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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美哑口无言。

“你不是说要去学医吗？你以为学医说说就行了？如果你还想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回家继续做你的大小姐。”

卫绮霜的话每个字都像是带着刺，扎的她心不断紧缩。

宋明美声音发颤：“因为毕寒柏的事，你恨我对吧？”

卫绮霜不言。

他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因为自己才是最对不起毕寒柏的人。

半晌，他问道：“寒柏死后，你去她墓前看过吗？”

闻言，宋明美怔了怔后陷入了沉默。

“你学不会放下就永远做不好一个医生。”

卫绮霜扔下这话便关上了车门，发动车子离开。

望着远去的车子，宋明美慢慢红了眼。

卫绮霜去了幸福之家，把买的玩具给皓轩后才回了家。

次日。

一大早，傅父和傅母便来了。

傅母看屋子跟自己走前一样整整齐齐的，稍稍放下了心。

夫妻俩又见卫绮霜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事了，也不再提关于毕寒柏的事。

傅父拍了拍他的肩：“今天你不用值班，好好在家休息，让你妈给你做顿好的。”

卫绮霜嗯了声。

吃饭上，傅母和傅父交换了个延伸后突然开口：“绮霜，你还记徐阿姨的女儿颜薇吗？”

闻言，卫绮霜抬眸，微拧的眉间升起一抹疑惑。

傅父暗自用脚轻踢了下傅母，示意她先别说。

但傅母却瞪了他一眼，解释道：“颜薇人漂亮，性格又好，前今天还进了国企工作。”

卫绮霜握着筷子的手顿住：“然后呢？”

傅父赶忙接过话：“孩子平时那么忙，你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

傅母脸色微变，她放下碗筷，温和却执着地说道：“绮霜，寒柏的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你再放不下她也回不来了，可现在你也得体谅体谅你妈我啊。”

说着，她叹了口气：“我跟你爸都快奔六十了，眼看别人家儿孙满堂，你连女朋友没有，妈担心……”

“啪”的一声，卫绮霜将筷子摔在桌上。

他看着傅母，语气冰冷：“妈，对你们来说寒柏是死了，但对我，她就是还活着。”

第二十七章 药瓶

卫绮霜的话让傅母紧拧起眉：“绮霜，你又说什么胡话？”

矛盾隐隐凸显，卫绮霜不愿跟她吵，只能起身回了房。

傅父叹了口气，埋怨道：“你想让绮霜去见颜薇就也罢，怎么还说上寒柏的事了。”

傅母也有些懊悔，可更觉得委屈：“我也是为了他好，你知道我在这儿照顾他那几天，他整个人都跟疯了一样，不管醒着还是睡觉，总叫着‘寒柏’。”

她红了眼：“寒柏是英雄，可我就是个母亲，我只想让绮霜过得轻松些而已。”

卫绮霜坐在床边，发怔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照片上。

许久，他才放下照片崴筆从抽屉里拿出瓶药，倒了颗白色小药丸吃下。

吃完了饭，傅母去敲了敲门：“绮霜？”

没听见回应，她又想起上次卫绮霜差点摔下楼的事，心立刻悬了起来。

“叩叩叩！”

“绮霜！”

傅母焦急不已，正要叫傅父过来，门忽然开了。

卫绮霜走出来：“我要去医院了，你们回去吧。”

“你今天不是不用值班吗？”傅父皱起眉。

卫绮霜拿起沙发上外套穿上：“病人多，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话音刚落，“嘭”的声轻响，一白色小药瓶从他外套口袋里掉出。

药瓶咕噜噜地滚到傅父脚边。

傅父一愣，俯身捡起：“你病了？”

上面没有贴标签，重量似乎也只有一半的药量。

听到这话，傅母也紧张起来。

卫绮霜面不改色地把药瓶拿回去塞进口袋：“维生素而已。”

说完，他整理了衣领便出去了。

傅父和傅母面色凝重，显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停车场，卫绮霜刚打开车门，晕眩感让他双腿一软，整个人都靠在了驾驶位上。

他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看见自己脸色灰白，两眼却通红。

卫绮霜喘息了几下，强打起精神后放弃开车。

即便已经午后，风还是带着丝寒意。

卫绮霜走在街上，游离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个蛋糕店的橱窗上。

他走过去，眼神亮了亮。

他突然想起来，还有半个月就是毕寒柏的生日了。

在一起的那几年，他们都在努力学习，即便是各自的生日也相约在图书馆。

卫绮霜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给她买过生日蛋糕。

忽然，蛋糕店的门被推开，沈文浩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卫绮霜在这儿，他脚步一顿，脸色也跟着变了：“你怎么在这儿？”

卫绮霜见他一手提着一个蛋糕，似乎是在干送外卖的活儿。

沈文浩看他不说话，气色也不是很好，也不想多理会，转身便要去送货。

“等等。”卫绮霜忽然叫住他，“你学费的事我可以负责。”

