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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诺听出她语气中的冷淡,心紧了紧,走过来打开水龙头洗手,“我从小就认识季阿姨。”
“听说你跟阿舟小时候关系很好,他跟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苏若晚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五年他在国外,一直在养伤,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有时间,也想跟你说说我和他的故事。”
安小诺心里一痛,仿佛听出了苏若晚话里宣誓主权的意思。
原来,这五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吗?
在她苦苦等待,每天都在担心他活着与否的时候,他的身边,一直有另一个人在陪伴。
安小诺有些听不下去,只能落荒而逃,“我先走了。”
她关上水龙头,一抬头却看到苏若晚从口袋里拿出刚刚那张照片,眼神带着不屑。
“靠一张残缺的照片睹物思人,实在太可悲了,阿舟说,他以后会永远陪在我和他妈妈身边,这张照片已经没用了。”
说完,她两下将那张照片撕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你说是吧,安小诺?”
安小诺怔怔看着垃圾桶里的碎屑,仿佛被撕掉的是自己的心。
良久,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声音:“嗯……”
苏若晚轻轻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安小诺还愣在原地,她知道,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第五章
派对结束,安小诺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公寓。
她坐在房间里发着呆,直到何叶打来电话,眼神才终于动了动。
“意意,你到家了吗?”
“嗯,已经到了。”
听到她没有一点精神的声音,何叶浮起担心,要不是最近又要忙结婚的事又要忙工作,她真恨不得24小时守在安小诺身边。
沉默了一会儿,安小诺轻声开口:“叶子,我好难受。”
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何叶却听出彻骨的哀伤。
“我一直以为,他至少曾经,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可他今天说,他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所以,原来他从前对自己的那些好,都只不过是可怜而已。
安小诺的声音变得哽咽,眼泪又猝不及防的落下,一阵蚀骨的心痛传来。
何叶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在电话那头默默的陪她,听着她流泪。
夜已渐深,窗外凉风习习。
很久后,何叶叹了口气:“意意,你喜欢的那个音乐剧艺术团最近有在云城的演出,你要去看吗?就当放松心情吧。”
音乐剧?
安小诺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更落寞了些。
其实她并不喜欢看音乐剧,是战擎渊喜欢,她以前陪他去看,总是看的昏昏欲睡,后来战擎渊不在了,安小诺便变成一个人去看,哪怕还是不喜欢,可她一次都没有错过。
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怀念什么。
开演这天,她取完票刚走了两步,就正好看到战擎渊和苏若晚走过来。
“安小诺?你也来看这个?”战擎渊有些意外。
安小诺瞥到他们牵着的手,缓缓移开目光,轻声道:“嗯。”
苏若晚牵着战擎渊的手摇了摇:“快去买票。”
“好,等我。”战擎渊温柔的答应,转身朝买票口走去。
苏若晚看着安小诺,似乎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很快,战擎渊回来了,手里却只拿着一张门票。
“他们说票卖光了,今天只剩这一张了。”
“啊?”苏若晚立刻满脸失落:“可是我好想跟你一起看。”
说着,她的目光掠过一旁的安小诺,还有她手中的票。
“我好想跟你一起看啊,这是你最喜欢的音乐剧,我答应过陪你一起看的。”
战擎渊不想让她期待落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捏着票的安小诺:“安小诺,我记得你以前不太爱看这个,要不你把这张票让给我们吧,我把票钱转给你,帮我个忙,行吗?”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真挚,叫安小诺哪怕浑身发冷,也说不出一句拒绝。
苏若晚也看向她,一副天真的样子:“安小诺,你就成人之美吧,我本来就约好跟阿舟一起看的。”
仿佛让她把票让出来,已经是理所应当的事。
喉咙一阵发麻,安小诺将手里的票递给苏若晚:“好……”
苏若晚眼底闪过一抹得意,迅速接过。
“我们快进去吧,就快开场了。”
战擎渊被她拉着往里走,路过安小诺身边时,道了一声“多谢”。
第六章
安小诺看着他们走进去,许久后才迈开步子僵硬的离开。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一如她的心。
安小诺眼尾发红,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她和战擎渊认识这么多年,如今只剩下这么一句客气和生疏的“多谢”。
……
过了没几天,战擎渊打来电话,感季她那天让出门票。
又说,他妈妈邀请她去家里吃饭,这几年安小诺一有空就会去看季阿姨,如今战擎渊回来了,自然也要好好谢谢她。
安小诺不想辜负季阿姨的好心,便去赴约了。
安小诺到季家的时候,季母一下便看出她比上次来又瘦了不少,眼里有些无奈,也有些怜惜。
“意意来了,快坐吧。”
季母较之之前倒是有精神了不少。
战擎渊看见安小诺,黑眸微动,像是想起什么:“你来我房间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安小诺心里一跳,跟着他走了上去。
再次来到战擎渊的房间,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心里有些酸。
“有什么事吗?”
