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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祁景行爱吃这道菜，却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

楚然嘴角擒笑，为祁景行夹了一块鱼放进他的碗里，继续道：“当初景行哥不爱上学堂，经常被伯父责罚，每次你一被罚，我便偷偷带食物给你……”

慕绾绾听着，心越来越涩，想不在意却忍不住想知道从前的祁景行是怎样的。

原来，状元郎，年少时不爱读书。

原来，他受罚时，是楚然陪着他。

难怪祁景行会对楚然念念不忘。

那样的祁景行是她全然无法触碰到的存在。

慕绾绾心中不是滋味。

她紧了紧手，想将这些情绪抛开。

祁景行沉默着，目光在堂上老夫人和楚然身上划过。

楚然悄悄的用眼神示意瑾儿。

瑾儿立刻笑着道：“爹爹，我也最爱吃娘亲做的鱼鱼了。”

祁景行看了瑾儿一眼，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楚然见状，心底得意。

转身离去时，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挑衅的朝慕绾绾一笑。

那抹笑，深深的刺进慕绾绾的眼底。

她垂下眼帘，没再看身边的男人一眼。

这段年夜饭，慕绾绾吃得索然无味。

吃完，慕绾绾走在前面，回到畅映阁。

祁景行跟在身后，眼见她越走越快，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慕绾绾手挣了挣，却没有挣开。

她只好放弃，冷声道：“大人这是何意？”

祁景行却倏然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逼近她，眼底幽深：“你忘记了要如何称呼自己的夫君吗？”

慕绾绾一顿，想起了上次被他困在榻上，逼迫喊“夫君”的场面，心底窘迫。

祁景行见状，眼神微暗，放开她的手，走到桌旁坐下。

他指尖轻扣着桌面，薄唇轻启：“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饺子。”

第二十章

慕绾绾面色微变，颇为不甘愿的开口。

“怎么，大……你今夜没吃饱？”

祁景行语气轻柔：“夫人不想做吗？”

慕绾绾僵持一刻，心里百种情绪纠缠，良久才道：“您的吩咐，我自然会做。”

说完，便带着素霜走了出去。

屋内，只留下祁景行一个。

祁景行等了一会，没见到慕绾绾，反倒是云二匆匆进来，禀告道：“大人，那件事情有线索了。”

祁景行眉眼一沉：“你先下去。”

云二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犹豫，想起曾经荣王封地的情况，便催促：“大人，不能再耽误了。”

祁景行的手攥紧了拳，脸黑如墨，最终还是迈步离开。

等到慕绾绾端着饺子回来时，祁景行已经不在了。

屋内空荡，她把饺子放在桌上，嘴角勾起一个无声嗤笑。

此时。

祁景行已经驾马到了城外。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圆。

祁景行停下，回身望着京城首辅府的方向。

当年荣王之事终于有了进展，他需得亲自去一趟。

希望今年能与她一同过元宵。

往年，他总是错过，希望今宵不会。

元宵前夕。

祁老夫人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许多京城官家大夫人。

其中便有她的妹妹，柳国公老夫人。

众位夫人齐聚一堂。

祁老夫人和国公夫人坐在最上首。

“姐姐，好久不见。”

“二妹，近日看你越来越精神了。”

姐妹两互夸了两句。

国公夫人往厅内瞧了瞧，忽地“咦”了一声：“你儿媳呢？”

祁老夫人神色一敛，解释一句：“她近日身体有些不适，不宜见客，不过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

她话锋一转：“王嬷嬷，去唤少夫人出来。”

王嬷嬷离开，屋内依旧一片热闹。

不消片刻，慕绾绾便来到了前厅。

她穿着一席素色衣衫，衬得她面色有些苍白。

因为守孝，头上只簪一朵雪白绒花，不染胭脂却如清水芙蓉。

慕绾绾见了礼，施施然站在中间，所有夫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众人谈笑风生，祁老夫人任由慕绾绾站在那里。

慕绾绾不卑不亢，仿佛很习惯这样的场面。

她这样，反倒让祁老夫人下不来台。

祁老夫人道：“各位，老身请了戏班，各位夫人请移步。”

一行人来到熙言阁。

慕绾绾正要坐，便听祁老夫人道：“我儿媳一向恭顺，让她给大家看茶。”

她一回头，便看到王嬷嬷已端着茶壶到她面前。

素霜知老夫人是刻意折辱，心疼主子，便要上前接过茶壶。

慕绾绾不着痕迹的拦住她：“无碍。”

