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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钱清宏落荒而逃。

第8章 枯枝烂叶的小池塘

“在这儿打水？”孟云珠伸着颤抖的手指指着面前的小池塘。

挑水的工作比较重，知青宿舍没有排班，是一起出动的，今天就是打水的日子。

他们住的地方和生产队的保管室是一起的，存放农具的地方水桶足够，一人提一桶大家一起去，一个来回就能搞定。

只是孟云珠万万没有想到，打水是到这个池塘来。

白天也曾经路过，大家打水浇田、洗衣服、男人洗澡，都是在这里……

池塘边缘漂浮着满满一层枯枝烂叶、水草臭虫，隐隐散发着衰败腐烂的气息。

“呵。”毛英子看着孟云珠发白的脸色，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好像就是在等着她看到这个池塘的这天。

之前她嘲讽孟云珠金贵，说渴几天就喝了，孟云珠还不明白她什意思。现在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

夏欣和郁宣在旁边也脸色发青，互相交换着脆弱的眼神。

王勇率先拿桶撇开漂浮物，趁没聚拢回来打了一桶水上来。

他拍拍郁宣的肩膀宽慰大家：“煮一煮也能喝的，你们喝了这么两天了，不也没事吗。

“听村里人说早几年后山上去不远还有山泉水的，这两年干旱，泉水断了，大家就只好用池塘水了。

“总不会一直干旱嘛，以后会好的。”

而贺怀和贺明动作一致地对孟云珠他们展开迷幻的微笑，一唱一和：

“没事的，就当做不知道。”

“对，要坚强，跟我默念，我们的水是干净的水。”

“喝干净的水是不会有问题的。”

这几乎都像是邪教洗脑了。显然这两人对这个水也不是那么能接受，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喝，已经处于神经质的边缘。

孟云珠艰难地忍耐到回了知青宿舍，看到后院的水缸的一瞬间还是没能忍住，放下水桶就冲回了房间。

——他们早上还用这水刷了牙。

“铃语……”夏欣担心地看着孟云珠跑走的方向。

“没事，让她静静吧。”贺怀拦住她，悲痛地道。

几乎一回房就进了空间，孟云珠漱了好一会儿的口才缓了一点过来。

这不行，喝水能喝空间的，可从不去院里刷牙会很奇怪，而且做饭也是用的这个水，难免有需要大家一起进食的时候。

村里为什么没有井，这个时期没有井吗？

不可能啊，古装剧里都有井，怎么可能70年代没有井呢？

孟云珠出空间从窗户探出头去，她住的这间是贺怀腾出来的那间，现在隔壁一边是贺怀和贺明，一边是夏欣。

她朝贺怀和贺明那边喊：“贺怀，我们村为啥不挖井呀？”

贺怀和贺明探出头来，上下堆叠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哭诉。

“燕子哟，我们也跟大队长提过。”

“挖井要找公社的建筑队，材料人工下来少说也要两百块钱。”

“队里情况我们也知道，实在是建不起。”

“也没办法说凑钱建一个，要说我们家里还给点接济，但也只够吃饱饭，顶多偶尔加个餐，毛英子和王勇是靠工分的，更没有钱。”

“燕子，你有钱吗？”

孟云珠掏出原主为数不多的财产：“我有十块。”

旁边屋子夏欣一直在偷听他们讲话，这时候也探出头来：“我有十五。”

夏欣虽然是玻璃厂厂长的女儿，但家里是反对她下乡的，她走的时候故意没有给她多少钱。

希望她吃点苦头，向家里服个软，家里好用来生产队招工的名义，把她弄回去。

大家互相看看，都很悲伤，默默退回了各自屋里。

*

孟云珠不死心，开始在万能的互联网搜索人工挖井的方法。

还真被她搜到不少！一些荒野求生、生存建造类型的博主，就有分享挖井方法的视频。

就地取材，也不需要用到机械或者水泥、砖块之类。看着很可行。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挖个井。

孟云珠蠢蠢欲动，立马从窗户探出头，想和伙伴们分享这个想法，却看到院墙外站着个人，正看向这边。

是司城。

他怎么来了？

孟云珠下楼出去，司城还在那个位置，站的很角落，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如果不是孟云珠正好看到他，他可能也不打算进来找。

“来找我吗？下午为什么和人换了工呀？你不想和我一道儿？”

孟云珠明知道下午是钱清宏搞的鬼，但还是要逗一逗司城。

司城向前一步，急迫地解释：“不是，不是我要换的。有人找大队长，说我可能会吓到你们。”

“呀？找我告状啊？你确实长得很凶呀。”

司城听她这么说，垂下脑袋。

孟云珠伸出手，亲昵地摸摸他胡乱翘着的头发，“我开玩笑的，你长得凶，但人可爱啊。”

