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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队伍时,饶风正要派人去找我们。
“怎么耽搁这么久?”
他偏过头,一双漂亮的凤眸绕过月桥,直接看向我。
“方才听到里面有些动静,出了什么事?”
我顶着月桥警告的目光,“是我!我不小心打翻了东西!”
“可有受伤?”
“没有没有!活蹦乱跳!”
为了证明我没有撒谎,我两步冲到隔壁表演胸口碎石的大叔面前,抱起他的石头就开始举高高。
“公子你看!我好着呐!”
咦?
不对啊?
上回在谷里时,我用了两只手才举起来的,这回这个咋一只手就成功了呢?
饶风敛了眸色,不去理会周围唏嘘的倒彩声,拉着我走到一旁。
“若是阿月欺负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替你做主的。”
啊,我要怎么告诉他,不是月桥欺负了我,是有另两位欺负了你呢?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直到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茅房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来,才默然移开视线。
“前面有个泥彩摊,要不要去画泥人?”
我吼得超大声:“好啊!”
饶风终于有了笑意,“没想到玉竹喜欢作画。”
天地良心,这个时候就算他问我要不要亲自去表演一个徒手吞剑,我也会说“好”。
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几位都是第一次画泥人吧?”
我们仨一同点头。
“您怎么看出来的?”
“哈哈,是你们的笔告诉我的。
这在泥人身上画画和平常在纸上作画是不一样的,它呀是立体的,这个笔要稍微竖起来,这样线条才流畅。”
老爷爷做了示范,问,“你们都想好要画谁了吗?”
“想好了!我要画我自己!”
月桥第一个举起手。
“府里的画师水平都太次了,根本就画不出本小姐的绝代风华,我要亲自来!”
老爷爷哈哈大乐,又问我和饶风,“您二位呢?”
“我还没想好。”
“若是没有人选,不如就画你们最熟悉的人,熟悉的人不容易出错嘛。”
有道理。
于是我朝对面那人拱了拱手。
“公子,那我就借你的脸一用了。”
月桥刺啦一笔,在自己的泥脸上来了个斜叉。
“啥?你要画我哥?!”
“对啊,不是说要画最熟悉的人么?”
“可你们认识还不到仨月,怎么能算最熟悉?!”
“可可这三个月里我每天都能见到他,时长加起来比见我阿娘都多,我当然只能画他啦。”
“可可可是……”
“无妨。”
饶风淡淡开口,将月桥的抗议声悉数送了回去。
“玉竹开心就好。”
他笑得温和,好似拂过耳畔的一道轻风,带着若有似无的药草香。
沁人心脾。
时间过半,月桥早就完成了她的绝代风华,凑到我旁边来看她的泥巴哥哥。
“你这不对!我哥是丹凤眼,不是你画的这种死鱼眼!”
“鼻子太塌了!你瞅瞅我哥,再瞅瞅它,这能是一个玩意吗?!”
“我说肉丸子你故意的吧!你别画了,你出来,咱俩比划比划!”
被点名的本丸子同样欲哭无泪。
“我脑袋里想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脑袋指挥不动手。
这啥病?
能治吗?
月桥重重一哼,懒得搭理我这种十级手癌,跑到对面去看饶风的作品了。
然后她就懵了。
“哥你画的是丸子?
你不是一直走写实派的吗?
什么时候改走写意派了?”
饶风轻斥,“不许胡说。”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丢了画笔跑过去。
“这是……我?”
他笔下的少女眉眼娇憨,两颊圆润,好似晨曦下泛着微光的露珠。
就连眼尾那颗象征着悲苦的泪痣,都被勾勒得俏皮可爱。
是我,又不是我。
比我好看何止千万倍。
“不愧是公子,画的真好,呵呵呵。”
我干巴巴地夸了两句,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巨大的落差感。
……
回宫后,饶风提出要与我互换泥娃娃。
“我画得不好。”
我紧紧护住怀里的布兜,并不想给他。
饶风低头同我打商量。
“明早吃樱桃乳酪。”
“不要。”
“再加一叠牡丹卷。”
我舔了舔嘴角,“不行。”
“玫瑰千层酥。”
那布包突然变沉,我就快抱不住了。
“不……”
“还有你最爱的青花酿、如意糕、桂花香栗饼……”
“给你!”
