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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文浓浓的东南亚腔，“你没完了？跟踪老子半年，在边境打游击，非要一锅端我的老巢，你才撤手吗？”

　　六个同伙。

　　骑摩托，开面包车，均携带武器，兵分六路，操场，食堂，宿舍，澡园，校园的前后门，铺天盖地呈方正型包抄，瓮中捉鳖。

　　程翎腰间有枪，却不曾反抗，担忧伤到学生，“瓦莎，咱们出去解决。”

　　男人额头纹了太阳图案，是东南亚地带在江湖上混出高位的标志，“程翎，我要求你放我的人。”

　　“放不了。”他言简意赅，“已经移交长安分局拘押。”

　　瓦莎扣动扳机，“你是上级，没有你搞不定的。”他狞笑，“你不答应，我的手下在后门绑了一个人质，抱歉程翎，在你的管辖要制造血案了。”

　　“我管辖的地盘，你让百姓流一滴血，我一定让你手下为你收尸。”话音刚落，他原地一跃，飞身扑进灌木丛，眨眼消失无踪。

　　边境流传，程翎身手强悍，具备以一敌十的功底，可瓦莎并没亲眼见识过，他顷刻大惊，命令手下，“去后门！撕票！鱼死网破！”

　　“绑了一个学生，一个清洁工，撕哪个？”

　　程翎匍匐在草坑里，窃听情报，动作干脆给勃朗宁上膛，直奔后门。

　　“程翎？程翎！”江蓉推搡他。

　　他骤然回过神，“大嫂。”

　　“你愣着干什么。”江蓉有些奇怪，程翎面色是突然间发白，“你大哥请你教育他们，你在程家最有威望。”

　　程翎视线转向对面的程暮时，“接管富诚之后，也要孝顺你父亲和江姨，家族长幼有序，程渊作为大哥，你同样要敬重他，守分寸。”

　　他笑容和煦，“我牢记三叔的教诲。”

　　“你母亲呢？”

　　程暮时没有欺瞒，也欺瞒不了，程翎要打探什么，凭他的权势，调查任何人，任何真相，完全不费力，“安置在岭苑国际了。”

　　程翎平复了情绪，铺开餐巾垫在腿间，“那边僻静，出行安全吗？”

　　“多谢三叔关心，母亲一切无恙。”

　　江蓉冷笑，“那个孽种呢？快出生了吧，你母亲有福气，高龄产子，有儿子在手，不愁降不住大名鼎鼎的程医生。老二啊，有这种母亲，更是你的福气，你比程渊多一个爹呢，多继承一份家产。”

　　程暮时镇静自若，没有理会。

　　这方面，他一向有气度，从不被激怒。

　　程家的男人，在商界是出名的绅士品格，背后耍阴招，明面斯文儒雅。

　　“吃饭堵不上你烂嚼舌根！”程政训斥，“老二不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乐意了？那你搬去岭苑国际，抛家舍业和她团圆啊，你守着老宅，和我相看两厌，你不烦，我也替你烦。”江蓉扔了筷子，拉住程翎的胳膊，眼眶泛红，“老三，大嫂憋了一肚子的苦水，这些年在你们程家，我熬得委屈啊，若不是何佩瑜自己闯了祸，你大哥难堪，我早就被取代了！他鬼迷心窍，全然不顾三十六年的夫妻情分。”

　　这样的肢体接触，程翎极为不自在，他不露声色抽出手臂，“关于老二母亲，大哥既然做出决定，大嫂安心。”

　　“我没有一刻安心，每逢你回本市，程政收到消息，提前从那只老狐狸的窝里赶回，警告我不准折腾，不准拿家事麻烦你，求你做主。可惜啊，他处处护着何佩瑜，何佩瑜最后给他戴一顶绿帽！”

　　江蓉一边骂一边幸灾乐祸，程政气得脸发青，“滚回你的西院！”

　　“我为什么滚？我们一日不离，我就有资格出现。程忠国生了你们兄弟三人，你和程智云活在风流阵里，唯有程翎清清白白，你们可真不像一个爹生的！”

　　一片诡异的死寂。

　　程政脖颈青筋暴起，似乎竭力掩饰什么，“你少胡说八道！”

　　“戳你痛处了？”江蓉盯着他，“我怀疑你不是程忠国的种，因为程家根本没有给你继承，你是从亲弟弟手中撬来的家产！”

　　“江蓉！”程政当场要掀桌。

　　“大哥。”程翎心平气和转动着酒杯，制止了他，“大嫂在气头上，您是男人，多担待女人。”

　　程政稍稍缓和了一些，“妇道人家口不择言，老三，你别搁心。”

　　程翎敛去眼底波澜，同他碰杯，“一家人，笑谈而已。”

　　他饮完酒，看了一眼程渊，“商场和官场一样，风波不断，起起落落，一时的失意，不要自怨自艾。”

　　程渊摩挲着勺柄，“无论我在什么职位，我依旧会尽忠富诚，不辜负父亲的体谅，三叔的器重。”

　　程政很满意他态度，“老二的婚期在明年年初，不如你们兄弟同喜，我派你张叔择日去闻家下聘，程闻两户的家境悬殊，我与你母亲不便亲自出面。”

　　始终低头喝粥的安凝玉错愕不已，下意识望着程暮时，他一张脸风起云涌，寒鸷到极点。

　　程翎的座位在她左侧，捏着汤匙，心不在焉搅拌面前的一碗鸡汤。

　　“程政，你疯了！”江蓉先沉不住气，“你明知她和老二——”

　　“和老二什么？”主位的男人瞪着她，“你记住，老二是何家女婿，是何时了的丈夫，乱点鸳鸯谱闹出丑闻，何鹏坤兴师问罪，你扛吗？”

　　她不罢休，“程家的丑闻还少吗？何家愿意装聋作哑，你觉得那些富太太也没长眼？老二大张旗鼓带她去剧院看戏，在妇产科保胎，澄清他们没在一起，谁会相信？老二继位董事长，如今尊贵，程家堂堂正正的长子只能在他后面捡剩货了？”

　　“大嫂。”程翎蹙眉，“年轻人分分合合实属正常，有聚便有散，又不是见不得人，何必对一个姑娘出言刻薄。”

　　“不仅分分合合，她离过婚，前夫判了三年刑，在西城蹲大狱。她嫁给程渊，程家要沦为上流圈的笑柄。何况刑满到期，那男人被释放，万一他纠缠呢？程渊是老实人，他防得住下三滥的招数吗？”

　　程翎眉头皱得更紧，“离婚未必是安凝玉的问题，男人倘若无罪，不会收监，她分明无辜受害，大嫂还要刁难她吗。”

　　“老三！”江蓉诧异，“你怎么帮一个外人说话？她也把你迷惑住了？”

　　“她和老二不作数。”程政打断江蓉，“程渊和喜喜，老二和时了，都是通过富诚公关部对外公开婚讯，程家不承认的关系，等于没有发生。”

　　江蓉不依不饶吼着，“我不同意！我的儿媳必须是正统名媛，底层出身的女人也妄图攀上程渊？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野鸡，在我这里飞不通。”

　　程翎一摔汤匙，他力道大，震得餐桌不停地颤巍，汤盏杯碟也晃晃荡荡，仿佛一场急剧席卷的海啸。

　　餐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程政眼色凌厉，投向江蓉，她也心慌，从没见过程翎发这么大的火，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