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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所谓，她咬字很轻：“你想去，都可以。”

第五十二章神秘照片

　　太阳缓缓落在地平线，金色蜿蜒逶迤到山坡另一头，金灿灿铺满整片天空。

　　脚下是将绿未绿的草坪，远处遥远的市中心已有点点霓虹亮起，季枭寒一身黑色休闲装，长腿交叠，帽檐压得很低，他旁边摆着进口的烧烤用具，炭火通明，油滋啦作响，蒋老二边翻着签串边道：“季少，要不吃点？我烤的手艺真挺不错的。”

　　再旁边，是多捧大束的天空玫瑰，花瓣渐变蓝白，大朵大朵绽放清凉深邃的宁静。它们刚新鲜空运过来时，还带着露水，作为季枭寒本打算给苏染霜准备的惊喜，现在却由于暴露在空气中太久，水分蒸发，有些焉。

　　季枭寒修长指间夹了一枝，漫不经心地转动，一瓣一瓣地残忍摘落、破坏，桃花眼阴沉眼底涌动烦躁，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汪！汪汪——”

　　有人带了宠物来放风，一只个头挺大的德牧犬，比较烈。在市区圈在院子里关惯了，一出来撒欢了跑，边叫边往季枭寒那边的方向冲，被主人惊吓地猛然拉回来，赶紧捂住嘴：“可别嚎了。季少单相思呢，耐心少，你惹他发火等会十条狗命都不够赔的，懂？”

　　自上次季枭寒提出露营后，便着手准备起来。季家之前有处私人闲置的，改造后的高尔夫球场，可以作为场地。他又怕氛围不够苏染霜会无聊，还专门叫人过来，甚至询问是否要叫上她室友，或者一起做项目的实验室同学......

　　为此，季枭寒预留一整天时间，推了跟某客户的会面，前后筹备了小半个星期。

　　前天早上，苏染霜突然发来消息，说项目的环境模型调试有误，被派外出去P大学习，不一定赶得及回来，叫不用和她一起。

　　季枭寒没放心上，很快回【没事，我等你】，他沉溺在苏染霜最多一天就能往返的构想，以至于忽略了她冷淡强调，重复打的预防针：【有事，很忙，不一定看手机】。直至昨天晚上，果然——

　　季枭寒打电话过去，发现苏染霜处于关机中，并一直持续到现在，仍了无回应。

　　“阿寒，阿寒？”林维尧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让他回神，“上官想要S定制的玩具泰迪熊，我准备搞来送她，突破我俩复合大关。我记得你跟那个设计师认识，能不能帮我约一下，开价多少都行。”

　　季枭寒扫了他一眼，摇头：“他环球旅游在闭关，做的最后一只，我买来送人了。”

　　“送谁？苏学妹？”林维尧呵呵笑了下，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他，意味深长道：“玩玩而已，没想到玩脱了，对吧。”

　　随便玩玩也会投入感情，人不是计算机，多一点少一点都能计算得刚刚好，所以才容易过量，容易失手，哪怕是商业场上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也照样无法掌控。林维尧往后靠了靠，叹口气：“虽然我知道说不动你，但提醒总归要提醒。反正家宴这事儿也过了，阿寒你该想想接下去......”他顿了顿，简洁总结，“别把自己彻底给栽进去。”

　　季枭寒眼眸微垂，扫了眼手机上干干净净的页面，垂首敛目，慢慢地、压抑地深呼吸。

　　有人打断他们的对话，步伐不太稳地从旁边插过来。因酒喝得多，嘴上没个把门的，说话也不经过思考，带着些吐槽口吻嚷嚷：“嫂子这出神龙不见首尾，是欲擒故纵还是玩惊喜啊。我们季少组这个露营局，可是没叫一丁点女色，全喊我们大老爷们来，无趣啊！”

　　“无趣你奶奶个腿！”另一个人赶忙瞪他，“洁身自好一点行不行？女色都是小事，你喝你的酒吧，把嘴闭上！”

　　“季少别听他乱说哈。”他圆场，煽动气氛，“季少可是高尔夫球高手，难得来一次，这不得给我们展示一下精湛的球技，长长见识？”

　　众人齐附和。

　　季枭寒收起手机，掂了下球杆，拎着去打了一杆。他动作标准、矜贵，椎骨是个漂亮的凸起，颈线蜿蜒延伸到背部，而腰线流畅，隐隐能看见线条分明的紧实腹肌。

　　季枭寒垂着眼，长腿分开，手臂带着球杆一挥，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流畅的弧线，便一杆进洞。众人立马就围上来，夸里带着调侃和奉承，吵吵闹闹很没意思，季枭寒将杆子扔给林维尧，让他去打第二杆，自己则退到旁边。

　　林维尧接住，头也没抬在回手机上的信息：“等下，我才找的私人侦探效率蛮高，这么快就有发现。”

　　“林哥查谁啊？”蒋老二问。

　　“叶家那个私生子，我想盯着他，找点线索把柄。结果他平常生活挺规律，外出也就几个固定的地方，不容易有收获。”

　　林维尧解释着，点开对面新发来的图片，一眼扫去，一愣。手指忙双击照片放大，视线落在两个并排人影的左边：“这......”

　　“咋？拍到什么惊世骇俗的内容，让你如此吞吞吐吐？”蒋老二也凑过去，定睛一看，立马猛擦了擦眼睛，才敢出声：“我靠！这......这是嫂子吗？”

　　“她和叶家那私生子认识？”

　　两人神色蓦然凝重，整齐的紧张，皆扭头看向季枭寒。

　　季枭寒直着身，眉眼背着晚霞天光，阴影使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他下颌线紧绷，神情有些疑惑，定定地看过来：“什么？”

　　蒋老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看一眼林维尧，得到对方同样紧张的点头后，深吸口气，动作称得上是恭敬地将手机双手捧到季枭寒面前，嗫嚅着说：“季少，其实也不一定是嫂子，毕竟照片不太高清，而且长得像的概率也不是没有.......”他手心冒汗，感觉山雨欲来，递去的是撕开最后一道平静表象的防线。

　　眼睫遮住眸光的情绪，季枭寒接过，垂眼看了良久，似从巨大的不可置信中渐渐消化，隐忍地克制——

　　照片拍摄的是Z大的偏门。车边，叶鹤和苏染霜并排，明显是要一起上车离开的动作。

　　苏染霜穿着他才见过不久的黑色卫衣，背着她上课最常背的书包，那样熟悉，季枭寒光凭背影就能确认，更不论有大半侧脸。

　　他不可能认错。

　　空气静谧到只剩呼吸，在微风和偶尔有犬叫的背景音里，季枭寒唇角弧度挺冷，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