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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也没想到，俱乐部的鞋柜也有监控。

一股浑身的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的愤恨全都散尽，只剩无穷的恐慌。

她张了张唇瓣问道：“所以，你还是爱着她的。”

赵瑜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了点头：“对，我爱她。”

莫新月脸色苍白一片，跌跌撞撞的离去。

赵瑜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最终摇摇头。

他一直都清楚莫新月自从成为花滑选手以后，小动作就不断。

这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收做自己的弟子。

赵瑜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却看见林曼睁着一双眼睛盯着他。

林曼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落在一旁的柳小清的身上，她伸出手紧握着柳小清的手，喃声道：“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被林曼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林曼的眼眸在这一刹那睁大，她抬起两人的手，柳小清的手勾了勾她的手指骨。

林曼的眼眶里溢出泪水，她伸出手紧紧抱着病床上的柳小清，喃声喊道：“姐……”

赵瑜望着姐妹两交叠的手，直到看见柳小清的手指的动作，眼圈霎时红了。

他垂着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扑到病床前，深深凝视着病床上的柳小清。

柳小清长长的睫毛轻闪，稍显病容的脸仍然美的心惊。

过了很久柳小清才掀开了眼皮，悠悠转醒，鼻尖钻入的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微微皱眉。

第十五章 我的位置

赵瑜连忙上前将柳小清从病床上扶了起来，他哑着嗓音关切的问道：“渴不渴？”

柳小清好半天才适应病房里刺目的阳光，她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唇，迷迷糊糊的回：“有点。”

一旁的林曼双眸微红，她扑在柳小清的病床前，声音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姐，你终于醒了。”

赵瑜接了一杯保温壶中的水，然后递给了柳小清。

柳小清这才仰头看着眼前的赵瑜，这是她最近离他更近的一次了。

长长的殪崋睫毛轻闪，她垂眸看着眼前的保温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尖，她苦涩地笑了笑。

她想起自己的世锦赛的训练，完全依靠着自己的能力编排舞蹈。

那段孤寂的时光，早已让她的心就像冰场一般，冷的刺骨。

而他们之间那没有说出口的爱，也很早就被掩埋。

她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杯子，扯了扯干涩的嘴唇：“谢谢。”

赵瑜感受着柳小清像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知道柳小清态度的转变全都是因为自己。

赵瑜想着自己这段日子做的事情，才明白自己一开始就错的彻底。

他不该硬逼着柳小清退役。

柳小清喝完了杯中的水，她这才抬眸看着趴在身上的林曼，她拍了拍林曼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醒了吗？”

林曼缓缓抬起头，踌躇着开了口：“姐，你拿到世锦赛的金牌了，你打破记录了！”

林曼说着说着就笑了，她亲昵的挽着柳小清的胳膊，望着柳小清惨白的脸色，她咬了咬下唇，心中溢出一抹心疼。

她的姐姐，为了那块金牌受了无数的苦，好在终于给柳小清的花滑生涯画上了完好的句点。

柳小清无声的拍打着林曼的肩膀，强扯出一抹笑：“那样就好。”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自己没日没夜的训练和编舞，在这一刻都觉得值得。

赵瑜站在病床前，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柳小清，她终于还是做到了……

柳小清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的赵瑜，鼻尖是他身上的香味，她张了张唇瓣：“陆教练，过一阵子我让林曼把我在俱乐部的东西都拿回来，毕竟已经退役了。”

赵瑜怔了半晌，过了许久他上前攥着柳小清的手，却在触手那一片的冰凉，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凉？”

柳小清望着一旁输液的药瓶，想起以前的他总会将速度调到自己舒服的程度，一颗心仿佛被人研磨一般，疼痛难忍。

她恍惚间想起以前的赵瑜。

那时候的他就连自己受了点小伤，都能知道，而如今……

已经七年了，他成为自己的教练已经七年了。

柳小清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只差一步就能在一起了，可……

赵瑜自然听见了她那句冷漠的话，他垂下了眼眸，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竟然那样生分了。

他的心口涌现出一丝慌乱，他自然而然的调慢了药水，然后握住了柳小清的手说：“虽然你退役了，可你的东西还不急。”

柳小清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哑着嗓音说：“还是拿回来比较好，毕竟俱乐部也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第十六章 不必了

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陷入了一时冷寂。

林曼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看柳小清沉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我去找医生了。”

林曼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小清身侧的赵瑜，转身走出了病房。

柳小清看着林曼娇小的背影，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她比谁的明白，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赵瑜直到林曼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才握住了柳小清的手说：“俱乐部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说完他掏出手机想要给俱乐部那边打电话，却被一双瘦弱的手按住了手机。

柳小清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拟好了解约书了，既然你说LJ了要解约，自然不会还待在俱乐部里，再说我这幅样子，也无法滑了。”

说完她的眼底氤氲着一滩雾气，她如何不想留在俱乐部，可自己也许再也不能花滑了。

她的目光落在现在都毫无知觉的脚踝，呼出一口浊气，这像不像因祸得福？

林曼很快跟在医生的身后进来了病房。

林曼神情复杂的看向病床前的柳小清，而后者脸上勾起一抹轻松的笑。

医生检查完柳小清的身体，最终叹了一口气：“她用了太多止痛药了，现在她的腿早已经有些骨头已经坏死，以后只能坐轮椅了，更何况她还有癌细胞扩散。”

医生的话犹如一个当头棒喝，敲散了赵瑜心中微弱的希望。

医生看着柳小清脸上浅浅的笑意，才缓缓开口：“现在她只能延缓病情进程了，保守估计，她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

林曼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即使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如今她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赵瑜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垂着的手紧握着拳头，哑着嗓音开口：“谢谢医生了。”

医生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病床上苍白着一张脸的柳小清喃声道：“真是可惜了。”

赵瑜送医生离开了病房。

柳小清只是垂眸看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双腿，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她喃声开口道：“曼儿，姐姐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只想做一些以前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了。”

林曼趴在病床前，仰头撞进柳小清温柔似水的眸子里，她的眼圈霎时红了。

她知道自己姐姐一直以来为了花滑付出了很多，为了保持高强度的训练，柳小清一直控制着自己的体重。

明明曾经是一个很喜欢美食的人，可如今直到柳小清25岁，都没能尝试过美食。

她干哑着嗓音开口：“姐姐，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做到。”

柳小清抬眸看向窗外皑皑的白雪温和的说：“曼儿，我想去看看冰灯节。”

林曼眼尾瞧见了柳小清脸上期待的神色，她不忍心的说：“姐姐，冰灯节还有一个月。”

柳小清眼睛里的亮光一寸寸消逝，她惨白着一张脸轻咬唇瓣：“那好吧。”

赵瑜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闻言心中悄悄记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带你去看的。”

他的话语里有着自己都未曾注意的认真，他的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柳小清。

柳小清闻言只是有一瞬间的迟疑，她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

第十七章 薄情

赵瑜垂眸看着柳小清苍白的脸，他听见柳小清近乎冷淡的语气，心脏仿若被狠狠刺痛。

林曼却冷笑一声，讥讽道：“冰灯节还有一个月，陆教练还是不要说大话的好！”

赵瑜吹着的手紧紧握紧，他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林曼，语气里有着认真：“我从来不说大话。”

林曼却只是冷冷睨了一眼他，然后握着柳小清的手说：“姐姐别听他的，一个月以后我一定带姐姐去看。”

柳小清惊诧于赵瑜的话，闻言只是垂下眼睫，摸了摸林曼的脸颊温柔的说：“好，姐姐信你。”

赵瑜见柳小清的话里全然没有提起自己的模样，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