说完，接过茶壶，一一为众人斟茶。

老夫人休不掉她，便将厌恶化为明面上的折辱了。

慕绾绾表情淡然，看不出她喜怒。

“虽然是郡主，却也早已被皇上厌弃，这杯茶，我们当得起。”

“这么些年，也没生出一儿半女，难怪老夫人看她不顺眼。”

几位夫人低声议论，只觉得扬眉吐气。

想当年，她们都无比羡慕慕绾绾，她不止是尊贵的郡主，更是嫁得如意郎君，夫君位高权重。

只是七年过去了，她却一脸病态，无子嗣，又遭婆家嫌弃。

不像她们，孩子已然五岁。

这时，在熙言阁外，一个不起眼的丫鬟连忙跑到了西院。

楚然的住所。

“楚夫人，众位大人正在熙言阁看戏。”

楚然交给她一袋银子：“就按照我之前交代你的去做。”

丫鬟高兴的领了银子：“是。”

楚然看着熙言阁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这次事成，她就不信祁府还能容下慕绾绾！

第二十一章

熙言阁。

戏台上唱的是《天官赐福》。

慕绾绾斟完茶站在祁老夫人身边。

这厢，国公夫人柳老夫人看了眼祁老夫人的神情，笑了笑，朝一旁招招手。

“姐姐，我有一人介绍给你。”

话落，她身旁一聘聘婷婷，娴静婉约的美丽女子便起身，向着祁老夫人行礼：“小女见过老夫人。”

她的声音犹如黄鹂般清脆动听。

祁老夫人看到女子，眼前一亮：“这是？”

国公夫人笑着将人拉到跟前：“柳叶，我夫家庶弟的女儿，今年十六，还未婚配。”

闻言，柳叶羞涩一笑。

祁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她，最终点头称赞：“不错。”

慕绾绾若有所感。

只见祁老夫人拉着柳叶，表现亲昵：“你可识字？”

“回老夫人，小女上过几年族中学堂。”

祁老夫人又问：“读了些什么书？”

柳叶答道：“小女熟读《女戒》。”

她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闺秀的模样，祁老夫人十分满意，又拉着她聊了几句，彻底冷落了慕绾绾这个正牌儿媳。

众人跟看热闹似的。

谁不知道这些年来，因为慕绾绾无所出，祁老夫人一直想给首辅大人纳妾。

祁老夫人端起慕绾绾斟的茶，道：“这位是柳叶。”

柳叶在祁老夫人的指示下向慕绾绾见礼，俨然和小妾向正室夫人见礼一般。

慕绾绾自然明白祁老夫人的意思，面上神情依旧淡然：“不必多礼。”

祁老夫人的套路一层接一层：“既然你已受她的礼，让她做你的姐妹，你也好有个伴，你可有什么见面礼给她？”

慕绾绾看着面前的柳叶，感受着众人的视线。

老夫人此举是在逼她为夫君纳妾，若是不应，明日她善妒的名声在京城便会传开来。

可如今慕绾绾连死都不怕，更何况这些说来好听的名声。

祁景行要纳妾就自己去做，与她何关。

慕绾绾垂下眼帘，语气平静：“你想做妾，就自己收拾包裹进府便是，我乃当朝郡主，想做我的姐妹，你也不怕你全家折寿。”

她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柳叶闻言，面色惨白。

祁老夫人沉下脸来，半响只好道一句：“小题大做。”

却不敢再提起纳妾之事，只好继续让慕绾绾去斟茶。

慕绾绾刚端起茶壶。

一旁的丫鬟粉蝶见状，装作不小心撞了上去。

“哐当——”一声，慕绾绾没拿稳茶壶，茶水洒在她手上，打湿了身前的衣衫。

粉蝶连忙跪下道歉，将头埋得低低的：“少夫人，奴婢罪该万死，请少夫人恕罪。”

慕绾绾拍了拍身上的水渍，看向请罪的粉蝶，觉得有些奇怪。

祁老夫人看都不看一眼，只道：“去换身衣服再来招呼客人。”

她在心底咒骂一句，晦气！

慕绾绾礼数周全，向众位夫人告辞，才带着素霜离去。

她回了畅映阁。

一走进门，便发现门口的守卫不见了。

那些是祁景行的守卫，她也没在意，今日就连丫鬟都被老夫人调去招呼客人了。

两人进入屋内。

素霜帮慕绾绾更衣时，看到慕绾绾手上被茶水烫得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