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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刑司的大太监跪在李翊面前，恭敬的说：“沈御女当初扎小人一事为真，宫女香兰恰好见到过那么一两次，至于麝香，的确不是沈御女所为。”

　　李翊微微眯了眯眼，大太监继续说：“据宫女香兰所说，麝香是由一位宫女交给香兰，随后香兰因为记恨主子，按照那名宫女的意思，将麝香藏于沈御女房内。”

　　果然，沈御女一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李翊问道：“可知那宫女是何人？”

　　大太监摇摇头：“和香兰接触的宫女很是谨慎，香兰只是见过她的外貌，却不曾知晓她的名字，更不知她是哪个宫的宫女。”

　　大太监说完这句话，气氛凝滞了片刻，过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地张口问道：“皇上，可否让香兰去辨认？”

　　李翊直接开口否决：“不可，此事不能声张，朕另有打算。”

　　大太监有些不明白，接着问：“那皇上，现在应当如何？”

　　李翊垂眸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主意，抬头说：“朕记得，当初为云嫔画像的那位画师技艺精湛，把画师带去慎行司，按着香兰的描述，将那宫女的画像画出。”

　　大太监恍然大悟，弯腰说：“皇上英明。”

　　李翊手指敲着桌子，添上一句：“记得告诉香兰，如果她不按着事实描述，不仅是她，连她的家人，都休想活命。”

　　大太监神色一凛，领了命令后匆匆告退。

　　画师速度很快，两个时辰不到，大太监又亲自拿着刚刚画好的画像呈给李翊。

　　德全站在一旁，为李翊展开画像。

　　画像中的宫女面貌清秀，略有稚嫩，看着年纪不大。

　　李翊蹙眉思索片刻，这后宫的宫女众多，有许多宫女连李翊的面都没有见过，李翊更不可能将视线放在宫女身上。

　　只是，这宫女又不似寻常浣衣局的宫女，衣着朴素，几乎没有首饰。

　　画中的宫女，头上反而戴着簪钗，耳坠似乎是一对白玉的。

　　样式虽然普通，但对于宫女来说，能戴上首饰，就说明她跟着的主子，也不是个地位低的。

　　李翊观察片刻，画师画的仔细，香兰能记住这些特征，想来也不止见过一次，只是李翊实在有些不懂女子的首饰装扮。

　　李翊下定主意，扭头对德全说：“画像先收起来，现在去玉湘阁。”

　　玉湘阁，宋云初听到通报的声音，起身迎接。

　　李翊一进屋，就吩咐旁人将门关上，让德全把手中的画像展开。

　　宋云初还有些弄不清楚，眼中透露着疑惑望着画像。

　　画像里画的就是一位普通的宫女，模样上也没有什么太突出的象征。

　　宋云初询问李翊：“皇上，这画像中画的是宫女？不知有何意？”

　　李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指着画像说：“云初，当初你的衣裙上沾染了麝香，朕当初心存疑虑，又派人暗中调查，得知服侍沈采女的宫女香兰，和一个宫女接头，将麝香一事，嫁祸给了沈采女。”

　　宋云初听到李翊这样说，愣了好半晌。

　　她早就察觉到李翊心思深沉，却不曾想，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竟然一直在派人暗中调查。

　　宋云初指着画像问：“所以，这画像里的宫女，就是和香兰接头的宫女？”

第117章 麝香是皇后所为？

　　李翊轻轻一笑，温声道：“朕的云初果真冰雪聪明。”

　　宋云初没有理会这句话，俯身仔细看着这画像中的人。

　　宋云初有一点疑惑，她开口问道：“皇上，既然如今已经得知这宫女的模样，为何还要这样猜测，直接拿着画像去比对不就好了？”

　　李翊意味深长地看了宋云初一眼，实话实说道：“因为朕不愿意惊动背后之人，云初，朕同你说实话，朕总是觉得，指使此宫女的人……”

　　宋云初目光坦荡地和李翊对视，李翊既然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和她一同商量，就说明，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李翊是信任自己的。

　　宋云初盯着李翊严肃的脸庞，朱唇微启：“皇后娘娘。”

