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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的坏处则是，永远没法成真。

凌晨，酒吧。

霍砚生点了杯茶，单手支颐，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梵温庭，冷笑。

“刚才怎么回事？对我有气？我看你像是下了死手。”

梵温庭抿了一口酒。

“说我？倒是你，什么时候柔弱不能自理了，一个大男人跟瓷器似的，看不出来，你挺绿茶啊。”

都是人精，谁也不说实话，只会互相拆台。

两人相视一笑。

霍砚生眯眼，指了指梵温庭脖颈上的伤疤。

一看，就是女人刚抓的。

梵温庭面无表情，嗓音很冷，“玩玩而已。”

“怎么个玩法？”

“是伤筋动骨的玩，还是，肝肠寸断的玩？”

梵温庭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青白色的雾顺着暗红色的挠痕迤逦而行，有种色令智昏的美感。

“都有可能。不过，伤的人，可不会是我。”

霍砚生隔空碰了下他的酒杯。

梵温庭是谁，用冷血无情描述他都不为过。

明知自己在金融市场上的操作，将会带来市场的巨幅震荡。

无数家庭将会因此支离破碎，流离失所。

数以万计的人会丢掉饭碗，失去生活的最后一份保障。

就算如此，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斯文绅士的风度只是掩盖狠绝败类的面具。

他肯逢场作戏，彬彬有礼，大抵是因为还未触及他的核心利益。

这样的男人，会对女人动真感情吗？

的确没可能。

“望家的事，和望晴无关，你想怎么对望家都无所谓，别伤了她。”

望家虽说是名门望族，早就式微。

他们这次以梵母的病做要挟，招数就不光彩。

看得人心生厌恶。

再加上霍砚生为梵母找到了国外最新的特效药。

梵家已经不需要望武凯了。

话虽如此，梵母的好转的确有望武凯的功劳，梵家到底是大户人家，吐口吐沫都是钉，不可能明面上拒绝。

但这不妨碍他们要让望家明白，知难而退的道理。

望家品出来了，先是让望至蔓死缠烂打搏上位，而后，又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说来也奇怪，按理说，梵温庭不是吃亏的主，早就应该教他们做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陪他们演戏。

不像是在拒绝望家，倒像是，欲擒故纵。

第12章

“梵氏的智慧医疗设备需要大量罕见病病例样本，目前，全港城只有望家能提供。”

闻言，霍砚生笑着摇头。

他多虑了。

梵温庭这人，心里全是生意。

不动手，只能表明还有利用价值。

没其他可能。

果不其然，隔几天，他就看到梵氏的官方合作新闻。

发布会的地址选在梵家即将开的度假山庄，也算是为其造势。

望家几乎是全员出动，除了望晴。

她整理完研讨会的ppt，转头窝进休息室补觉。

梦中人照例是梵温庭。

望晴怀疑是自己旷的时间太久了。

只能把第一次的男人当成幻想对象。

快到下午，她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叫醒。

是精神病院打来的。

说母亲快不行了。

望晴顾不上换衣服，穿着拖鞋就去了。

刚到走廊，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到了病房门口，王灵芝一把拽住望晴，声音凄厉，“小晴，我生出男孩了，你快叫你爸爸来看看他！”

说着，她从血肉模糊的小腹里掏出一个团状物，抱在怀里哄。

“宝宝别哭，爸爸很快就来了。”

什么宝宝？

分明是浸满血的枕头。

望晴全身颤抖，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不知道她的妄想症很严重吗？”

生气归生气，望晴也是医生，知道王灵芝的症状严重，一般人看不住。

望晴一把夺过枕头，谁知道她的举动直接激怒了王灵芝。

她一巴掌甩在望晴脸上。

枯槁的双手钳住望晴的脖子，青筋暴起。

“都是你，如果你是男孩子，我就不用这么辛苦生宝宝了，都是你！你个天杀的！去死！”

望晴快要窒息，求救声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的眼底映衬出王灵芝歇斯底里的模样。

这一瞬间，她是真的想杀了她吧！

幸好旁边的医生及时出手，可只要有医护人员靠近她，她马上又开始自我伤害。

小腹的伤口已经被她撕裂，如果不及时处理，生命危在旦夕。

“妈，咱们处理伤口好不好？”

“我要见武凯！我要见他！”

说来可笑，明明是望武凯把她逼到这步田地。

她却像是巴普洛夫的狗，只能在望武凯面前像个人。

望晴不得不去找他安抚母亲。

赶到度假山庄的时候，正好下了暴雨。

她走得急，没带雨伞。

望家人正在别墅里等着出场。

他们衣着华丽，望晴却穿着沾着血的白大褂，拖鞋还因为着急跑丢了。

望至蔓率先发现了她。

她拿起一刻樱桃，放在嘴里咬破。

血红的汁水充盈唇间。

她扭着腰走了出去，提着裙摆，生怕沾上雨水。

“怎么了？”

