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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她装作翻书，漫不经心地说：“不需要，你有时间就去陪林雪芬。”

顾墨寒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语菡这才抬头看他，瞥见他眼里的愠色，捏着书页的手不觉收紧：“没有其他的事就出去吧，我要安静备考。”

她反常的冷淡让顾墨寒眉头拧成结，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带着气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齐语菡垂下眸子，疲惫不已。

形同陌路的夫妻，大概就是他们这个样子吧……

……

一周后。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齐语菡一大早就出了门，没想到刚出大院岔路口，迎面就跟一个人影撞到一块。

‘呼啦’一声，挎包掉在地上，里头的纸笔散落一地，又被一只纤细的手一一捡起递来。

正要道谢，却见对方是林雪芬。

她来军区大院，除了找顾墨寒还能干什么……

记挂着考试，又不想跟林雪芬搭话，齐语菡接过包，撂下句‘谢谢’就绕过她大步往门口赶。

顶着初伏的烈日，她满头大汗地跑到学校，大部分考生已经进考场了，她也不敢耽搁，连忙跟上队伍。

监考拦住她，手一摊：“准考证。”

齐语菡忙点点头，往放着准考证的挎包夹层摸去。

可手伸进去后，她心猛地一沉。

准考证不见了！

第5章

凉意攀上背脊，让齐语菡彻底慌了神：“怎么会没有，我明明放在里头的……”

她将挎包翻了个遍，始终没找到准考证。

同时，身后传来其他考生不满地抱怨：“别挡在门口行不行？我们还得考试呢！”

监考也驱赶似的挥挥手：“同学，请别䧇璍妨碍其他考生进考场。”

齐语菡被狼狈挤到一边，无奈之下只能低头顺着来时的路寻找，纷乱的脑子让她怎么也想不通准考证怎么会失踪。

突然，身后传来‘铛铛铛’敲铁轨的声音。

开考了！

她僵僵回头，脸色煞白地看着关上门的教室。

一共就考两科，进不去考场，就意味着她今年绝对考不上大学了！

这一瞬，浓烈的挫败攀上齐语菡的心，让她难以呼吸。

所有努力毁于一旦……

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就丢了准考证呢？

她浑浑噩噩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刺耳一句：“看来语菡妹子的高考不太顺利呐。”

戏谑的挖苦让齐语菡步伐一滞。

抬起头，只见林雪芬站在面前，得意晃着她的准考证：“可惜了，这准考证你也用不上了。”

齐语菡脸色骤变，登时明白过来，捏紧了拳头：“林雪芬，是你故意撞我，偷拿了我的准考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雪芬踱步上前，眉梢眼角尽是嘲弄：“我是在帮你，就你一个高中毕业几年的人能考个什么成绩，到时候别丢了墨寒的脸。”

这女人居然承认了！

怒火‘依譁噌’的烧上了心。

齐语菡冲过去，一把抓住林雪芬的头发，巴掌直往对方脸上招呼！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惊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齐语菡转过头，只见顾墨寒皱眉从吉普上下来。

她还没开口，林雪芬就换了副无辜的模样，含泪控诉：“墨寒，我捡到语菡妹子的准考证，好心给她送来，她却还打人……”

顾墨寒顿时不赞同看向齐语菡。

齐语菡立刻驳斥：“她胡说！今天她在大院撞我，就是故意拿走我的准考证，这个毒妇自己刚才都承——”

“住口！”

顾墨寒拧眉呵斥：“你看看你像什么话？雪芬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绝对不会故意刁难人。”

一瞬间，齐语菡的心好像都被刺穿，痛的难以喘气。

看着给林雪芬撑腰的顾墨寒，她觉得自己的辩驳就像个笑话：“她是好人，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准备高考，却蠢到拿这个开玩笑吗？”

