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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突然……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顾尚延蹙眉：“你是在质问我吗？”

虞岁一哽，低着头闷闷道：“不是……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冲动。”

顾尚延沉沉看了她一眼，“我冲动？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是喜欢？”

虞岁心里一酸，一股想要诉说的冲动怎么也压制不下来。

“我当然懂，小叔，我也有一个喜欢了七年的人！”

第四章

气氛安静了一瞬，顾尚延先是蹙眉看她。

而后低声道：“小孩子的喜欢做不得数。”

只要他再细问一句，说不定，虞岁就会毫无顾忌的将多年来的暗恋脱口而出，可他什么也没问，反而冷冷的否认了她的喜欢。

顿了顿，他又道：“我很确定，阿越是我一辈子想要在一起的人，无论谁来阻挡，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说完，不再看虞岁一眼，他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公馆，回家的路上，虞岁浑身仍在发颤。

眼角干涩的厉害，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汹涌而来。

他明明说过，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可在没有她的四年时间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别人。

回到房间后，在寂静无人的深夜，虞岁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独自一人为这场似乎正在走向末路的盛大暗恋哭泣。

顾尚延没有说谎。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哪怕顾家老爷子并不同意苏越心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成为自己的孙媳妇，但顾家，早就不是他一个人说一不二的顾家了。

顾尚延回来的这短短半个多月里，早就以其雷厉风行的手段快速掌权，成为顾家实质上的当家人。

该有的魄力和手段他一个不少，不顾顾老爷子反对，径直带回来一个女朋友的消息，也很快就传遍了圈子。

大约连顾老爷子都明白自己已经管不住顾尚延，在自己的八十寿宴上，只能默许了他带着苏越心出席。

顾家公馆，豪门名流们举着香槟推杯换盏。

顾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来的都是圈子里的权贵，虞岁也随同父母一起参加。

看见顾尚延挽着苏越心出现时，虞岁的心狠狠一震。

倒是虞父虞母，没看见銥誮女儿的怪异神色，饶有兴趣的拉着她过去寒暄。

虞母笑着打量苏越心：“尚延，这就是你的女朋友？”

顾尚延礼貌点头，纠正道：“未婚妻。”

虞岁竭力忍着，不让自己在这种场合红了眼眶。

他今天穿着一身昂贵的手工燕尾服，苏越心也穿的端庄得体，两人看上去般配极了。

等到顾尚延和苏越心离开，虞岁听到父母小声地讨论。

“听说这姑娘赛车跳伞什么都玩儿，是尚延在军队执行任务的时候认识的。”

“今天这么一看，好像还挺文静的，没老爷子说的那么离谱。”

“老爷子担心也正常，以尚延的身份，找个温柔贤淑的世家名媛才配得上他，这位不仅性格过烈，家世也普通了些。”

“没办法，尚延实在喜欢得紧，你看看今天都护成什么样了，甚至为了她，不惜违抗老爷子，看来，结婚是迟早的事。”

父母的交流声渐渐变小，虞岁听着听着，眼尾终于还是忍不住红了半边。

是啊，从前他们都以为，能配得上顾尚延的人，一定是跟顾家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女。

连虞岁也这样以为。

虽说众人都觉得苏越心和顾尚延不般配，可没人知道，光是年龄和身份这两点，偷偷喜欢上顾尚延的自己，就更是大逆不道。

所以，为了能减少两人之间的差距，她让自己努力长大，让自己努力变得优秀，斩掉那些叛逆和自由，始终以一种优秀、懂事、令人赞赏、不偏不倚的形象成长，在自己给自己的既定的轨道上前行。

她以为，只要这样，两人之间的差距就能更小一些。

可现在看到苏越心，虞岁忽然觉得，也许她一直以来的努力根本就找错了方向。

在顾尚延心里，任何所谓的优秀和般配，都比不上他的喜欢。

可明明，他之前，也那么喜欢她啊……

第五章

虞岁心头苦涩得厉害，灌下两杯果酒，立马便开始头晕，身子也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她跌跌撞撞的想要找个房间休息，忽然在经过一处走廊时，听到了苏越心的声音。

“尚延，你那个侄女儿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不是你最讨厌的性格吗？我今天怎么听说她小时候你还很宠她？”