司城耳尖微微发红，仍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让孟云珠摸他，只偷偷抬眼去看她。

“我给你带了水。不是村里池塘的水。是去山顶湖泊打的，很ᴊsɢ干净。”

他脚边确实放着两桶水，看着也很清澈。孟云珠抬头去看村后的山，树木层层叠叠上去，一眼望不到顶。

孟云珠有一些感动，嘴上却还是逗他：“你跟踪我？”

“不是，不是，我当时正好路过。”司城果然又紧张起来。

孟云珠亲亲他，笑眯眯地夸奖：“你真可爱。”

司城猛得一缩，马上四处打量起来，确定没人看到他们才松了口气。

“不能这样，会被人看到。”

“那没有人看到就可以喽？晚上到你家里去。这水我带回去也不好解释，你拿回去，以后我想喝就去找你。”

*

司城在屋子里面打转，他的房间已经被他擦了好多遍，恨不得地板都抹一遍，只是土屋再怎么打扫也看着脏兮兮的。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些堆放在地上的杂物，连个桌椅都没有。

他一向不觉得自己住的简陋，但此时想到孟云珠要过来，就越看越觉得羞耻。

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黑了很久，也许孟云珠只是骗骗他，她根本不会过来。

而且她只是过来喝水的，不要做一些痴心妄想的事情了！

司城捂着脸崩溃地谴责自己。

黑夜中一个人影忽的出现在空地，孟云珠利用空间直接出现在司城院墙外，一个翻墙落地，里屋的门立马被打开。

司城背着光站在门口看向她这边。

第9章 深夜私会

四周非常安静，只有零星的虫鸣声，而她刚刚翻墙进一个男人家里，与他私会，就算是孟云珠也不由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脸热得发烫，司城身形高大，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危险而有压迫感，她一时觉得她就像送上门将自己供奉给了狼，让他享用。

“抱歉，我想着等天黑再来的，不小心睡着了。挺晚了，要不……”

司城仓促地打断她：“进来吧。”

孟云珠咽了口口水，“好。”跟着进了屋。

司城看着也不比她好多事，他长得黑，这昏暗的环境下看不出脸红，但倒水端给她的时候手都在抖。

孟云珠接过喝了口，轻声道：“很甜。”

“嗯，我明天也会去打，你晚上再来我这里。”司城说完又觉得不好，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来我这里喝水……”

“司城。”孟云珠打断他的话，往他手里塞了一只避孕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司城拿起孟云珠塞给他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工艺精美，看着就很贵重，他没有见过。

他乖乖回答：“不知道。是什么？”

“我教你呀。”孟云珠把小方块举到唇边，用牙咬住撕开了银色的铝箔包装。

食指与拇指一撮，就把里面的东西挤出来了一些，让司城看到。

这时期这东西的包装多是透明塑料包装的，与现代的差异很大。铝箔的也有，只不过大多是要在百货商店才能买到的外国货。

孟云珠敢拿出来就是打算说成是外国商品的，反正估计司城也没有见过。

在包装里司城不认识，可一看里面的东西司城也知道了。

司城脑子像被轰炸了一样，卡顿地运转着，恍惚间他听到自己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才说出口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他是想问孟云珠是不是真的要和他……

孟云珠看他呆呆愣愣的，心里好笑，却作出委屈的样子：“司城，我第一次是和你，你知道的。”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城飞快地与她道歉，急得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闻言孟云珠笑出了声，反握住他的手凑近他，唇贴着他的唇问：“那你到底要不要来？”

司城脑子里啪的一声，是理智断线的声音。

……

事后孟云珠懒洋洋地趴在司城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天。

“我住在东边数第二间，你原先住的是哪一间？”

“什么？”

“知青宿舍，那栋建筑不是你家的老房子吗？”孟云珠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皮已经打起了架。

司城摇摇头，拉过被子来给孟云珠盖好，“我没有住过那里，我爷爷是地主，当时我还没出生。”

“嗯？都两代人了吗。”孟云珠历史学过这些，甚至知道这些事情的年份，但还没有习惯将它们与实际的现实相关联，“都两代人之前的事了，怎么还有人欺负你呀？”

孟云珠凑过去亲亲他的下巴：“小可怜，我疼你。”

她的吻温柔地落下，酥酥麻麻的，一直触及到了司城心里最深处柔软的地方。

对于孟云珠来说司城是特别的，这个世界多多少少让她感到陌生与不安，而在这儿司城是与她最亲密的人。

而对司城而言，孟云珠就像人生中突然出现的光，她与其他人都那么不一样，而她眷顾他，与他亲近，就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