闻言，沈文浩愣了瞬后冷笑：“谢谢，我可受不起，我有手有脚能自力更生，当初姐比我更苦也熬过去了。”

他一边将蛋糕放到车上一边道：“就算我有困难，我宁愿去求遇晨哥也不会求你。”

沈文浩坐上车，眼神中带着怨恨：“我只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姐遇上你，让她白白哭了那么多眼泪。”

第二十八章 忽明忽暗

沈文浩走了已经十几分钟，卫绮霜还僵在原地。

他望着远处的天空，嘶声呢喃：“是啊，为什么要让寒柏遇到我这样的人……”

良久，卫绮霜迈开沉重的步子离开。

医院，病房。

卫绮霜进去时，唐妮正在跟两个同学说话。

也许是因为很少见到这么年轻又俊的医生，同学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检查完后，唐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卫绮霜记着检查报告：“一个星期之内。”

话落，一个同学半开玩笑似的问：“医生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一听这话，唐妮都觉得害臊，慌忙低下头装作没听见。

卫绮霜笔尖顿了瞬后抬头浅笑：“我已经结婚了。”

闻言，同学发出惊讶又羡慕的感叹：“是护士小姐姐吗？”

卫绮霜合上病历本：“医生。”

在给手下其他几个病人做完检查后，卫绮霜准备回办公室，却又被告知院长找他。

他只能转步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看着他，紧拧着眉：“把你左手衣袖拉上去。”

闻言，卫绮霜一愣，突然明白了。

一定是张勋把自己的事告诉了院长。

他也没遮掩，直接卷起了衣袖。

当看见那些大大小小的割痕时，院长眼底满是错愕。

他是在想不到卫绮霜到底有多难受才这么去伤害自己。

没等院长说话，卫绮霜已经拉下衣袖，语气轻松：“院长放心，这不会影响我工作的。”

院长看着他憔悴的脸：“傅医生，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更要对病人负责，你连自己都不爱惜，怎么去爱惜那些病人？”

卫绮霜眸光一黯。

想起自己做医生的初衷和对毕寒柏说过的话，心下绞痛：“从一开始我就是个没责任心的医生。”

院长见他满眼痛色，有些不忍心：“张医生告诉我，你和沈医生以前是夫妻，真的吗？”

卫绮霜点点头。

院长顿时明白这些年卫绮霜对宋明美再怎么纵容也会带着疏离感的原因。

他叹息道：“我知道，别人再怎么劝也抵不过自己看开点……绮霜，你要记住，在医院里，你第一职责是医生。”

“嗯。”卫绮霜应了声。

院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注意身体。

夜渐深。

医院走廊灯光昏暗，办公室也只亮着台灯。

卫绮霜撑着额，看着手中的照片发呆。

干涩的眼睛红的像充血，无论又多难受，眼泪就像已经哭干了一样下不来。

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放下了照片。

卫绮霜拉开抽屉，拿出药倒了一颗在手里。

他看着药，思索了几秒后又倒出了一颗后才塞进嘴里。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着，卫绮霜伏在桌上，只觉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混乱的大脑像是海浪不断翻滚，眼前的一切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昏暗。

“绮霜，绮霜……”

毕寒柏的声音在耳畔忽远忽近。

恍惚中，卫绮霜看见了面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寒柏……”

他下意识地唤出声，视线也跟着慢慢清晰。

然而并不是毕寒柏，而是张勋。

张勋一脸紧张：“傅医生，你怎么了？”

第二十九章 失去信心

卫绮霜紧拧着眉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坐直起身子：“你怎么还没回去？”

张勋看他清醒过来，这才松了口气：“我是要回去的，听见你在办公室叫沈医生，不放心才进来看看。”

他看卫绮霜脸色发白，满头的汗，询问道：“你是不是又病了？”

卫绮霜否认：“没有。”

张勋抿抿唇，目光无意间落在桌上的药瓶上。

他刚拿起，卫绮霜便要抢回去。

来回间，药瓶摔在了地上。

在张勋的记忆力，卫绮霜是从来不会在医院里吃药，跟不用说带这么一瓶药了。

他捡起一粒看了看，又闻了闻，脸色大变。

“傅医生，安定药也是能随便吃的？”张勋顿时明白他这些日子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了。

卫绮霜冷下了脸：“我的事你不用管。”

“你不知道知道安定药服用过多会致幻，甚至会要了你的命吗？”张勋气得面红耳赤，“退一万步说，这里是医院，你要是因为副作用伤了人怎么办？”

卫绮霜攥紧了拳，满是血丝的眼中噙着几分怨怼：“我自己就是医生，我有分寸。”

“分寸？我看你是彻底的疯了。”

张勋拿过扫把，将地上的药丸都扫起来装在了袋子里：“如果你再这么下去，我只能去跟主任和院长实话实说了。”

看他离开，卫绮霜颓然地垂下头，急促的低喘像是受了伤的动物。

他只是想见毕寒柏，只是想见她而已……

次日。

没等张勋去找主任和院长，卫绮霜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