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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离了婚谁来满足你﹖”

“这么浪ꜝ一般男人哪能轻易满足得了……嗯﹖”

……

桑蕴听得羞耻，她拼命挣扎。.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当了三年的傅太太，她最清楚不过。.

季桁在外面一副斯文生意人的样子，在床上却粗鲁不堪，他最喜欢做那个事的时候弄得她又哭又叫，有时桑蕴都觉得他有心理方面的病，喜欢凌虐女人。.

季桁越来越过分。.

桑蕴终于忍不住，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空气凝结了，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动手，大概也是矜贵的傅总头一回被女人扇耳光，而且对象还是他从前最温顺的妻子。.

季桁脾气不好，当下就冷下脸来。.

那些火热瞬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方才的情动，不过是一场幻觉。.

他扣住她精致的下巴，凑近她，声音冷得能抖出冰珠子。.

“出息了ꜝ会打人了﹖”

“真想跟我离婚﹖”

“桑蕴，三年前，你处心积虑地想嫁我，三年后，又是你处心积虑地想离开我ꜝ你是觉得傅家大门可以随便进进出出，还是我季桁脾气好，可以让人轻易摆布ꜝ”

桑蕴一顿，全身冰凉。.

终于，季桁说了实话。.

他恨她桑蕴，他恨慕家，他也恨慕时宴。.

他恨那场意外，让他迫不得已娶她。.

所以，结婚后他在床上折腾她，他极少做前戏，他最喜欢看她崩溃哭泣的样子……

所以，慕家倒了以后，季桁明明有能力帮忙，但是他一直袖手旁观。.

桑蕴没再解释从前的事情，

她只是颤着嘴唇，说了一句：“季桁，从前是我不知轻重，喜欢了你ꜝ”

以后，不会了……

说完，她开始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

真丝衬衣扯开了几颗扣子，裙摆也被撩到腿根处，肉色的薄透丝袜更是被褪到了膝弯处……

实在靡靡不堪。.

第7章浅浅i整理离婚夫妻，哪来的好聚好散？

桑蕴样子不堪。.

季桁却仍是衣冠楚楚，只有深色西裤上，沾染了一点点润泽。.

显出几分香艳浪荡。.

桑蕴的手抖得不像话，好几次，她都捉不住那米粒大小的精致扣子。.

季桁站在一旁睥睨，没有帮忙的意思。.

他习惯性地抚摸袖扣，却未摸着，眉头不禁一皱。.

那对袖扣，他还是没有找着，但这当口他也不可能拉下脸问。.

许久，桑蕴终于整理好。.

她抬眼看着季桁，季桁亦在看她，目光深邃得让人看不懂，但桑蕴也不想弄懂，她的语气带了些心灰意冷：“季桁，我真的累了ꜝ我们好聚好散吧ꜝ”

说完，她打开门走出去。.

这一次，季桁没有再拦着她。.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桑蕴离开的背影，许久，他垂眸笑得凉薄——

离婚夫妻，大多鱼死网破，

哪有那么多的好聚好散ꜝ

*

桑蕴离开傅氏大楼时，腿还在颤抖。.

被季桁摸过的肌肤，依旧灼热如火烧，仿佛还残留着季桁手掌的触感……她的脑海里，也不断地回荡着季桁说过的话。.

【跟我回家，你仍旧是傅太太ꜝ】

【你是觉得傅家大门可以随便进进出出，还是我季桁脾气好，可以让人轻易摆布ꜝ】

……

那些话，让桑蕴喘不过气来。.

她在外面缓了许久，才回到租住的房子。.

60平米的老旧小区，只有最粗陋的家具，跟从前的慕家别墅相比，简直天差地别。.那天，沈姨站在狭窄的厅里沉默了很久。.

桑蕴知道她不习惯，但是目前，她也只有这个能力。.

厨房里，沈姨又在煲汤。.

见桑蕴回来，她放下手上的活：“你哥哥怎么样了﹖”

桑蕴没提季桁那一茬，她在门口低头换鞋子，轻声说：“哥让我找个叫孟燕回的律师，说他可以帮我们打官司。.”

“孟燕回﹖”

沈姨一脸沉思：“好像听过这个名字ꜝ总之不管怎么样，想办法找到这个人，他要是真有本事，你哥哥也能出来。.”

桑蕴嗯了一声：“刚刚打电话给林萧了，让她帮我打听。.”

她跟林萧打小认识。.

林萧大学毕业后当了模特，全世界各地跑，人脉路子很广。.

听见林萧的名字，沈姨神情复杂。.

从前她不喜欢桑蕴跟林萧来往，觉得林萧算是娱乐圈里的人，成分复杂……想不到现在也有用到人家的时候。.

沈姨沉默了一会儿。.

她给桑蕴盛了碗汤：“喝了滋补下，这阵子你人都瘦了。.下周你不是要去培训机构上班的吗﹖”

桑蕴低头看着汤，轻道：“不去了ꜝ另外再找工作。.”