我一个猛虎吞咽,朝他攥了攥拳,“刚才说的,一样都不能少!”
他背对着月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在笑。
“玉竹,谢谢你。”
“嗯?”
“谢谢你陪我过节,也,谢谢你送我的泥娃娃。”
我本想说这行为压根构不成“送”,撑死了只能算是“物物交换”,一抬头,就看到月光不知何时落了他的满身。
似烟如纱,清清泠泠,好似话本里的仙君下了凡。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也想要去接这月辉,却只看到十根短粗胖的指头。
饶风的声音比月色更柔。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殿门在我们之间关上,我叹息着收了手。
唉。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参差吧。
这一夜,我失眠了。
就着如许的月色熬鹰,脑子里却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
饶风他对我,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第6章 短命鬼还有个小青梅?
七夕过后整整一个月,我都没有再见过饶风。
就连月桥也不知所踪。
“唉!”
石阶缝里的蒿草已经长到同我的脚踝一般高,我毫不怜惜地一把薅起,开始数草叶。
“对我好、对我不好、对我好……”
数到最后一片,不好。
阿喜宽慰我。
“姑娘莫伤心,这都是迷信,做不得数的。”
我点头表示充分理解,然后指甲轻轻用力,把那根不知好赖的草叶子懒腰抠断。
“对我好!”
阿喜:……
你开心就好。
完成了每日例行的数草叶子,我更无聊了。
“阿喜,你家殿下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每年秋季户部都要重新核定赋税,殿下负有监理之责,已经歇在户部官衙好几日了。”
“那月桥呢?她怎么也不来看我?”
“公主就更忙啦,皇后娘娘有意在七日后的中秋宫宴上为太子殿下选妃,公主从半月前就被宣进宫了,八成就是在帮皇后娘娘掌眼呢!”
选妃?
是了,我记得那两个茅房闺秀说起过,只是没成想中秋这么快就到了。
好事。
顶好顶好的事。
我掐了自己一把,笑得同花一样。
“那,皇后娘娘看上哪家的小姐了?”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这等紧要的事,皇后娘娘也不会轻易告诉旁人的。”
也对。
我抠着砖缝里的土,那颗冒起头的心怎么也按不下去。
“阿喜,你知道太师府的左小姐吗,就是跳舞贼好看的那个?”
“知道啊,姑娘也认识左小姐?”
“略有耳闻。”
我拽了个词儿,故意问得不那么刻意。
“我听说这位左小姐不仅家室出众,而且生得倾国倾城,被人赞做‘遗世明珠’?”
“就是她!左小姐不仅生得漂亮,人还特别心善,经常办粥厂救济贫民,连殿下都对她赞不绝口呢!”
阿喜一拍大腿,“哦对了,她和我们家殿下还是青梅竹马呢!”
我下意识直了身子。
“怎么个青梅竹马法?”
“左小姐的婶婶是皇后娘娘的表妹,她小的时候经常进宫去玩儿。
皇后娘娘很喜欢她,就让她给月桥公主做了伴读,每日和皇子公主们一起上课。
据说太子殿下很是欣赏她的学识,一来二去的,俩人就熟了。
对了姑娘,您还记得殿下的左手臂上的那道疤吗?
那是当年在骑射课上,左小姐的马突然发了狂,殿下为了救左小姐飞扑过去,以自身做盾,这才受的伤。
哎姑娘,您说这左小姐会不会成为承乾宫的女主人呀?
若是左小姐来,我还挺高兴的……”
后面他再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清。
只是想着原来那样斯文自持的人,也有奋不顾身想要保护的姑娘啊。
我一边听阿喜说,一边搓捏着手里最后一片草叶。
草汁爆浆,把整只手都染成幽绿幽绿的,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那……”
我正要再问,门口忽然响起一道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