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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许巍就买下了连夜的机票，飞往栖霞市。

他在一栋老旧的别墅房找到了封厉霆。

身着黑衣，站在墓碑前，仍由雪花落满头。

跟着一起过来的赵秘再熟悉不过这个场景。

穿过满树藤的后院，许巍忍不住抱怨：“这是个什么地方？封厉霆会疯了想住在这里？”

赵秘书一把拉住了许巍的手臂：“许总，这里是太太的墓。”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许巍所有的怒气。

风雪肆意。

许巍撑了把伞在封厉霆身边，看着昔日他最好的兄弟，昔日意气风发的封氏总裁，如今一身狼狈的跪在一个简洁无比的墓碑前，只能叹息：“你还是忘不掉白亦清。”

“亦清她说过会和我过一辈子。”他低喃着，眉眼一片死寂。

“封厉霆，为什么事到如今你才醒悟过来，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没有办法逆转重来，只能接受她离开世界的事实不是吗？封厉霆，我宁可你自我欺骗的活着，不要再去想了。”

封厉霆勾唇，却笑起来：“白亦清那么在意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死了，她大概还藏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为她伤心，就想知道我心里有多在意她。”

说话的间隙，封厉霆冻得发紫的手逐渐抚上镶在墓碑的那张没有多余色彩的白亦清的照片。

事到如今，他才发现，原来白亦清的笑容那么好看。

如同万千星辰都在她眼里闪烁。

这么好看的女人，他怎么能放过。

“许巍，下次白亦清回来了，告诉她，我心里在意她，我没有不爱她，我只是忘记了怎么爱她，现在我记起来了，她那么爱我，她会原谅我的对吗？”

“封厉霆，回家吧。”

“哪里是家？有白亦清的地方才是家！”封厉霆猛地站起身来，声音沙哑疲惫却异常强硬：“我还要在这里，接她回家。”

“封厉霆……你……”

“许巍，我想带白亦清回家，让她别闹了，跟我回来。”

许巍对上那双充血而且浑浊的眼眸，好像没有焦距，没有空间，世间的万事万物兼不在，好像自己也虚无，他的嘴里还在呢喃着“白亦清”三个字，像是要永远刻印在心里。

许巍终于发现了封厉霆的反常。

不一般的反常！

许巍在封厉霆眼前晃了晃，还是那双无光的眼眸，彻底放弃了。

一个人最痛苦的莫过于，行尸走肉的活着。

当爱上时陌路殊途，大概是对封厉霆最大的报复。

白宅别墅里

封厉霆买下了这片区域，重新翻修。

门前雪堆积的太多，封厉霆只能自己拿着扫帚将门口一地的积雪扫走。

当院子里彻底打扫赶紧后，封厉霆不嫌弃地坐在别墅楼梯口，将头轻轻靠在白色楼梯防护栏。

他从暖阳高照，等到夜色弥漫。

等到了那灯光迷蒙之际，他看见了玫红色大衣的女人，推开了铁门，走了进来。

靠在楼梯护栏的封厉霆，终于心满意足的舒展一抹笑意。

几天后。

封清荷突然打来电话，语气中是责怪也隐隐藏着担忧。

“封厉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都快除夕了，你失联跟我们失联了那么久，你还记得你有家人吗？你知道爸妈多担心你吗？”

只是片刻的沉默，封厉霆喉咙哽了哽：“我马上回来。”

封厉霆又好像回复了往日的模样。

他也不再变得魂不守舍，还迅速定好了回桐城的机票。

第二天，连赵秘书迟到的事情，他都没有任何怨言。

刚下飞机，赵秘书赶忙去安排迎接的车辆。

“你要带我回家过年吗？”

这时，白亦清从他身侧走来，大手与他紧紧扣住，甜丝丝的微笑，让封厉霆有些入迷。

“嗯。”封厉霆看着眼前柔情似水的白亦清，加深了笑容：“白亦清，除夕节我带你回家。”

第二十八章 又一年除夕夜

除夕夜来临这天，挨家挨户的挂起了红色的灯笼。

每一条街道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云江别墅也不例外。

一大早，封厉霆就已经在衣帽间挑选领结，来来回回，不断反复斟酌。

“厉霆，你打扮好了吗？”

门口，白亦清探出身往房间里喊了一声。

走进来，却看见封厉霆还在为领带的事情纠结，不由得发笑：“你比我还爱打扮。”

