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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暖。

是封北寒脱了他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慕时念要脱下，便听见封北寒说道：“盖着吧。”

指尖在外套上摩挲了两下，最终缓缓的放下了。

“脖子。”封北寒顿了顿，“没事吧？”

有事，根本动不了，吃饭都难受。

但是慕时念只是淡淡的说：“没事。”

她一直仰着头，余光一扫就能看到封北寒的头上的纱布。

忽然之间她有点想笑，他们两个现在像个离家出走的病弱残疾。

这一路没有尽头，似乎能这么走到地老天荒。

但封北寒一步跨在了她的面前，停了这无尽的步伐。

“江韵推你我没看到。”封北寒内疚得不行，他蹲着，察觉这样慕时念看不见，又只好站了起来，“很痛吧。”

慕时念就这么直直的接受着封北寒的目光，二人隔得近，那眸子里晃动的难过，像雨水一般淋了下来。

慕时念那无波无澜的心，忽的抽动了一下。

她平平的扯了一下嘴角，欲盖弥彰：“没事，她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替江韵觉得抱歉。”

封北寒摇了摇头：“我是为我自己向你道歉。”

头顶上有落叶缓缓飘下，在即将落在慕时念头上时，被封北寒一手接住。

他捏着那片还算绿的叶子，不敢看慕时念：“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你以前受了什么委屈。”

心里的酸涩咕涌着，把肠胃都打成了结。

封北寒紧张得拇指在叶子上掐出了汁：“慕时念我爱你。”

分明是结婚四年的夫妻，可这是他第一次说“爱”。

这种焦灼的情绪一下子把他拉回成了18岁的少年，青涩稚嫩。

慕时念静静的望着他，瞳孔是倒映着月华的湖水，平静无风。

有些东西迟来了，就是没用了。

半晌，慕时念出声，“可是，我不要了。”

这句话戳痛了封北寒，他觑着掌心的叶子，风起扫落。

越是想要留住的，就越留不住。

他蹲了下来，慕时念只觉得掌心一凉，被塞进个什么金属质的物件。

接着，封北寒站了起来。

他的语气冷静而认真：“以前是我错，但是现在不一样，再给我个机会。”

封北寒的眼睛轮廓偏圆，里面慕满了温柔。

“别躲我，也不要怕我，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手机震了一下，提醒他又是一个整点。

离回帝都的飞机只剩三个小时了，他要走了。

慕时念看着封北寒俯下身，颈托扣着脖子避无可避。

那张脸越来越近，慕时念瞳孔生理性紧缩，连呼吸都屏住。

在唇瓣即将相贴的时候，温热的鼻息在脸颊上扫过，慕时念得到了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小心翼翼，克制而隐忍。

很快，封北寒转身大步离开了。

良久，慕时念举起手，指尖捏着金属在路灯下折射着光泽。

——那是枚戒指。

第三十三章

全国联赛赛制以积分为主，三十支队伍，两两组队进行比赛。

比赛场地会选择在战队所在城市的体育馆，所以每组都会比两次。

赢一场，积一分，最后积分最多的战队成为冠军。

每场比赛中间，都会间隔一周的时间，用来给选手们恢复精力。

这次和楼兰的第一场比赛依旧在山城，不过山城有两支战队，摘星被分在下午场。

慕时念靠着窗边，只见捻着那枚戒指。

不是江韵戴过的那个，尺寸吻合她的手指。

她又回想起那晚回房后，在衣服口袋里翻出的纸条。

上面写着：我没给江韵买过戒指，那一枚，也是给你的。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慕时念将戒指收回进掌心捏拳拢在了衣袖里。

瞿时业声比人先到：“你怎么不在里面？”

慕时念：“我怕在里面他们压力太大。”

“别说，我都紧张。”瞿时业假意摸了两下胸口，转言道，“所以我给战队安排了心理疏导员，你也来认识认识吧。”

