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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人群渐渐散了。

谢京珂邀请她一同走进无人的大教堂里。

顶窗的彩色玻窗下，斑驳光影一道道的落在两人脸上。

神圣的十字架前，四周都很静。

“上次我问的话，你想到答案了吗？”谢京珂抬了抬视线，眼底映着光。

施羽看着这样认真的他，心口一下子收紧，攥成拳的手心都在冒汗。

“……喜欢吗？”她轻声试问着。

不知是不是受风声影响，她声音低低的，几乎听不清。

谢京珂却能明白她的意思，眉梢微扬：“很难看出来吗？”

施羽紧张地低头挽起耳边的发：“我现在还没有想要恋爱的打算。”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谢京珂幽深的眸里笑意渐凉：“你是因为蒋子轩吗？”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堂里显得异常清晰。

施羽有些压不住沉沉的呼吸，小声解释：“那蒋感情确实很难忘怀，但我并不是因为他。”

这话落下，再没有回答。

施羽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像是静止了。

她下意识放浅了呼吸，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你要是觉得先走了。”

说完，施羽垂下眼帘转身准备走出教堂。

可不等她刚迈一步，身旁突然有一只手握着她的臂弯，逼着她停了下来。

“我说让你走了吗？”

谢京珂话里藏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陪我过完这一天。”

施羽噎了一下，折回来重新站在他身边。

她张口结舌，小声道歉：“对不起……”

她怎么忘记了今天是，被人拒绝的滋味儿一定也不好受。

“放弃二十年的感情，再重新喜欢上一个人本来就不容易，你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谢京珂目光落向施羽皱了起的眉眼上，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臂。

施羽长睫微微一颤，抿了抿唇还想扯开话题：“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谈这个……”

“不行，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日礼物。”

谢京珂直截了当的打断她，掌心突然扣在施羽的后脑勺，倾身靠近：“你现在不喜欢我，以后就能保证不会喜欢上我？”

施羽神情愣了一下，迎着谢京珂一双熠熠闪烁的黑眸，滚动着喉间。

“你想过吗？”谢京珂又问。

“没有。”施羽眼神有些躲闪，脸红耳赤的想要后退。

可盯着她慌忙失措的模样，谢京珂心尖似是被人叩了一下，偏生不让她转移目光。

“你觉得我不好吗？”谢京珂微凉的嗓音逼问。

施羽连忙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谢京珂，有些走神。

谢京珂将施羽的神情看在眼底，逐渐收回了扣住她的掌心。

“没意思。”他轻轻嗤了一声，收回勾人的视视线。

施羽脸色微微一僵。

就见谢京珂已经直起身，线条利落的侧脸不再带着笑意。

“你不用说了。”

施羽沉默着，低头理了理揉乱的头发，旋即准备走。

可抵达门口时，她又远远听见谢京珂的声音传来。

“你还欠我一句话。”

透着丝丝凉意。

施羽身形一顿，在钟声响起时，她轻声落下最后一句话。

“生日快乐。”

第六十七章

米兰机场。

施羽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坐在角落等候。

接起电话刚落在耳边，里面传出施母的询问：“羽羽，留学的事情你决定的怎么样了？”

施羽想了想，如实说：“读完这一年，我就回来。”

自施羽记事起，他们便施家三口聚少离多，很少有长居住在一起的生活。

这一分开便是二十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停歇下来，她也不想离开父母。

说到底，她的确有点长不大，想要长辈的陪伴。

听到这个答案，施母顿时喜笑颜开：“那就好那就好，记得到阳城了给妈打个电话，我好安排司机去接你。”

施羽显轻轻应声：“好。”

落下电话，机场的广播已经开始播报着她的航班消息。

等待办理手续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施羽错觉，她发觉远处一直有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可是每当施羽回头去寻的时候，却没找到什么熟悉的身影。

大概是眼前交错的人群阻挡了她的视线。

施羽也没去在意，提起行李箱前往登机口。

坐落靠窗的位置上。

施羽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谢京珂见面的情形。

她偏过头去看机舱的人群，渐渐闭上眼。

……

经过十一个小时的飞行。

飞机成功在阳城机场缓缓降落。

熟悉的景色涌现在眼前。

远处的夕阳缓缓落入了平行线。

施羽走出了机场外，深深呼吸着阳城的空气。

回到施家别墅。

施家长辈早早的已经站在门外等待，

将行李递给身边的司机，施羽上前给了施母一个久违的拥抱。

声音里又喜又酸：“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施母轻轻抚着施羽的后背，满眼都是怜爱，“坐了一天的飞机是不是累坏了？在国外过的好不好？怎么身子骨都瘦了？”

“没有，都很好。”

施羽埋在施母的怀抱里，声音闷闷的。

她露出了一个眼睛巴巴的望着身边不苟言笑的施父。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响。

施父率先服软，叹了一声，走进了房间里。

“先进来吃饭吧，等你好久了。”

施父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也是想念她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团圆饭。

难得的重逢，刺激的施羽鼻子有些发酸。

她正聊起在米兰的近况，为她挑菜的施母突然插上了一句。

“对了羽羽，你最近跟子轩有联系吗?”

直接打断了施羽要说的话。

“怎么了？”施羽放下筷子，不明白施母为什么会这样问。

“听说最近蒋子轩和蒋家老爷子吵得很厉害，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上家里人了。”

施羽眼底显出一抹惊诧，想到了在米兰的事情：“是因为婚事吗？”

施父疑惑的看她：“你知道？”

施羽顿了顿，没再说话。

虽然听说是跟家里人吵架了，但看在蒋爷爷年迈的份上，蒋子轩也会退让一步。

为什么现在还没回家？因为没想好吗？

吃晚饭回到房间。

施羽拿出手机点开了蒋子轩的信息框。

斟酌了片刻，缓缓打出一句话发送过去：“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