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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那夜，他要得太狠，吓坏了她。

心里那股冲动渐渐被理智占据，傅沉玉眉心紧蹙，缓缓将怀里的人放开。

虽说，即便他现在强要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将他收入房中做个通房。

可他不愿那样做，因为程檀儿会哭，她总是动不动就哭，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他不喜欢看她哭，她一哭，他心里就不舒畅。

没了禁锢，程檀儿浑身瘫软，整个人顺着门框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瑟瑟发抖，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傅沉玉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巨大的黑影将她吞噬笼罩。

程檀儿感到绝望，傅沉玉像一座高大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还有两年，再有两年，她就攒够赎身的银两，可为何偏偏招惹到了他……

程檀儿不想做通房，更不想满足他独特的癖好，如若可以，她恨不得马上离开侯府。

可离了侯府，她该去哪呢？

没有身契，她连城门都出不了……

“你若真想离开，也不是不可以。”黑暗中，傅沉玉的声音将程檀儿的思绪唤回。

程檀儿颤了颤眼眸，抬起头看着他，一双干净的眸子透亮。

“可侯府有侯府的规矩，即便要离开，也要按照侯府的规矩来。”他幽幽然道。

程檀儿皱了皱眉。

侯府的规矩？

程檀儿从未听说过，主子让奴才滚，还要走流程的。

程檀儿不理解，疑惑地问他：“王爷说的规矩，是什么样的规矩？”

傅沉玉语气平淡：“你若离开，本王身边便没有贴身伺候的婢女，就算要走，也要等本王寻得一个合适的人选将你替换下来。”

程檀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当即说道：“若王爷一直寻不到合适的人呢？那小的岂不是要一直伺候王爷？”

心里想的脱口而出，程檀儿甚至都没过一下脑子。

闻言，傅沉玉又气又好笑。

也就是她了，换做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都绝不对让人这般不留余地的逼问。

难不成，她觉得他傅沉玉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不折手段，胡搅蛮缠的人吗？

她未免太高估自己。

他似笑非笑地沉声问她：“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本王会为了你丢失诚信和颜面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这样的语气着实冷的骇人，程檀儿知道自己又惹恼了傅沉玉。

小手攥紧了袖子，她紧张地道：“小的没这个意思，只要王爷说话算话便好。”

傅沉玉冷笑一声，又道：“如若不然，本王将这承诺白纸黑字写下来，再按个血手印，不知你是否安心？”

程檀儿猛地抬起头：“好……”

傅沉玉蹙眉，冷声道：“确定？”

程檀儿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傅沉玉冰冷的语气给堵了回去。

她当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傅沉玉白纸黑字把承诺写在上面的，再盖个手印再好不过了。

可听他的语气，他好像又生气了。

想了想，程檀儿还是忍住了，她点了点头，道：“王爷一言九鼎，小的信得过的。”

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程檀儿心想，只要答应让她离开，怎样都行。

侯府那么多机灵的丫鬟，她就不信，没一个是他看不上的！

隔着黑暗，程檀儿看不清傅沉玉的神情，却感觉到屋里的气温没那么凝固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盯着门口的位置，又看了看傅沉玉。

傅沉玉似是知道程檀儿在看他，忽然就道：“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一天都不得懈怠。”

说罢，他径直走到烛台边，将蜡烛点亮，顿时，整个屋子都明亮了起来。

傅沉玉的身影渐渐明朗，在烛火的映衬下，他的脸半陷在阴影里，侧脸凌厉分明，剑眉斜斜飞入鬓角，薄唇紧抿，好看得不像话。

程檀儿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方才的事让她心有余悸，哪里还记得伺候主子的细节，只顾着愣在原地盯着傅沉玉的侧脸发呆了。

傅沉玉分明没有看她，可背后却像是长了一双眼睛，他将火折子重新盖好，看也不看她，道：“看本王做什么？今日的字依旧得练。”

程檀儿简直欲哭无泪。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求她练字，明明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放她离开了！

程檀儿不想练，可傅沉玉已经一本正经地坐在了椅子上，那本书也被他平整地摆放在了桌上，旁边还有一张准备好的白纸，就等着她过去练呢。

程檀儿不情不愿地挪步过去，局促不安地坐在他身旁。

想了想，罢了，反正也熬不了几天了，当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吧，反正读书写字总归不是坏事。

