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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麻烦村民，可以在村子里平坦的地方搭帐篷，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

杨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去请示一下团长。”

说着，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戚念淑和李三东等了一会儿，杨凯跑了回来，脸上带着腼腆的笑：“那什么，老乡，麻烦您带一下路吧。”

戚念淑点点头，跟着李三东在前头带路，浩浩荡荡的一队绿色行军从山上下来。

在这偏僻又清贫的村子，除了三年前过来教书的戚念淑，再没有外人过来，这会儿来了这么多军人，不少人都站在家门口看热闹，小孩也都跑了出来，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看着。

他们没有进村，而是在外头找空地，乘着雨还不大，开始支帐篷。

李三东招呼村民们去做饭，戚念淑也跟着去帮忙。

“杨营长，团长怎么没过来？”

“他说他再去看看地势，一会儿就过来。”

天色渐晚，李三东和村民们端着几大锅蒸红薯和窝窝头过来，招呼他们吃，可没有一个战士肯接受。

戚念淑打着伞，大声劝：“我知道你们有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的规定，可这些都是乡亲们的心意，你们就吃吧。”

然而，他们只是目带感激，还是没橣橗㊉㋕有人拿。

李三东和村民们有些急了，戚念淑索性找到杨凯：“杨营长，你们团长呢？我去跟他说。”

杨凯愣住，感觉这位老师似乎很了解部队的事。

他本想谢绝，但架不住戚念淑执着，只能带着她去团长的帐篷。

“团长，学校的老师有话给你说。”

雨声太大，杨凯只能扯着嗓子喊。

戚念淑抹去被吹到脸上的雨水，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有点耳熟，但她也没去细想。

她走进去，顺手收了伞，正在看地图的江绍渠闻声抬起头。

‘轰！’

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际，风晃动着简易桌上的蜡烛，映照着两人震惊的脸庞。

江绍渠紧缩的眸子颤抖着，不敢相信消失了三年的戚念淑竟然就在眼前。

烛火照着她满是惊讶的脸，相比三年前，她虽然瘦了些，但眉眼有了神采，全然不见当初的沉闷……

戚念淑僵在原地，平静三年了的心一下好像又起伏起来。

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和江绍渠居然能在这里遇见。

他没什么变化，但或许是因为在外没时间打理，他下巴已经长出了些胡渣，可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反而透着股沉稳和成熟。

戚念淑回过神，平复着心口的动荡，生硬开口：“是你……”

话还没说完，眼前高大的身影风似的扑了过来，紧接着，她整个身体都被揽入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中。

‘砰’的一声轻响，她手中的伞掉落在地。

第32章

江绍渠几乎丧失了所有自制力，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揉进怀里，好像这样就能确认她是真的存在，再也不会走……

戚念淑反应过来，恼怒地推搡起来：“放开我！”

可她的力气对男人来说就像猫爪子似的，没有一丝杀伤力。

江绍渠反而搂的更紧，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丝哽意：“你为什么连消息也不给我？”

闻言，戚念淑面色微变：“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就没关系了。”

轻飘飘的话扎的江绍渠心头一紧。

乘着他失神，戚念淑用力推开他，侧身整理被弄皱的衣服，眉眼里还带着愠怒。

面对她的抗拒，江绍渠只觉胸口压了三年的石头好像又沉了许多。

戚念淑并不想跟他谈论其他话题，只说：“乡亲们做了很多吃的，战士们一定也累了，让他们吃口热乎的吧，别辜负了乡亲们的一片好心。”

见她刻意回避自己，江绍渠喉间一哽：“……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桐州离这个快要接近边境的小山村比龙江还远，她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戚念淑抿抿唇，转头看向她：“你是要我回答你的问题，才肯让他们接受乡亲们吃的吗？”

江绍渠没有说话，但一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戚念淑皱着眉，简单解释了句：“文革前我爸带着我和我妈在这儿支过教。”

她顿了顿，又问：“可以了？”

江绍渠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杨凯。”

外头的杨凯应了声，走了进来，察觉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也不敢多问：“团长，有什么指示？”

江绍渠看着戚念淑，声音低沉：“大家跋涉几天都累了，都吃口热乎的吧。”

杨凯脸上闪过抹诧异，下意识看向面无表情的戚念淑，感慨这老师嘴皮子这么厉害吗？居然能说动向来把‘军令如山’、‘纪律为重’挂在嘴边的江绍渠。

但能吃上新鲜的食物，杨凯心里也乐呵，敬了个礼就出去了。

戚念淑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也赶忙跟了出去。

江绍渠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看地图的心思全都没了。

他曾以为这辈子都和戚念淑无缘了，可在千里之外的南省，两个人又这样遇见了，这是不是说明，老天爷是在给他机会？

江绍渠眸色渐深，冒雨走了出去。

外头，戚念淑正做着翻译，帮村民们传话，即便光线很暗，也能看到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

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对谁好像都会笑，唯独对自己……

戚念淑转头间，撞上江绍渠的视线。

江绍渠不由自主上前，杨凯把雨衣披在他身上：“团长，把雨衣穿上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见戚念淑表情僵凝了瞬，然后她像没看见一样移开了。

江绍渠目光暗了暗，利落穿上雨衣。

为了报答村民们的好意，乘着天还没彻底黑完，江绍渠带着一些人去帮家里漏雨的村民修房顶。

修好李三东家的房顶后，江绍渠扫了一圈，没看到戚念淑，下意识问身边不停道谢的李三东：“戚念淑住哪儿？”

第33章

李三东虽然不会说普通话，但也勉强能听出意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江绍渠问的是戚念淑，立刻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亮着灯的瓦房。

“谢谢。”

江绍渠道了谢，立刻大步过去。

屋子里，煤油灯的火光被风吹得忽明忽灭，正在改作业的戚念淑刚揉了揉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