虞岁的脚步顿在原地。

小叔，讨厌她？

虞岁心头一窒，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下一秒，顾尚延平静的声音传来。

“以前小辈们都怕我，唯有她年纪小，总爱缠着我，所以，我便也顺其自然哄哄她而已。”

苏越心便了然的“噢”了一声。

门外，虞岁却彻底僵在了原地，脸色瞬间一白。

他没有否认他讨厌自己。

而且还说，以前对她的那些好，不过是看在她年纪小而已……

犹如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虞岁如置冰窖。

眼看着里面的人就要出来，来不及擦干眼泪，她逃一般的转身跑了出去。

也不管宴会还没有结束，她一路摸黑跑回自己家，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这么多年视若珍宝的回忆，在顾尚延眼里，难道只是对她随口的敷衍吗？

那个在她8岁发烧时，彻夜不眠照顾了她两天两夜的顾尚延；

那个在她12岁被同学孤立时，告诉她永远会站在她这边的顾尚延；

那个在她15岁舞蹈比赛上，放下一切工作来看她跳舞的顾尚延；

怎么会说出，从前种种都不过是哄哄她而已这种话？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她难受得快要窒息。

第二天上班时，虞岁不出所料的毫无精神。

脸色一片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生病了。

一向最积极工作的她，甚至还主动跟顾尚延提出请假。

“为什么要请假？”

总裁办公室里，顾尚延蹙眉看着她的请假申请。

虞岁想起昨天他说的话，心里一阵刺痛，“有点累了。”

这样草率的理由，让顾尚延有些恼火：“虞岁，这就是你说的很专业？才坚持了多久，就想退缩？”

她闭上了眼睛，想要告诉他。

不是这样。

你根本不知道我坚持了多久。

也不知道我为了站在你身边，付出了多少。

可你昨天晚上，只用一句话，便摧毁了我的所有。

她仍然低着头没有说话，或许顾尚延也看出了她的气色确实不太好，终于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这次休息几天，自己好好想清楚，适不适合留在顾氏。”

虞岁浑身一僵，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顾尚延眼神微沉。

第六章

虽然请了假，但虞岁还是要上完今天的班，中午时，同时们都出去吃午饭，唯剩虞岁一个人难受的趴在桌子上，额头都在出着虚汗。

顾尚延一出来便看到她一副难受得不行的样子，眸色微闪，迈步朝她走来，语气中带了些回来后很少对她露出的关心。

微微沙哑，又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压抑与克制。

“不舒服？”

听到熟悉的声音，虞岁立马抬头，接着摇了摇头。

顾尚延声音再度沉了几分，“那怎么不去吃午饭？”

虞岁仍然垂着头，过了好几秒，眼眶才慢慢红了，抬头看他，“不舒服，没胃口……”

看着女孩红了半边的眼尾，顾尚延忍不住伸出了手，可伸到中间的时候，不知怎么又放了下来。

“那也不能不吃饭，虞岁，你多大了连吃饭要都别人劝？”

虞岁咬了咬唇，刚要说话，顾尚延直接拉起她，“跟我出去。”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直接大步朝电梯走去。

顾尚延一路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公司附近的西餐厅，虞岁原本低落的心情本来好了些许，却又在餐厅内看到另一个人时，回到原点。

苏越心笑着朝两人挥手：“尚延，岁岁，这里。”

虞岁眼神一僵，而下一秒，顾尚延已经快速松开了她的手，快步走了过去。

虞岁看了一下自己尚还留有他余热的手，苦笑了一声。

三人落座。

虞岁单独坐在一排，他们两人坐在一排，熟稔的讨论着吃什么。

“岁岁，你是第一次来吗？这家店的意面很不错，要不要试试？”

苏越心给她推荐。

虞岁本就没胃口，便随便的点了点头。

苏越心点完了主食，又想再点一份甜品，“尚延，我吃一个冰激凌可以吗？”

她有些撒娇似的问。

“不行，太冰了，你不能吃。”顾尚延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苏越心似乎并不害怕他生气，反而自然的拉着手撒娇：“就吃一次嘛，不会有什么事的。”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她还故意转头看向虞岁：“岁岁，你也想吃对不对？”

虞岁看到两人毫不遮掩的亲密，心中一痛。

闷声道：“我不用。”

她以前是最爱在饭后吃冰激凌的，只是以前顾尚延也会管着她，不准她吃太多，虞岁也不知道怎么就慢慢戒掉了。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