“我要见院长。”

望至蔓言笑晏晏，“爸正在准备演讲稿，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按望家的排序，她的确算是闲杂。

“我妈快不行了，不见到院长的话，他会死的。”

“哦，是吗？”

望至蔓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锐利的眸子一挑。

“你跪下给我磕几个头，我就帮你想想办法。”

第13章

望晴的瞳孔微微收缩。

别墅内的望家人都在看笑话。

每次王灵芝闹腾，望晴来求人，都免不了一番折磨。

磕头，都算是轻的。

暴雨将她浇得狼狈至极。

咚的一声。

她跪下，脑袋砰砰的撞在地上，像是不知道痛。

没几下，额头就磕出血。

“求院长去见见我妈。”

每磕一下，都伴随着望至蔓和张灵的嬉笑声。

为什么不反抗呢？

不是没反抗过。

身份证件全部扣下，甚至要废了她的右手。

医生没了手，还剩下什么呢？

诚如望武凯所说，望晴这辈子就是望氏的一条狗。

生是望家人，死是望家鬼。

雨终于停了，望晴等来了望武凯。

他满脸红光，沉浸在和梵氏合作的喜悦中。

见到望晴，冷了眉眼。

“大喜的日子给我招晦气。”

望晴沉默地起身，声音嘶哑，“求您一定要去看看我妈。”

看到他上了车，望晴才放心。

由于暴雨，发布会延迟举行，望武凯缺席，自然由望至尧和望至蔓顶上。

他们站在梵温庭的旁边，引得媒体记者频频拍照。

“真是俊男靓女。”

“望老可真幸福，有这么一对优秀的子女。”

“对啊，听说望至蔓和梵温庭已经秘密订婚了，真羡慕她，简直是人生赢家。”

白大褂上的水淋漓地往下滴，狼狈至极。

相比而言，望晴站在角落简直就像是刚上岸的水鬼。

工作人员看了，立马躲得远远的。

估计是把她当成疯子。

甚至找了保安驱逐她。

角落的骚动自然没逃过梵温庭的眼。

他刚要看过去，就被望至蔓挡住视线。

“温庭哥哥，想到能帮助你的公司，我打从心底高兴。其实，我不仅能在事业在帮助你……”

望至蔓勾了勾他的手掌，意味明显。

梵温庭挑了挑眉，反握住她的手，扯到跟前。

距离很近，但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我不喜欢主动的女人。”

他的语气是平稳又疏离，可细听之下，似乎藏着几分别样的暗示。

像是在说，下一次，他会主动接近她。

望至蔓一扫之前被拒绝的阴霾，笑得格外甜，“嗯，我一定会做温庭哥哥喜欢的女人。”

从望晴的角度，两人亲昵地靠在一起。

看上去，极为相配，又极为碍眼。

她努力勾起唇角，潮湿的眸底看不出情绪。

“我来找人。”

“请问你找谁？”

“梵温庭。”

说完，她就半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疼，好疼。

以前怎么就没发觉，会这么痛吗？

望至蔓在休息室等着梵温庭主动邀请她。

“你确定吗？”

望至蔓看向拿不准的望至尧。

“放心，男人对主动送上门的都没什么感觉的，都怪你之前给我出的馊主意，让我走了弯路，我有预感，温庭哥哥就喜欢我这款，我现在只要等着他来找我就行了。”

夜幕渐浓，发布会的展台已经被拆得零零碎碎。

梵氏的人也走了大半。

望至蔓脸上的得意渐渐消散。

望至尧坐不住，随手拽住一个工作人员，“梵总在哪儿？”

第14章

“梵总？他早就走了。”

望至蔓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搡开弟弟，抓住那人的手，“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不再夹着，有些粗的嗓音听着就很不好惹。

“走……走了，半个小时前，就走了。”

工作人员没说，梵温庭不是一个人离开的。

他抱着望晴。

望晴全身滚烫，许是在雨里泡了太久，发了高烧。

一见到梵温庭，就扑进他的怀里。

“我好热。”

她迷糊地牵着梵温庭的手，摸向自己。

“帮帮我。”

“是发烧，还是发姣？”

梵温庭眸色一暗，捏住她的下巴，似是在检查什么。

“怎么弄的？”

望晴听不清，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耳朵。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抢走梵温庭。

让望至蔓难堪。

让望家美梦破碎。

即使成为不知廉耻的女人，也没关系。

即使被轻贱无视，也没关系。

望晴脱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