傅沉玉翻开书本，语气平淡无波：“若是觉得难，咱们先学一半。”

第47章：只是轻轻蹭了一下……

两人靠得太近，程檀儿屏住呼吸，眉心蹙起。

这张椅子本就不大，加上傅沉玉身材高大，两人坐一起难免有些拥挤。

程檀儿瘦小的身子被挤到了角落，身旁男人的呼吸低沉又炙热。

程檀儿紧握着笔杆，顿时紧张到不知如何下笔。

可她知道，傅沉玉不喜她太过愚笨，若是再写不出来，他定然又要生气。

抿了抿唇，程檀儿缓缓抬眸，十分难为情地看着他。

“王爷……”

傅沉玉垂眸，正好对上她无助的眼神。

烛光闪烁，化作一束束光晕洒在少女身上，她那双透亮纯净的眸中，星星点点，仿佛藏着满目星辰。

傅沉玉极快地收回目光，呼吸却在不经意间快了几分。

“怎么？”他低声回应。

“这个字……小的忘了怎么下笔。”她声音微不可闻，生怕傅沉玉会因此生气。

傅沉玉勾了勾唇，道：“不懂就问，这是好事，说明你还有进步的空间。”

程檀儿微愣，这还是傅沉玉第一次夸奖她。

“这个字吗？”傅沉玉侧着头，一边指着她不会写的字，一边看着她。

程檀儿点了点头。

傅沉玉什么也没说，重新从笔筒里拿了一支笔，沾了墨，一笔一划地给她在纸上又写了一遍。

一边写，还一边给她讲解要领。横折竖钩，每一笔他都完整地写了下来。

“来，你再来写一遍。”傅沉玉收了笔，望着她道。

他讲解的时候，程檀儿都听得懂，在他笔下的字变得简单又好看。

看着很简单啊。

程檀儿咬了咬牙，在傅沉玉的注视下提笔又开始写。

可写着写着，程檀儿就觉得不对劲。

一开始还好，字迹虽丑，可也认得出。

可到了后面，字就开始东倒西歪，又成了一团浆糊，可她分明是按照傅沉玉教方式来写的。

一旁的傅沉玉发觉她握笔的姿势不对，发力的点错了，该停顿的地方也没有停顿。

总共就几个要领，她是一个要领都没学会！

“这里要注意停顿，还有这一笔要注意提笔，控制力度，不能每一笔画都一样粗细！”

他的语气算不上多不耐，可也说不上多耐心。

程檀儿蹙眉听着，似懂非懂的点头，可下一笔，还是不知该如何发力。

看着纸上几个歪歪扭扭，一团浆糊的大字，傅沉玉抽了抽嘴角，渐渐失了耐性。

“今日就让你学十个字，你怎还写成这样？”傅沉玉语气不耐地说道。

程檀儿身子一抖，微微红了眼眶。

王爷真是太可怕了……

程檀儿心跳如鼓，手指变得更为僵硬，这会莫说是写字了，怕是读也读不出来了。

傅沉玉这么一吼，她好不容易认全的字，统统又还给他了。

傅沉玉还想再训她一训，垂眸瞬间，却正好瞥见她微红的眼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罢了。”傅沉玉叹了口气，索性直接握住她的手背：“本王教你便是。”

手被温热包裹住的刹那，程檀儿心跳加速，惊得手里的笔都险些掉落。

“王爷，小的自己可以学……”

“如此蠢笨，自学要学到何时？”他语气淡然，不带任何情绪，霸道固执地带着她写。

程檀儿一动不敢动，只能任由他带着走。

神奇的是，在他的带领下，程檀儿笔下的字，渐渐变得工整端正，娟秀好看。

手把手连续带着她练习了十几遍，程檀儿才渐渐领会到傅沉玉所讲的要领。

慢慢的，傅沉玉松开了她的手，程檀儿动作未停，越写越顺手，字迹也越来越好看，咋一看，竟还有几分他的风格。

傅沉玉勾了勾唇，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定定地瞧着她，尽量不去打扰她，余光却瞥见她微微敞开的领口。

今日光顾着收拾东西了，程檀儿的胸垫不知不觉松了。

加上方才与傅沉玉在屋里一阵纠缠，她领口的纽扣不知何时松了一颗。

她穿的衣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