“今天出去过节，是应该好好打扮一下。”封厉霆粲然一笑，视线不禁落到了白亦清的身上。

还是穿着红色大衣，他先前还没发现，白亦清会这么喜欢穿红衣。

“你来帮我选。”

他颀长的身体靠近白亦清，想再拉近距离。

两人的呼吸因为过近的距离缠绕在一起，封厉霆看见白亦清逐渐羞红的脸，心情大好。

“好了。”打好领带，白亦清摆出笑脸，忽然，她的视线忽然放在了他的身后。

封厉霆低声问：“怎么了？”

看过去，是那天他在衣帽间找到的白亦清的晚礼服。

白亦清将晚礼服拿出来，满眼愧疚的看着封厉霆：“对不起，我又忘记了，总是把我的东西放在你这里，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

“你不用道歉。”封厉霆急忙解释：“夫妻之间的东西本就应该摆放在一起，以后你想在我房间里放什么东西我都不介意。”

“真的吗？”白亦清眼中闪烁了一下，又凝结出几丝疑虑，“但是厉霆，我知道你有洁癖，我会理解你……”

“我对你就没有。”封厉霆闷声应答，连忙从身后抱住了白亦清，眼底溢出道不尽的柔情：“白亦清，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夫妻，只要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现在，他能留下白亦清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七年的缺憾，全部弥补过来。

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繁华热闹的桐城都在为除夕节庆贺。

除夕节，所有司机和助理已经回去过年，封厉霆自己开车。

抵达老宅，准备下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白亦清，突然抓住了封厉霆的手臂，小心谨慎的问道：“厉霆，你们家里的人会让介意吗？把我带过去？”

“怎么了？”封厉霆慢条斯理的解开安全带。

又越过身子去，替白亦清解开安全扣。

只要靠近着白亦清，封厉霆总是会莫名安心。

看了一眼窗外的豪宅，白亦清有些忸怩道：“他们对我一直不太喜欢，我不希望除夕节闹得不太愉快……”

“白亦清，我们还没有离婚，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还是我们封家的人。”封厉霆握紧了白亦清的手，“所以，我会护着你。”

最后，白亦清也释然笑开：“谢谢你，厉霆。”

老宅里。

封家上下的气氛却没有那么活跃，大家围坐在客厅里，面色都变得有些凝重，更让人意料之外的是许巍也在。

门“咔哒”一声，被人推开。

所有人在一瞬间站起来，目光移向封厉霆。

玄关处，封厉霆面色如常换鞋，打招呼：“我回来了。”

封清荷率先站起来，眼角不知为何还有些泛红，语气不满道：“终于知道回来了，感觉过来吃饭，都等你一个人了。”

“嗯，我们有两个人，你准备好碗筷。”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坐在客厅的一群人都变了脸色。

明明只有封厉霆身边的没有一个人，怎么需要备用两个碗筷？

封清荷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儿，还是顺着封厉霆的话说道：“别站在这了，进来吧，我去给你准备。”

封厉霆目光微垂，嗓音一如既往的寡淡：“谢谢。”

大家相视无言。

第二十九章 团圆饭

“封厉霆，今天我陪你一起过除夕，你不会介意吧！”

沉默中，许巍终于打破了寂静，赶忙走来张罗着。

“大家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吃饭啊！”

“对，今天是除夕，过来吃团圆饭吧。”

封母悄然拭去眼底的泪水，也跟着走向餐厅，帮忙摆碗筷。

餐桌上，大家用餐出奇的平静。

连封厉霆也有些意外，不过他正需要这样的环境。

“厉霆，多吃菜。”坐在身边的白亦清一边说着，一边为封厉霆加菜。

“亦清，你记得也多吃点，上次病好后瘦了不少。”封厉霆眼里像是溢满了情意，和白亦清在餐桌上极为和谐，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厉霆，这是你最喜欢的吃的。”封母将一块肉夹给封厉霆，通红的眼睛现在笑出了细细的皱纹。

“谢谢。”封厉霆深深地看了封母一眼，语气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妈，这次我和亦清回来，希望你们认可她，上次说离婚也只是个玩笑话，亦清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没办法放弃她。”

封厉霆看向身边白亦清的方向，封母跟着封厉霆的目光看去，一片空白。

突然一股酸楚瞬间漫过心口，让封母一时