慕时念的目光看得瞿时业心虚，但随后跟来的疏导员打断了二人之间流淌的微妙。

疏导员伸出手，笑道：“你好，我姓季，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慕时念礼貌的回握：“你好，慕时念，摘星战队的教练。”

三言两语的，季医生就邀请了慕时念去咨询师聊聊队员的情况。

涉及到队员，慕时念戒备的心墙就被自己亲脚踹破。

临走的时候，瞿时业偷摸给季医生竖了个大拇指。

慕时念的心理障碍严重得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可是她自己浑不在意。

过去两年慕时念拿战队做借口推脱，如今好不容易战队出线了，若是得了冠军之后，没了教练，这帮孩子们个个能哭出个黄浦江来。

那边，一问一答间，慕时念已然卸下了防备。

季医生话锋一转：“慕教练的腿伤是怎么来的？”

慕时念怔了一下，嘴唇嗫嚅了几下，沉寂了下去。

VI俱乐部。

封北寒从训练室出来，眉心不展。

XT战队今年推出了新组合，在团队战中优势显著。

对比VI的最佳搭档，可谓全面压制。

所幸夏有铭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操作和反应在这届选手中都算翘楚。

封北寒不是什么只听从俱乐部的木头，他有自己的打算。

边想着，步履不停的走到了大厅。

门外一辆保姆车泊在路边，穿着精致的江韵从车上走了下来。

在任晖的示意下，江韵已然成为了一个商业化的明星。

以前那个对电竞充满了向往和干劲的少女，也逐渐迷失在了名利之中。

二人在大厅迎面相见，封北寒道：“那些训练作业你打算什么做完？”

江韵摘下墨镜，漠然的说：“太忙了，没时间。”

封北寒收起手里的文件板，“我明白了。”

既然她的心思已经不在比赛上了，那还不如把精力放在预备队员上。

见封北寒更是漠不在乎，江韵脸上假装的面具陡地裂开。

“你没有其他话说了吗？”她咬着牙问，“你不怕因为我比赛会输？”

封北寒微微侧身，斜过来的目光漫不经心：“你已经放弃自己了，我没有办法。”

说完，他也就走了。

留着江韵站在大厅里，脸上青白交替。

封北寒没走两步，从二楼旋梯下来一群干部似的人。

见到为首的老人，封北寒一顿，喊道：“教练。”

第三十四章

中年男人闻声转头，认出了他笑道：“小封啊。”

然后，他往封北寒身后张望了一眼，问：“小念呢？”

封北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避而不谈：“您怎么来了？”

严敬，VI前教练，封北寒和慕时念的恩师一般的存在。

如今在全国娱协工作，与联盟赛事相关项目挂钩。

严敬说：“来替协会抽查俱乐部情况。”

眼下不算是师徒叙旧的时机，封北寒提了个时间，登门去拜访。

这几年封北寒伏案钻研游戏，竟然忘记去看望。

严敬倒是笑呵呵的：“你一向都这样，小念每年她都有寄明信片来问候，你可要好好谢谢她。”

他还不知道二人离婚的事情。

封北寒只觉得舌根都是苦的，他总要靠着别人才能知道，慕时念究竟在背后付出了多少。

送别了严敬，封北寒径直去了办公室。

将繁复缭乱的心事放一边，他手头上还有几份武器数据和战斗数值要做评估。

办公室里，只有笔尖滑动声和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

忽然，有人敲门走近。

占鑫捧着笔电上前：“封哥，这是你要的XT的数据。”

封北寒目光挪了过去，对比了手上的资料，在几处数值上做着记录。

他一边说：“我传个录像给你，你分析一下对面组合的武器，还有装备。”

占鑫合上笔电，点头：“我知道了。”

临走末了，他又停了下来：“封哥，我这里有个新做的武器，想让你帮忙看看。”

封北寒看了眼时间，道：“可以，不过要晚些。”

占鑫欣然的应了。

傍晚，封北寒检查完队员的练习情况，才往外走去。

严敬家离基地有点距离，但是封北寒不想坐车，离相约的时间还早，他决定走着去。

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