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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情。

到底算不得一段佳话。

太子妃今日见了林云霜也是劝，“何必就盯着他一人不放，苏槿时是好，可他并不心悦于你，你这样苦苦等着又能如何？不如便放手吧，你年岁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可真成老姑娘了。”

林云霜只是摇头，“我等他。不管多久，我都等着他。”

只要苏槿时一日不娶妻，她便总有机会。

“阿姊。”林云霜扑进太子妃怀里，眼红一圈，哽咽道：“我是真的喜欢他，我心甘情愿的。”

太子妃搂着她幽幽叹气，“傻姑娘，他若是喜欢你，哪舍得拖你至此。你当真糊涂啊！”

马车里，柳清欢亦是笑苏槿时，“哥哥当真好是无情，方才那林家姑娘看过来的眼都要望眼欲穿了，哥哥怎么也不回头看人家一下？”

她往常从不揶揄他，如今却是只要寻着机会便处处怼他。

苏槿时长臂一捞，将她搂进怀，感受着掌下盈盈一握的纤腰。

“吃醋了，怎么这么酸？”

柳清欢冷哼一声，“我吃什么醋？哥哥这话说得好没意思。”

“妹妹怎么不能吃醋？”

苏槿时垂眸看她，“妹妹不是说了要嫁给我吗？妻子吃自家夫君的醋，本就是寻常。还是说……”

“妹妹并没有想要嫁给我？之前应承的话都不过是诓我的。”

他慧眼如炬，她在他的眼底下无所遁形，只得垂着眼帘否认，“没有，我哪里敢诓哥哥。”

“没有最好。”

他挑起她胸前一缕青丝把玩在指尖，意味深长地道：“妹妹有点小脾气，小任性，我都可以哄着妹妹，纵着妹妹。因为我喜欢妹妹，纯当是偶尔的情趣。可妹妹当知我有底线，再有昨夜的事发生，便不是这般轻飘飘就过去了。”

他语声平静，话里却隐含怒意。

第69章我当初原就不该生下他，那一帖落胎药没能打

昨夜的事是他心里深深扎着的一根刺，也是柳清欢心里的一根刺，动之则密密麻麻的疼。

她微敛下睫，遮掩住眼里的情愫，低低应下，“我知道了。”

苏槿时这才满意，眼底的阴霾散去，又变回那个缱绻温柔的郎君，温声道：“我看了日子，八月清秋，宜嫁娶。正好那时祖母身子也好些，可以替我们操持。”

又垂眸看她，“妹妹不是不想住在承平侯府吗？我在外头安置了个宅子，待我与妹妹成亲后，便搬过去住，妹妹看如何？”

柳清欢自然只能应好。

眼下离八月不过三四月，昨夜的事他心有余悸，总要将人彻底囚在身边他才放心。

柳清欢垂着眸，抿着唇，好久才怯怯出声，“哥哥还有应我的事……”

西院的恩怨已了，可宫里的那位还好好的呢！

“妹妹急什么？”

苏槿时不紧不慢，牵起她的手，慢慢揉捏，“总要慢慢谋划才行。放心，会叫妹妹如意的。”

他眸色渐深。

不需柳清欢提醒他也不会放过昭和，动了他的人，自然要承受应有的代价。

他这个人，一向睚玼必较。

回了承平侯府，柳清欢去偏房看蒹葭。

她受了杖刑，那一棍子便能叫她起不来床。

行刑者有规矩，看主家眼色行事。能数十杖不要人性命，也能五杖内定人生死。

很明显，蒹葭便是后者。

她趴在榻上，不得动弹。白露照顾她，给她换药，褪下来的衣裙上已有隐隐的血渍溢出。

“姑娘。”

蒹葭看见柳清欢，艰难抬头看过来，“昨夜多谢姑娘救我，不然蒹葭现在早已下了地府。”

那婆子一杖下来她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柳清欢坐去她榻边，“何必谢我，你也是因着我才遭此难，要谢也是我该谢你才是。”

蒹葭低低垂下眼去。

此事她有私心，并非全为着柳清欢。她也想就此离开承平侯府，过畅快恣意的日子。

却没想到，一朝被抓回来，代价竟是这样大。

若是早知道，她是断断不敢如此的。

现在也是心有余悸，往后是再不敢动这般心思了。

“你安心养伤，屋子里暂时不用你伺候了，只管歇着便是。”

柳清欢看出她眼里的畏缩和胆怯，也知这个丫鬟从此会是苏槿时放在自己身边死死盯着的眼睛，心里不由微微叹气。

她现在被他囚在这笼子里，日日夜夜盯着，再逃不掉。

这偌大的承平侯府，也是江婉的囚笼。

那日她自望安寺回来，便没再敢过去。那根断指，活生生在她面前被砍下，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江婉从来便知自己这个儿子不是个善茬，分明知晓自己的私情，也知晓裴子萋并非这裴府里的姑娘，却从不揭穿她。

只睁着一双眼清清明明的看，叫她日日胆战心惊。

如今更是直接动手，断了无生的一根指。

——他不许任何人妄议他与柳清欢，自己的生身母亲也不行。

这般狂妄护短，倒是同他那父亲如出一辙。

只是江婉能逼得他父亲放手远去，却逼不得苏槿时，他像是她的孽债，搅得她一世都不得安宁。

“我当初原就不该生下他。”

江婉低垂着眉眼，坐在廊檐下，整个人笼在稀微的晨光里，黯然失色，“那一帖落胎药没能打下他，我真是后悔不迭。”

苏槿时本就不该出生。

他是裴煜强行侵犯她怀下的孽种。

她曾用一帖落胎药来阻止他的存在，却没能如愿。后来又叫裴煜知晓，他看管得严实，她不得不生下了苏槿时。

身边伺候的赵嬷嬷看着她这副样子无比心酸，“夫人，大公子他……他也是您的亲骨肉啊！”

其实一开始，苏槿时也是养在江婉身边的。

赵嬷嬷是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他懂事，又听话，人还没多大就能轻易窥察到他人的脸色。

这般聪明早慧，叫赵嬷嬷心疼不已。

只是江婉却不喜欢他。

她从没好脸色给他，待他也是不温不火的冷淡。苏槿时多聪慧的一个人，自是都看在眼里。

赵嬷嬷宽慰他，“夫人不是不喜欢公子，她只是一贯如此，待谁都这样冷清，小公子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苏槿时点点头。

江婉的确待谁都这样，这承平侯府里没有人能叫她舒颜一笑，连裴煜来也是冰冷的一张脸。

可是后来，江婉有了裴子萋。

苏槿时第一次见到她脸上显露出母亲的光辉，也是第一次看她温柔浅笑，那是他从来不曾得到过的。

她还会为了裴子萋和裴煜声嘶力竭的争吵，往日冰冷的脸上是四分五裂，咬牙崩溃的愤怒。

再不是从前泥塑一般的冷漠。

苏槿时也是偶然才知，原来襁褓里的那个妹妹，不是承平侯府里的孩子。

她是江婉和另一个人所生下的孽种。

也许是不甘，也许是嫉妒，他把手伸向了襁褓里的婴孩，想要扼杀她的生命。

“你干什么？！”

江婉来得及时，一把推开他。

年幼的苏槿时摔在地上，看江婉心有余悸地抱起襁褓里的孩子，满眼愤怒地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

她眼里是翻天覆地的恨意，一瞬间吞噬他。

她再不肯苏槿时留在无沁斋，把他丢去了听禅院给裴老夫人抚养，平日里见到他眼里也是冰冷冷的恨意。

甚至一开始，她也不许他接触裴子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