“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

女人泪眼的绝望那么清晰，顾墨寒的火气消了下去。

“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

他拿过林雪芬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林雪芬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齐语菡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顾墨寒把准考证塞进齐语菡手里，语气沉稳：“等我回去再说。”

话落，他转身也上了车。

凝着远去的吉普，齐语菡捏着准考证的手不断颤抖。

压抑半天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

夜深。

月明星稀。

刚忙完手头上的事，顾墨寒想到没能考试的齐语菡，立刻赶回家。

可一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借着屋檐的灯，竟看见齐语菡坐在地上，身边倒伏着三四个空酒瓶。

她头发散乱，醉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头喝着酒。

顾墨寒错愕：“怎么喝这么多酒？”

先不说她是滴酒不沾的人，身为广播员，她最看重嗓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喝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听见顾墨寒的声音，齐语菡没有看他，只是冷淡丢出句：“不用你管。”

顾墨寒蹙紧眉，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酒：“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

齐语菡目光一黯，醉醺醺地抬起头，凝望对方深沉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第6章

房间忽得死寂。

顾墨寒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耐着性子把齐语菡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他笃定的语气让齐语菡心莫名一空。

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尾音渐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只是两个字，几乎撕裂了齐语菡整颗心，剧痛漫延。

她知道顾墨寒爱着林雪芬，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有回应她。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齐语菡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顾墨寒，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男人说完，她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女人眼里的决绝叫顾墨寒莫名不安，他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他刚一拉住她的手，齐语菡却爆发了。

“顾墨寒，你是不是有病？”

她‘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我难道要给你守一辈子活寡，被人指着脊梁骂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林雪芬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顾墨寒，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顾墨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齐语菡，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他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顾墨寒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语菡一下瘫在了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齐语菡。

她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齐语菡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顾墨寒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

婆婆还没解决跟公公的事，手上的伤又没好，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

接过婆婆递来的粥，齐语菡有些窘迫：“妈，您跟爸……”

“离了。”

婆婆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眉眼间全然没有婚姻失败的落寞：“整天对着一个惦记前妻的男人，还不如一个人过。”

齐语菡怔住，不由想起自己跟顾墨寒。

顿了顿，她苍白一笑：“是啊，还不如一个人……”

婆婆皱起眉，话锋忽然一转：“我听说林雪芬离了婚，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齐语菡眸光一黯，沉默将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又红了。

婆婆叹了口气，抬手摸着她的头：“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我虽然是墨寒的亲生母亲，但妈支持你做任何决定。”

老人疼惜的话语一下被戳到了齐语菡软处。

她从小被拐卖，从没感受过家人的爱。

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十二岁那年她逃了出来，一路沿街乞讨时遇见了顾墨寒，他把他身上的钱和衣服给了她。

那一刻，她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都温暖了起来……

后来她遇到难处，差点坏了名声，是顾墨寒娶了她，帮她避开一劫。

婚后，婆婆像亲生母亲，一直用慈母之心爱护着她。

这些，大概就是她上辈子不舍得离婚的原因。

她依靠般将头枕在婆婆的腿上，声音沙哑：“妈，谢谢您……”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头。

一个人的婚姻，她上辈子过够了。

上天给她重生，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

中午。

想明白后，齐语菡拿上离婚要用的证件便去办公室找顾墨寒，却被通讯员告知他在军区广播站巡视，也只得转步去了军区广播站。

一进去，就看见顾墨寒独自站在里头查看广播稿。

转目看来，两人眼神碰撞，尴尬又无言。

齐语菡捏紧了手里的证件，最终鼓起勇气上前：“顾墨寒，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话刚落音，顾墨寒脸色骤变，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

见状，齐语菡心一咯噔，也僵住了。

刚刚全军区的广播，是开着的！

第7章

齐语菡怔住，清楚看见顾墨寒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沉郁。

话筒没关，那自己刚才的话全军区是不是都听见了……

没等她反应，顾墨寒几步跨过来关上门，转目而来的眼神疑虑又克制：“你最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