战擎渊径直走到桌子前,抱起那上面的一个盒子走向她,“这里面都是你以前的东西,我把这些东西都整理了一下,今天顺便还给你。”
安小诺一怔,低头看向盒子。
的确都是她的东西,她以前拜托战擎渊修好的玩具,她落在他家里的书和作业,她亲手做的粘毛娃娃……
满满都是他们曾经的回忆,可如今,战擎渊让她把这些东西带走。
她的语气几乎颤抖:“为什么?”
战擎渊淡淡道:“那天若晚看见了,她有点不开心。”
安小诺觉得,自己问出那个问题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苏若晚不允许他的房间出现另一个女人,尤其是她的东西。
她压下那股鼻酸,沉默的接过。
战擎渊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又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放在书房。”
“不用,”安小诺低声打断:“我该拿走的,别影响了你们的关系。”
说完,她转身下楼,在战擎渊看不见的地方,眼尾早已通红。
吃完饭,战擎渊出去打电话。
季母握着安小诺的手,叹了口气:“意意,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在等阿舟,可是他现在都有喜欢的人了,你还是放下吧。”
季母的想法很复杂,她固然怜惜苦苦等了自己儿子这么多年的安小诺,可更不想让她影响战擎渊的幸福。
看着季母苦口婆心的脸,安小诺心头刺痛。
良久,她才沉默的点了点头。
可只有安小诺知道,她这辈子都放不下。
她只能做到不去打扰战擎渊,可让她忘了他,太难了。
回去,是战擎渊开车送她。
安小诺自觉地坐在后座上,看着一旁的盒子。
车厢安静了很久,直到开快到目的地,安小诺终于忍不住开口。
“阿舟,你很喜欢苏若晚是吗?”
正在开车的人一愣,随即眼里浮现出一抹浅笑。
“是。”
他的这抹笑深深印在安小诺的脑海,让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被彻底伤透。
第七章
自这天之后,安小诺再也没有和他单独见过面。
仅有的一次遇见,是在何叶的婚礼上,她是伴娘,战擎渊以朋友的身份带着苏若晚参加。
安小诺在台上,看着他们在台下形影不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向她。
时间一天天过去,安小诺的生日快要到了。
安小诺是不喜欢过生日的,因为没人在乎这一天。
以前,她爸妈永远只记得弟弟的生日,而轮到安小诺,连一块生日蛋糕都吃不上。
后来是战擎渊知道了,才每年都陪她一起过。
但是今年,安小诺没奢望战擎渊会记得。
可命运往往就是那么让人猜不透,连安小诺都不对在生日这天见到战擎渊抱任何希望。
可偏偏,他就是出现了。
打开公寓门,看到战擎渊的那一刻,安小诺几乎僵住。
那颗原本已接近死寂的心,忽然动了一下,让她忍不住生出妄想。
他来了,是因为她的生日吗?
“你怎么来了?”
没人知道,她问出这句话有多紧张,因为只要战擎渊一句话,就可以予她新生。
安小诺又瘦了很多,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走进公寓后,战擎渊递过来一个请柬:“我和若晚要结婚了。”
安小诺冻在原地,看着那刺目的红色,方才那股欣喜消失的荡然无存。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她半晌才开口:“结婚?”
战擎渊点头,明明还是那么温柔的样子,却说出了最残忍的话:“……结婚后,我们尽量少见面吧,若晚不太喜欢我们来往太多。”
安小诺呼吸微颤,“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吗?”
在她生日的当天,给她送来结婚请柬。
还说,以后尽量少见面。
战擎渊凝视着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你最近身体不好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安小诺最听不得他关心自己,那只会让她产生一些自作多情的幻想。
她低声回答:“胃口不好而已。”
战擎渊眉心微拢,但终究没再问,只说:“安小诺,结婚那天,你一定要来,虽然我们以后联系可能会变少,但我很希望你能见证我的幸福。”
她眼底蕴着水光,许久后才接过那张请柬。
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好,我会来的。”
战擎渊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