桑蕴跟着坐下来：“怎么回事儿﹖”

桑蕴不想她担心，假装轻松的样子：“是季桁ꜝ他跟人打了招呼……那边把我回掉了ꜝ没关系的沈姨，我可以再找工作，报纸上招聘信息那么多，总能找到的。.”

她以为桑蕴会责备。.

但桑蕴沉默了半天，只说了句：“你哥哥出来就好了。.”

她起身去厨房。.

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桑蕴的声音，带了些压抑：“桑蕴，你以为我那么心狠，非逼着你看季桁脸色生活，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跟你爸爸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能怎么办呢ꜝ万一你哥哥出不来，你以后怎么办﹖”

桑蕴说着说着，就哭了。.

桑蕴心里也难过，但她还是强压着情绪，来到桑蕴背后轻轻靠着她的肩：“沈姨，我长大了ꜝ没有哥哥，我一样能担起这个家的。.”

桑蕴放声大哭……

桑蕴找了几天，没找着适合的工作。.

她心里明白，但凡高端些的机构应该都被打了招呼，不可能要她。.

于是，她放低要求去了一家演出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跑开业周年庆场子的，按表演次数拿钱。.

桑蕴长得好看，小提琴拉得好。.

负责人给她单场300，活儿多时桑蕴一天要跑三四场。.她每天至少拉6个小时，纤长手指，起了薄茧跟水泡。.

日子辛苦，来回奔波，但是桑蕴从未后悔。.

她没有给季桁打过电话，季桁也没有……偶尔她也会看见他的新闻，参加晚宴、收购公司。.

每个场合，季桁都是英挺矜贵的。.

这些场合，过去桑蕴也会偶尔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英姿勃发的样子，悄然心动。.

但如今再看这些，桑蕴只觉得遥远陌生。.

……

傍晚，医院顶楼。.

桑蕴静静坐着，身边放着一昕才从小卖部买来的冰镇可乐，若是从前她不会喝这种饮料，因为不健康，但现在她偶尔会喝一点。.

贺季棠就是这时候过来的，身高齐长，一件外科医生的白大褂。.

他站在桑蕴身边，静静地陪她看日落。.

最后一丝金光消逝，

桑蕴掉头，看见了贺季棠，她连忙站起身略带局促：“贺医生。.”

贺季棠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久远的记忆，很温和。.

桑蕴不安。.

这时，贺季棠目光投向远处，轻声开口：“小央，你小时候都叫我季棠哥哥……夏天夜里，你喜欢睡在小帐蓬里，我妈总给你送冰粉，这些年她挺想你的。.”

桑蕴怔了良久，终于想起来……

她喃喃叫了一声：“季棠哥哥。.”

这四个字，她说出来时带了一丝心酸，因为有“季棠哥哥”的年岁，桑蕴无忧无虑，还是娇贵的慕家小公主。.

再见面，却是物是人非。.

贺季棠侧头，静静看她。.

随后，他从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200万，密码是你生日，应该够叔叔的医药费了。.”

桑蕴不肯收：“我自己能挣钱的，真的。.”

贺季棠看着她的手，上面贴了好几个医用胶布，不似从前青葱水嫩。.

他喉咙微紧：“小央，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

他拿了药膏，给她处理伤口。.

等弄好了，桑蕴轻轻蜷了细白手指，低低开口：“从前，我都活在旁人的庇佑下没有自我。.是，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可是我才24岁，我想自己重新开始。.”

说完，她仰头看向贺季棠。.

他一如既往，目光温和，带了些许深邃。.

……

桑蕴在医院只待了两个小时，晚七点时，她赶去一间酒吧开业。.

结束的时候，已近凌晨。.

桑蕴背着小提琴，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阵凉风吹过，她抱紧身子才不至于瑟瑟发抖。.

深夜，霓虹暗淡。.

摩天大楼的巨大屏幕，播放着花边新闻，支撑着夜晚的繁华。.

【B市商业巨擎季桁，特意飞往H市，陪红颜度过浪漫中秋。.】

画面里，秦秘书推着白筱筱，被记者堵在电梯间。.

一旁，季桁一脸不耐。.

桑蕴想，大概是被拍到，他挺恼火。.

后面，是白筱筱的采访。.她对着镜头笑得甜蜜：“这个中秋节很开心，接下来希望我的腿能治好，另外，我还希望能跟音乐鬼才魏老师学习小提琴……您问傅先生﹖傅先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说完，白筱筱眼里有一丝心虚。.

四年前，她冒充了桑蕴，让季桁以为每天拉小提琴的是她。.

她害怕季桁发现。.

但是很快，她说服自己，季桁醒来的时候，是她白筱筱抱着小提琴坐在病房里，季桁不会知道的。.

……

深夜B市街头。.

桑蕴安静站着，微仰着头，注视着大屏幕里季桁对别人的呵护。.

直到身子冰凉。.

她才恍惚回神，轻轻喃语：“原来，中秋到了。.”

她背着小提琴，转身离开。.

路两旁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