　　李翊挑了挑眉，前些日子，宋云娢那件事中，李翊就发觉到，宋云初其实并没有像他认为的那样天真，相反，她的思维总能出奇地跟上自己。

　　李翊突然冲着宋云初笑了出来，和以往一样，抬着手摸摸宋云初的头，说：“朕的云初，真的很聪明，从前是朕小瞧你了。”

　　宋云初明白，当初宋云娢的那件事，她处理的都太及时了，李翊这样深沉的心思，如何能想不明白。

　　宋云初现在担心的是，李翊对她的态度。

　　沉默片刻，宋云初决定，还是要说实话。

　　宋云初牵着李翊的手，语气认真：“皇上，臣妾身处后宫，头脑不得不聪明，如果臣妾当真什么都不懂，只怕很难能陪在皇上身边。”

　　李翊轻轻抬了嘴角，摩挲着宋云初的小手：“朕不怪你，只要，你对朕是真心的便好。”

　　宋云初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宋云初紧了紧手，用力回握着李翊的手，语气坚定：“臣妾对皇上的心，日月可鉴。”

　　李翊这才放下心来，用另一只手拨了拨宋云初的发丝。

　　宋云初缓缓松了一口气，不过是说爱罢了，嘴里的话最容易说出口。

　　李翊不再看宋云初，指着画像问：“女子的首饰朕不是很懂，云初能否看出什么来？”

　　宋云初恢复了认真的表情，仔细观察着画像中的人。

　　头上的簪钗，也不过是香兰口中所述，其中的花纹等精细的东西，香兰自然记不清，画师能画出来的，也不过是香兰说的形状和颜色。

　　有一根簪子，上面画的是绿色的宝石。

　　宋云初的手缓缓抚摸着画像，突然在这根簪子上停了下来。

　　宋云初不太确定地说：“这石头的颜色是绿色，并且画师还是调了比较浓的墨绿色，若是寻常的绿松石，宫女们的确能佩戴，但这颜色不对。”

　　李翊精神一振，顺着宋云初手指的地方看去，这簪子画的略显粗糙，只是镶嵌上去的石头颜色有些夺目。

　　这石头也不过是用墨绿色画了个椭圆形，李翊看了半晌，缓缓说道：“若说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能有这个色泽的……”

　　“绿玛瑙。”

　　“绿玛瑙。”

　　宋云初和李翊两人同时开口说出。

　　这下，不必宋云初再说什么，李翊也已经明白。

　　像是绿玛瑙这样珍稀的宝石，连宋云初如今的位分，都未曾拥有过。

　　放眼后宫，能有绿玛瑙的不过两人，一人是皇后，一人是娴妃，只不过娴妃现在已经是林采女了。

　　当时的娴妃只怕也是一门心思沉浸在大皇子要如何重获李翊的信任上，宋云初并不觉得这件事是娴妃策划。

　　宋云初有些不确定，奇怪地说：“若真是绿玛瑙，皇后娘娘又怎会将这样的石头赏给一个宫女。”

　　李翊冷笑一声：“皇后向来对宫女奴才们出手阔绰，朕同皇后相处多年，深知她的性子，只怕这宫女，是冒着危险替皇后办事，皇后自然愿意好好待她。”

　　宋云初点点头，若论对皇后的了解程度，自己自然比不过李翊。

　　宋云初顺着李翊的话猜测：“这宫女替皇后娘娘办事，平日里定然不是贴身伺候皇后娘娘的人，不然用这么个人，实在引人注意，别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李翊非常认同这句话，点点头后叹了口气：“只不过这件事仍是猜测，事实究竟如何尚且不知。”

　　而且，宋云初深知，就算最终证实，麝香之事的确是皇后所为，最多会动摇皇后在李翊心中的地位，这个皇后的位子，断然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事，就如同儿戏一般换了人。

　　暂且不说太后，朝中的大臣也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宋云初呼出一口气，想要扳倒皇后，这条道路只怕要走的很长远。

　　宋云初想了片刻，看向湘儿，随即说道：“既然是不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的宫女，臣妾平日里应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