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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整个人跌倒在一楼的客厅，脑袋刚好重重地砸在碎落的花瓶瓷片上。

花瓶里是楚泽明之前发火的时候摔得，里面原本摆放着江秋雨今天早晨刚剪下来的花，散落在地上，被他压在身下。

殷红的血液快速弥漫开来，他整个人躺倒在血泊中，睁大了眼睛。

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楚未思捂住嘴唇，看着这一幕，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在呆愣之后，她彻底慌了，眼泪不自觉地掉落下来，快步跑下楼跪到了楚泽明的身边，手足无措。

想要扶起他又不敢，只能瑟缩着颤抖，一边哭一边喊：“爸爸，爸爸你没事吧？爸爸，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出事啊爸……我，我现在就叫救护车，爸爸你坚持住……”

楚泽明还有一点意识，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哭成这个样子，顿时怒从中来。

“假，假好心……”

他感觉到身体因为失血而冰冷，肢体不听使唤，却还是大着舌头，艰难地发泄自己的怒火：“你，你竟然想杀、了我……你，你等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狠话撂完，他感觉自己出血更加严重，只能继续恶狠狠地盯着她，表达自己的愤怒。

楚未思手上拨打急救电话的动作一顿，木然地抬眸看过去。

她恍然之间发现，从小到大都像是一座威严的大山压在她的头上，让她不得不伪装得乖顺听话、小心翼翼地讨好的那个男人，现在就躺在这里，毫无反抗能力、任她宰割。

他甚至连骂她都骂不连贯，只能无能狂怒，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她。

她的心跳突然之间有些加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成型。

如果楚泽明恢复，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抢救过来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打死她。

他不会把她送进监狱，因为那会让他觉得丢脸，但是他却能让她生不如死，比如立刻就把她嫁给那个李总。

李总的前妻娘家没什么根基，被李总折腾得很惨。

如果她被楚泽明放弃，谁知道那个李总会怎么对她？

不！

她绝不可以落入那样的境地，凭什么夏若星可以高高在上地享受着奢侈的生活，她却要嫁给一个老男人玩弄折磨？

她不甘心！

抿紧了唇瓣，楚未思抬起手指，轻轻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狰狞的伤疤。

“爸爸，你别怪我。”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眼神僵直，整个人看起来疯狂而可怕。

手指颤抖着摸到旁边的实木摆件，脸上显露出几分残忍，冷声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你想干什么？！”楚泽明的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拼尽全力怒喝一声：“人呢？！都死哪儿去了！快来人！”

第867章 不会再痛苦

他以为自己拼尽全力在咆哮，实际上发出的声音却低哑难听，连客厅都传不出去。

更何况，楚家的佣人早就习惯了这段时间的鸡飞狗跳，为了保全自身，外面的动静再大也不会突然出来。

“爸爸你忘了吗？你怕丢人，在打我之前就已经让佣人都滚回房间了啊。”

楚未思一点点露出恍然的笑容，冰冷地盯着他，寒声道：“你毁了我的脸，我不能让你继续毁了我的人生。爸爸，也许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但是现在，你也该为女儿付出一点了。”

“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不会再继续痛苦了！”

她彻底疯了，尖声喊了一句，双手举起沉重的实木摆件，红着眼睛用力地砸了下去！

“不……啊，唔！”

楚泽明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变成沉闷的哼响，没两声就失去了声息。

“砰、砰、砰！”

令人牙酸的声音不绝于耳。

重物砸入骨肉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和女人低低的尖笑。

等到楚未思停手，她的双手已经彻底酸软，楚泽明也悄无声息，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

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害怕，楚未思的手抖得厉害。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探在楚泽明的鼻息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呼吸。

“死了，死了！哈哈哈，你死了！”

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楚未思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泪如雨下，怒骂道：“老东西，你再起来打我啊？你已经死了，我赢了！你还怎么把我嫁给那个李总？你起来啊！”

死人当然不会给她回应。

楚未思发了疯似的发泄着嘶吼着，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成串掉落。

等到她终于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害怕。

看着满地的血液和楚泽明的尸体，骤然对上他已经灰白的眼睛，她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啊——”

快速向后挪动两步，抖得像是筛糠。

她，她杀人了。

她亲手把楚泽明给杀了。

她该怎么办？

恐惧涌上心头，她生出巨大的恐慌。

她不要坐牢，不要被抓起来！她还年轻，她的人生还有很长，她还要嫁给程珉做他的新娘，她怎么可以成为一个杀人犯？！

程珉，对，她还有程珉！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楚未思忙抓过被丢在一边的手机，匆匆拨通的程珉的电话。

程珉刚从精神病院看完樊婉晴出来，冲着对他疏远许多的樊总神色如常地道：“樊伯父放心，我会定期来看婉晴，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嗯。”

樊总冷淡地应了一声，想到自己在医生那里得到的答复，一时忍不住有些动摇。

他确实查出来樊婉晴每次发疯之前都跟程珉见过面，可是未婚夫妻见面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他当初也是一力撮合两个人，并不算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想到樊婉晴去杀人的时候，身上的婚纱是程珉准备的，就连租来的那一堆车都是他给的钱，樊总心里就忍不住膈应。

如今他满心怀疑，自己都说不清是真的有预感，还是因为樊婉晴犯下弥天大错，他不能接受才有所迁怒。

可是就算他对程珉态度冷淡，收回了对程氏的所有帮助，程珉还是时不时就来探望樊婉晴。

连他们做父母的有时候都会偷懒，他却有空就来，亲力亲为地喂饭聊天，哪怕被发疯的樊婉晴攻击也从来没动过怒。

这样好的女婿，真的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吗？

樊总越发动摇，神色终究缓和了些许，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手上的项目进行不下去，怎么不过来找伯父？虽然你跟婉晴的婚礼没能举办，但是你们已经领证，咱们其实已经是一家人了。”

要不是没办婚礼，程珉现在都该改口叫一声“爸”了。

樊总借着叹气。

他跟樊夫人年纪已经不小，终究不可能照顾樊婉晴一辈子。

她这幅样子显然不能自理，如果是误会，失去程珉这么好的女婿，他会后悔一辈子。

“一点小事而已，不用麻烦樊伯父。”

程珉却没有趁机邀功，而是摇了摇头，温和地道：“因为婉晴的事情，樊伯父和樊伯母肯定都很难过，我又怎么好拿这种事情来打扰您？你不用担心这些，只要您和樊伯母好好保重身体，我就很开心了。”

听他这么说，樊总越发动摇，心底涌上几分愧疚。

不等多说几句，程珉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将樊总送上车，目送他离开，才神情冷淡地接通响了三四遍的手机，语气淡漠地应了一声：“喂？”

第868章 恰逢其会

“程珉……出事了，你，你帮帮我……”

楚未思哭得哽咽，浑身抖得厉害，下意识张口就要说出自己杀了人。

听到他声音里的冷淡，话到嘴边突然又咽了回去，改而可怜巴巴地低声道：“你，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我好害怕。”

“怎么了？”

程珉皱起眉头，低声问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你也知道的，我现在的身份去你家不合适。”

顿了顿，他略微放缓和语气，温声诱哄道：“未思，是我没用。我现在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你父母面前。你别怪我，好吗？”

上次的竞标失败，楚未思又跟顾钊彻底闹翻，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他原本并不想在她的身上花费时间，却总觉得她似乎有些诡异的运道。

明明并不算聪明，手段也并不高超，有些愚蠢的恶毒，低劣的无辜手段却总能骗过不少人，引来不少拥簇。

几次行迹败露，换成其他人早就已经悄无声息，再也不敢露面，她却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总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