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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下次再亲我，看我不把你江北的嘴唇咬烂了。

　　一旁的沈婉怔愣得未说出话来，她瞧着江北，一脸的疑惑，总觉得江北对沈笙笙的态度有些特别，一时之间又不说不上是哪里特别。

　　而江北那点折磨人的心思，沈笙笙早就见怪不怪。

　　若她反抗，以江北现在的阴沉性子，对她的折磨只会变本加厉，还不如乖顺些得好。

　　“时辰不早了，我们下山吧，再晚山路不好走。”，沈婉及时提议道。

　　江北向山林的深处望去，眸光晦暗幽深。

　　“早间听闻，南州当地有一种野狼，赤目獠牙，奔跑速度极快，且十分地凶猛。”

　　沈婉点头，顺着江北的视线望去，“它们就群居在前面的狼谷里，我们当地人很少去那。”

　　就在这时，沈笙笙察觉到身后有异响传来，吭哧吭哧的，有点像猪叫。

　　沈笙笙听得头皮发麻，预感不佳。

　　她扭头回身望去，刚好与一黑皮野猪隔空对视。

　　那野猪獠牙勾起，十分地锋利，瞧见沈笙笙等人，嘶叫着最先朝沈笙笙奔来。

　　“沈笙笙，快闪开。”

　　江北与武尚景异口同声，且步调一致地搭弓射箭，一同朝那狂奔而来的野猪射去。

　　江北的箭射中了野猪的一只眼睛，而武尚景的箭，却因野猪皮糙肉厚，堪堪只是擦了个皮而已。

　　被射中眼睛的野猪吃痛，嘶嚎声回荡在林间，尖锐刺耳，它奔跑起来也更加地疯狂，横冲直撞地朝离得最近的武尚景追去。

　　为了怕野猪伤到沈笙笙等人，武尚景调头往反方向跑去，可那野猪追到一半，却瞥见了朝沈笙笙跑去的江北。

　　牲畜野兽也是记仇的，因江北的射眼之仇，野猪掉转方向，朝他沈笙笙和江北的方向奔来。

　　江北扯着沈笙笙的手，脚尖点地，直接用轻功将沈笙笙就带到了树上。

　　此时，沈婉与武尚景也各自翻跃到树干之上，朝着那头横冲直撞的野猪，不停地射箭，然而……皆是徒劳。

　　那野猪个头极大，皮也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厚，即使中了剑，也射不到要害，还照样生龙活虎地，一边狂叫，一边用头哐哐撞着沈笙笙和江北所在的那棵树。

　　树上，江北手挽雕金大弓，三箭齐搭，想要一次要了那野猪的命。

　　正是紧要关头，坐在江北身旁的沈笙笙却当场石化在了那里。

　　只见一条花色极其艳丽的蛇，正吐着蛇信子，嘶嘶嘶地顺着树枝朝江北的身后爬来。

第78章我和你，是不是可以两清了

　　沈婉和武尚景的箭皆已用尽，两人都将期望寄托在江北的身上。

　　江北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三支箭羽和树下那头执拗的野猪，全然未能注意到身后隐藏的危险。

　　嘶嘶嘶，宛如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沈笙笙美目圆睁，紧紧地盯着那双橙黄色的竖瞳，感觉血液都像被冰封冷凝了一般，手脚冰冷。

　　曾经在书堂里听夫子讲过，这世间之物，越是鲜艳、繁复艳丽之物，便越是剧毒之物。

　　比起那唯有蛮力的野猪，眼前的毒物反倒是最致命的。

　　沈笙笙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地旋动手腕上银镯的机关，腾地一下，弯曲的镯子张开，露出藏在里面的锋刃，落在沈笙笙的手心里。

　　“江北。”

　　她轻轻唤了他一声，视线始终盯着那只吐信子的蛇。

　　沙，沙，沙......

　　蛇皮的腹鳞刮摩擦着树皮，渐行渐近。

　　伴随着江北手中三只羽箭射出之际，他手臂摆动，引得那花蛇登时弹起，张开毒牙朝江北的身后袭去。

　　情急之下，沈笙笙扑在江北的身后，抱着他一同从树上坠下。

　　手臂猛然传来刺痛，沈笙笙紧忙松开江北，用手中紧握的利器朝手臂割去，锋利的片刃割断了花蛇的头，蛇身分离，蛇头却因毒齿紧紧地勾在沈笙笙的手臂上。

　　坠落只是一瞬间的事，沈笙笙却恍若过了一个甲子。

　　她面朝天地坠在了繁茂的草丛里，眩晕接踵而至，那双美眸中倒映的彩霞和墨蓝色的天空，也随之彻底隐入了黑夜。

　　沈笙笙唇线微勾，露出浅淡又轻松的笑意来。

　　她想：终于解脱了。

　　江北翻落坠地，全然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也不解为何沈笙笙突然推开他一同跳下来。

　　野猪中了江北的三箭，箭身只剩三分之一露在外面。

　　生命力极强的野猪挣扎了没几下，就被沈婉及时的一刀彻底取了性命。

　　江北等人察觉到躺在草丛的沈笙笙没了动静，疾步冲了过去，这才发现沈笙笙唇色发紫，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气若游丝。

