱跑,你若是想出宫玩耍,一定要跟父皇说。”
顾承嗣用力的点了点头:“好。”
沈韫玉欣慰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才是朕的好儿子。”
话音刚落,顾承嗣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那,父皇你明日可以陪我出宫游玩吗?”
“明日啊……”沈韫玉拖着长长的语调,思索了起来。
近身伺候的太监凑过来,低声提醒:“皇上,明日可能不太合适。”
不等沈韫玉开口,顾承嗣抢先问道:“为什么不合适?”
他父皇是皇上,自然想出去就出去才对,怎么有不合适的道理。
沈韫玉同样的疑惑的眼色望向太监。
太监立刻回答道:“皇上,明日北疆使臣觐见。”
第五十八章
沈韫玉恍然,终于想了起来。
近两年来,北疆又起祸乱,虽然是小摩擦,但双方都闹得并不愉快。
这一次,北疆王室主动议和,派来使臣出使,共商边疆安宁大计。
这几年来,大姜国在沈韫玉的治理下,国泰民安。
坊间只传言他对顾皇后过于绝情,但无人不称道他治国有方。
民心所向,大姜繁荣鼎盛可期。
为了边境的安宁,沈韫玉不得不让顾承嗣失望了:“皇儿,父皇改日再陪你出宫游玩可好?”
顾承嗣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
“好,听父皇的。”
顾承嗣如此听话,沈韫玉很是欣慰。
于是又说:“皇儿,以后每月十五,朕都许你出宫游玩一天,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好?”
听到这话,顾承嗣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好!父皇你真好!”
说着,他蹦了起来,一把圈住了沈韫玉的脖子。
父子之间的关系陡然拉近,沈韫玉受宠若惊,脸上也浮现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了,去吧,回宫去歇息,父皇晚上再来看你。”
沈韫玉叫来太监将顾承嗣带回了东宫。
顾承嗣一走,沈韫玉脸上的温和就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冷酷的帝王模样。
贴身太监将他扶起起来。
沈韫玉开口问:“北疆使者此番来有几人?”
太监默了瞬,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总计五人,据说带来一个绝世美人,天生异香,特意献给皇上您。”
绝世美人?
沈韫玉冷哼一声,想也没想脱口道:“转告北疆使者,明日不必带那美人入朝,朕不想见。”
自从顾皇后离开之后,不少人向沈韫玉进言,想让他再娶几位嫔妃。
历朝历代,从来没有哪个帝王空悬后宫五年之久。
坊间甚至开始流出奇怪的传言,称当今皇上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不爱美人,爱美男。
贴身太监也听到过这种传言,他不止一次想跟沈韫玉进言,但他又知道沈韫玉的脾气。
已经酝酿过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最后出口的回答就变成了:“好,奴才这就去传话。”
北疆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