　　江北瞧见，心口一滞，浑身血液似在倒流。

　　他紧忙将沈笙笙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脸，不停地唤道：“沈笙笙，快醒醒。”

　　“糟糕，笙笙姑娘中了蛇毒。”

　　沈婉最先瞧见沈笙笙衣袖上半个蛇头和一小片殷红。

　　江北想也不想，拔掉蛇头，撸开沈笙笙衣袖，替她大口大口地吮吸着蛇毒，黑血一口接一口地吐在地上。

　　“江大哥，你这样很危险。”

　　沈婉上前阻拦，却被江北甩手狠力推开。

　　冷白的面色已不能再白，浸染了黑血的薄唇微微颤抖着。

　　那个战无不胜、砍杀无数头颅的铁血将军，此时却慌乱得像个丢了宝贝的孩子，眼底泛红，流起了泪。

　　武尚景紧忙掏出了随身必带的药瓶，倒出了几粒塞进了沈笙笙的口里。

　　他又倒出了几粒，递给了江北，“这药是山下蛇农送我的，据说是可以解百种虫蛇之毒。”

　　江北一口吞下，抱起沈笙笙就朝山下跑去。

　　快马加鞭地赶回沈府，江北又命人火速找来大夫。

　　“怎么样？”

　　大夫刚替沈笙笙诊过脉象，江北就紧张地上前问道。

　　“回将军，幸亏毒液及时吸出，还喂了解毒丸，姑娘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

　　“但是什么？”

　　“看姑娘的脉象极其不稳，恐怕是仍有残毒留在体内。”

　　江北紧握着大夫的衣领，一双凤眼如鹰般凶戾，“那会怎样？”

　　吓得大夫慌了心神，颤声回道：“回将军，这个老夫也无法预测，要看残毒最终入的是哪个静经脉，也要等姑娘能醒来才知。”

　　“治好她。”，江北强压着心中的狂躁和慌乱，咬着牙根冷声命令道：“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她，否则......”

　　“老夫尽力。”

　　沈婉上前劝止，“江大哥，你莫要急，大夫悬壶济世，定会竭力治好笙笙姑娘体内残毒的。”

　　......

　　连续几日，江北都守在沈笙笙的床前。

　　冰冷的手背细细摩挲着沈笙笙的脸颊，目光扫过她的五官，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很怕在某一瞬会离他而去。

　　“沈笙笙，快起来，该还债了。”

　　“你定是想要摆脱我的折磨，才主动让蛇咬，对不对？”

　　“你倒是个聪明的。”

　　“沈笙笙，这次你若醒来，本将军就减你沈家一条人命的债。”

　　“父亲和兄长走了，母亲和蓉儿也走了，如今，若是你也走了......”,江北在沈笙笙身前躺下，贴在她耳边自言自语，“剩我一个人，该多无趣。”

　　“真是个狠心的丫头，本将军就答应你，若你醒来，以后少折磨你些，可好？”

　　他俯身含住沈笙笙发干的唇，水润的晶露又将她的唇润成了红色。

　　“这下看起来，好看多了。”

　　***

　　沈笙笙本以为自己死了，迷迷糊糊中耳边总有人在碎碎念，却又听不清。

　　这日脑子清醒了，声音也听清了，她想要看看身边说话的人，眨了眨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她......失明了？

　　“你终于肯醒了，沈笙笙。”

　　江北欣喜不已，握着沈笙笙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嘴上，不停地亲吻着。

　　沈笙笙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不聚焦的眼睛眨了眨，浓密卷翘的睫羽如蝶翼般轻颤。

　　空气静默了一瞬。

　　她虽看不见，却感受到了面前极其微弱的风拂过。

　　须臾，挂着咸涩泪水的温软落在了她的唇瓣上，江北声音微颤地安抚着她，“不怕，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替你治好的。”

　　沈笙笙一动不动地，任凭灼烫的亲吻在她脸上移走，却没有半点反应。

　　死，死不了。

　　活着，受折磨不说，又瞎了眼。

　　她出奇地淡定，不哭也不闹，反倒自嘲似地轻笑了一声，“江北，这就是报应吧。”

　　内心绝望的情绪未在她脸上显露半点，就连说话，语气平淡得让江北感到不安。

　　那双如葡萄般黑亮、澄澈的眼目光空洞无焦，可沈笙笙却笑得坦然，说出来的话也是一番的轻描淡写。

　　“真好！沈家欠江家的，我又替父亲还了一笔。”

　　“江北，这样一次又一次，是不是有一天，我和你就可以两清了？”

第79章欠江家几条命，就生几个

　　沈笙笙瞎了。

　　周遭都黑了，看不到外面怒放的夏花，也看不到江北的脸。

　　南州城的大夫都叫了个遍，却都没法子清除残留在她体内的蛇毒。

　　蛇毒无法清除，沈笙笙这辈子都要当一个瞎子。

　　说不难过，那都是假的。

　　她根本无法想象，也不敢想未来的日子该怎么活。

　　她也哭，只是都在夜里躲在被子里哭，但有几次还是被江北给瞧见了。

　　自从她瞎了后，江北除了早上去练兵、研究几日后征战晋州的计划外，基本都回来陪她、照顾她。

　　一时之间，沈笙笙有点分不清，到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